好兇!
他們就沒見過哪家的千金小姐有姜綰柚這麼凶的!
「哇!姜綰柚好樣的!」
景顏興奮地拍手叫好,她真是越來越喜歡姜綰柚了。
那些貴女們一個個都說姜綰柚的壞話,她就不一樣了,她們越是討厭誰,她就偏要喜歡誰。
誰讓她就看不上那些所謂的名門閨女呢!
姜綰柚輕輕勾著唇拍了拍凳子重新坐下,老神在在地說道:
「今日還有最後一卦,有沒有人要算?」
眾人???
都什麼情況了,還惦記著算卦呢?
「沒人要算今日就收攤了。」
姜綰柚對著春夏秋冬點了點頭,幾人手腳麻利地將桌椅搬走了。
一群人目送著姜綰柚走遠,這才小聲的議論起來。
能說些什麼?無非就是姜綰柚和姜樂瀅之間的事情,當然還有她算卦的本事!
一傳十,十傳百得,很快全城都知道姜綰柚會算卦了,不僅會還很貴!
「姜綰柚我得回宮了,出來太久被抓到就不好了。」
景顏是溜出來的,若是被抓到了,她就要被關禁閉了。
「好,公主慢走。」
姜綰柚點點頭,與景顏分開之後她便轉了個方向,一路往城北而去。
這裡住著的都是一些普通百姓,她一路打聽最後停在了一處老舊卻收拾得很乾淨的院子前。
「你找誰?」
一個滿臉疲憊的女子小心翼翼地問著。
「我找胡大娘。」姜綰柚朝著屋內看了一眼,屋內昏暗瞧不真切。
「你找我娘有什麼事?她現在……不太好……」
女子說著就紅了眼眶,傷心的眼淚一顆顆滑落。
「我來送她最後一程。」
姜綰柚態度真誠,胡大娘是她穿越之後第一個無條件溫暖她的人。
她理應來送送……
「娘啊……有位姑娘來送您了……」
女子哭著撲進了屋內,姜綰柚跟在後面踏了進去。
屋內燃著昏黃的燭火,明明天色大亮,屋內卻一片昏暗。
那唯一的一張矮床上,胡大娘面色蠟黃地躺著,明顯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姜綰柚在床邊坐了下來,視線卻是落在了床頭的位置。
胡大娘的生魂已經離體了,等三魂七魄盡數離開,她也就咽下最後一口氣了。
「這些年因為家裡窮,街坊生怕我們去借錢,都疏遠了……眼看著母親要走了,他們連面都沒露。
那些親戚……就更別提了……姑娘多謝你來送我母親。」
胡大娘的生魂無措地站著,看到女兒哭得死去活來的,她只能幹著急。
「放心吧,她一輩子行善積德是福澤深厚,我會親自送她入輪迴,下輩子她會投胎到一個富人家,會有疼愛她的夫君和孝順的孩子。」
屋內的溫度驟然冷了幾分,姜綰柚的視線再次落到那已經徹底凝聚起的陰魂之上。
生死簿上緩緩出現了胡大娘的名字,以及她的死亡日期和死亡原因。
「一炷香的時間留給你們道別。」
姜綰柚抬手在女子眉間一點,一股清涼感直逼天靈蓋,下一秒女子便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胡大娘!
「娘親!」
「阿秀啊,傻丫頭……娘親不在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若是遇不上好人,咱便不嫁了……」
「娘親……我知道了。」
……
姜綰柚站在院內,眼角隱隱泛起了濕潤。
胡大娘是生生被逼死的,孤兒寡母的日子總是要比旁人難捱上一些。
唯一遺憾的是,胡大娘早年送走的那個孩子,她寫了書信拜託朱家去查了,卻一直查不到任何消息。
一炷香後,姜綰柚進屋。
「春夏秋冬!護法!任何人不得靠近這間屋子。」
話落,姜綰柚生魂離體,左手生死簿右手判官筆站在了胡大娘面前。
胡大娘駭然!連忙跪了下來!
「大人!」
胡大娘對著姜綰柚砰砰的磕頭。
姜綰柚平靜的看著她,直到她停下才開口:「我不是地府的人不用稱我為大人,走吧,我送送您。」
胡大娘看著滿身金光的姜綰柚愣住了,她滿身金光怎會是普通人?
不等她想明白,姜綰柚雙手結印打開了通往地府的入口。
她在前,胡大娘在後,等二人進入地府後,入口迅速消散。
地府與人間不同,大白天也是一片陰沉沉的,時不時還能聽到幾聲悽厲的慘叫。
黑白無常在二人出現在地府的瞬間,便帶著勾魂索過來了。
瞧見姜綰柚滿身金光,二人怔了怔,又看到姜綰柚手中的生死簿,二人撲通跪了下來!
「閻羅大人!我們可算是找到您了!」
「閻羅大人……您不在的日子,可苦了我們兄弟二人了啊……」
黑白無常撲通跪下,一人一邊抱住了姜綰柚的大腿就是一頓嚎啕大哭。
兩人舌頭拉的老長,臉色煞白煞白的,跪在她腳邊哭哭啼啼的樣子無比的詭異。
「我、我不是你們的閻羅大人……」
姜綰柚要瘋,活了兩輩子也沒體會過被黑白無常抱著大腿哭的感覺。
還真不是一般的糟心。
「生死簿和判官筆都認你為主了,你就是地府的主人!咱們的閻羅大人!
這地府已經多少年沒有主人了……
主子啊!這些年我們可慘了……處處碰壁被打壓……」
「先讓我把正事辦了!」
姜綰柚無語了,時辰都被耽誤了!
黑白無常這才想起來,主子是帶了陰魂入地府的。
「這點小事哪裡敢勞煩主子親自動手?由小的帶她去投胎便是。」
白無常嘿嘿一笑,擺出了一臉諂媚的狗腿樣。
「此人必須我去送。」
姜綰柚不想再跟他們廢話,拉過了胡大娘就走。
「姑娘……多謝。」
胡大娘投胎之前又跪下重重給姜綰柚磕了幾個頭。
看著那身影消失,姜綰柚這才準備離開,可一轉頭兩張慘白的大餅臉就懟到了她眼前。
嚇得她心跳都亂了。
那兩個罪魁禍首卻一點不自知,像一抹幽魂一般一直跟著她。
姜綰柚出了地府,他們也跟出地府,姜綰柚生魂歸位回了姜家,他們也跟她進了姜家。
直到姜綰柚躺到了床上,這才忍無可忍地開口:
「我要睡覺了,你們還要守著我嗎?」
黑無常看了白無常一眼,兩個「人」這才緩緩消失了。
姜綰柚……
去了趟地府就被黑白無常給纏上了,這是什麼運氣?
半夜,姜綰柚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渾身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實在懶得睜眼,含糊不清地說道:
「我是不會去給你們當閻羅的,地府的爛攤子我才不想管……」
景奕負手站立在床邊,視線低垂盯著床上睡得香甜的人兒。
「地府?閻羅?」
清冷的聲音在屋內迴蕩,大晚上的別提多嚇人了,姜綰柚抱著被子一秒坐起。
看到出現在她房間內的是景奕後,姜綰柚頓時汗毛倒立,簡直比見鬼還要可怕。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你做什麼天天闖女子閨房?你還要不要臉?」
姜綰柚緊緊抱著被子,說話的時候還死死捂著嘴。
死去的記憶又闖進了她的大腦,戰王此人劣跡斑斑……
景奕……
他忙到了現在,順路想提醒姜綰柚,收拾細軟明日一早同他一道去邊關。
結果竟成了他不要臉了?
「本王欺負你了?本王不要臉?」
這話景奕上次就想問了,姜綰柚似乎一直在防備他?
姜綰柚……
「你自己做過什麼這麼快就忘了?呸!渣男!」
運氣真差,穿越過來唯一有交集的男人,竟然還是個渣男!
「渣男?」
景奕俊眉蹙了起來,他在姜綰柚眼中竟是如此不堪?
「難道不是嗎?」姜綰柚見他一步步靠近,抱著被子挪到了角落。
景奕雙手撐在床上,身子微微前傾視線與姜綰柚齊平,他如鷹隼般的眸子緊緊鎖在姜綰柚的臉上。
姜綰柚緊張的舔了舔唇,生怕景奕撲過來……
「這麼怕本王?」景奕勾起了唇,她的反應趕走了他低沉的情緒,他抬手揉了揉姜綰柚頭頂柔軟的髮絲,湊近時姜綰柚聞到了他身上清冽的氣息里夾雜著淡淡的酒香。
「你喝酒了?」姜綰柚抬頭看著他,她晶亮的眼在夜色中染上了些許媚色,景奕喉間一緊,他低低應道:「嗯,喝了一杯。」
「你生魂不穩,不宜飲酒,若是醉酒容易生魂離體。」姜綰柚柳眉蹙起,抬手點向了他眉間,欲幫他穩固生魂。
景奕捉住了她的手,聲音帶著蠱惑:「無礙,不用浪費靈力。」
距離太近,他的呼吸盡數噴灑在了她的臉上。
姜綰柚不由得看痴了,怎麼這會的戰王也有了生魂身上才有的柔和氣息?
姜綰柚動了動,一下子沒坐穩,歪進了景奕懷中,景奕本就一隻手撐著,被姜綰柚這一撞,兩人便倒在了一起,她柔嫩的紅唇擦過了他微涼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