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除了打仗之外,並不會做這些。」
姜綰柚就著景奕的手咬住了兔腿,景奕這才鬆了手。
姜綰柚一手一隻兔腿左右開弓,雖是野外行軍,但是景奕一行帶的調味料卻是很豐富,這烤肉不輸大廚!
「本王也以為,姜姑娘應該會很擅長這些。」
景奕記得初一送來的調查卷宗上明確寫著:姜家嫡長女六藝不通,唯擅廚藝。
姜綰柚……
她堂堂玄門少主,不是在辟穀的路上,就是正在辟穀,她能擅長廚藝?
頂多,實在饞得慌時,差人去買現成的……
姜綰柚一點也沒意識到,景奕說的可是原主!
「誰告訴你女人就必須得擅長廚藝的?一家有一個擅長不就可以了?」
姜綰柚嘴巴塞得鼓鼓囔囔的,她想著家裡有掌勺在,還需要她動手麼?
可這話聽到景奕耳中就變了味了。
一家有一個擅長的,可不就是說得夫妻倆麼?一人負責烤一人負責吃……
倒是有些像他們現在的狀態。
景奕唇角緩緩勾起……
初一!!!
他簡直萬般震驚!爺笑了?還是對著姜綰柚?
看到這一幕的可不止初一一人,周圍的將士可都看到了,要不是看到的人多了,他們還真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呢!
「你對這驛站有什麼想說的?」
景奕等了許久,不見姜綰柚提起驛站的事情,只能自己問。
「驛站?沒什麼想說的。」
她就一算卦看風水的,能說什麼?
「王爺若真想知道,等夜半之時,聽聽動靜不就知曉了?」
姜綰柚神秘兮兮的,吃完便回房間兀自補覺去了。
酒足飯飽之後,一些將士留下守夜,院內外都留了人。
一陣陰風掃過,門口突然傳來了狗吠聲,還有疑似敲門的聲音,時輕時重的!
一眾將士被嚇得不輕,不等他們查看,突然周圍便響起了時近時遠的咳嗽聲!
眾人長劍齊齊出鞘,卻哆嗦著不知道該怎麼辦。
沒見到敵人,他們有力無處使!
「快!去請姜姑娘。」
隨行的將士里有一些在千機衛當差,自然知道姜綰柚的能力。
他們壓根沒想去通知戰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找姜綰柚。
可憐姜綰柚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吵醒了。
她一睜眼,便瞧見了站在窗邊的景奕。
「你怎麼……」
話沒說完,姜綰柚便著急的躥下了床,湊到了景奕面前。
「你怎麼又生魂離體了?」
姜綰柚眼底滿是駭然,她一直有在替景奕穩固魂體,只要有她在身邊,斷然不會再發生生魂離體的情況。
可眼下……
「睡得好好的,突然強烈的拉扯感襲來,一睜眼就已經這樣了。」
景奕面露無奈,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卻又什麼可用的線索都沒有。
「你的身體在哪?我送你回去。」
姜綰柚一把牽住了景奕的手,拽著他出去。
門口兩個將士還緊張兮兮地敲著門,門突然就打開了,然後就看到身著中衣的姜姑娘,一隻手虛虛的握著,像是在牽著什麼一般。
可她身邊什麼都沒有啊!
「你隔壁。」
景奕在姜綰柚去推門的時候,緩緩說道:「門反鎖了,身體無恙。」
姜綰柚……
她睡覺都沒鎖門,他一個大男人還反鎖!
「那我先把下邊的事情處理了再給你固魂,你先回自己身邊待著吧。」
姜綰柚推了景奕一把,心跳有點快,耳根也微微泛起了紅暈。
不知怎麼回事,她對景奕的生魂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只要看到他她就覺得心中某個地方慢慢融化開來……
不僅是那張臉絕無僅有的好看,更是因為景奕生魂狀態時,周身那溫和的氣息讓她感覺到很安心。
「本王跟著你。」
景奕拒絕,並且主動牽起了姜綰柚的手。
牽著她的感覺讓他覺得很安心,那種虛無縹緲的感覺在瞬間消失殆盡了。
拗不過他,姜綰柚也就不在掙扎了,任由他牽著。
那幾個敲門的將士就苦逼了。
「姜姑娘這是在跟誰說話呢?」
「怎麼感覺更加的滲人了?」
……
「將驛站入口和院子的大門卸下來,另外找找看地面上哪裡有螞蟻,找到螞蟻后再找找附近有沒有地洞,若是找到刺蝟的話就帶過來。」
姜綰柚沒有察覺到幾人的異樣,隨口吩咐後她便在大堂內找了把椅子坐下了。
「回去穿好衣裳再下來。」
景奕蹙著眉擋在了姜綰柚身前,姜綰柚穿著中衣就下來了,大堂內雖生著火不是太冷,可她那曼妙的身段豈能旁人給看了?
景奕吞了吞口水,小腹有些發緊,絲毫沒發現他一抹生魂根本什麼都擋不住……
「嗯。」
姜綰柚這才察覺到她還只穿了中衣,又快速跑回去穿戴整齊才下來。
這會將士們已經把門板扛來了,隨著門板帶來的還有一些蝙蝠的屍體。
「尚有餘溫是剛死的。」
初一臉色有些難看,究竟是誰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匕首借我用用。」
姜綰柚看著那漆黑的門板,有些嫌惡的蹙起了眉。
離得近了,便能聞到那股子腥味了。
她用匕首刮去了門板表面的那層黑漆,露出了暗紅色的木板。
「這是……」
大家齊齊震驚了,什麼木頭竟然是暗紅色的?
「黃鱔血。」
姜綰柚神色不變,這些事情她早就已經預料到了。
在玄門之中,這只能算是一些不軌之人會動用的小小手段。
「黃鱔血?為何要塗在門板上?」
初一不理解,哪家正常人在門板上塗血的?
「這屬於風水學的範疇,布局之人並未改變整個驛站的風水,但是他只巧妙地利用了這一點,便改變了驛站的氣運。」
姜綰柚隱隱有了猜測,她又追問:「找到螞蟻和刺蝟了嗎?」
這麼冷的天,刺蝟應該都在冬眠,能在驛站放這麼多刺蝟,那人倒也是有心了。
「找到了,都在這裡!」
幾個將士抱了個布包進來,一打開就從裡面滾出了十幾隻刺蝟。
「這些刺蝟洞穴附近可都是有糖水?」
預料之中的事情,姜綰柚並未太驚訝。
「有,我帶了坨泥土回來。」
一個將士上前,在桌上擺了一坨濕潤的泥土。
姜綰柚捏起一團嗅了嗅,一股劣質糖水的味道。
「刺蝟沾不得甜,有人故意將糖水灌入洞穴中,在糖水的刺激下,刺蝟會不斷地咳嗽,而刺蝟的咳嗽聲與人聲相近,才會讓人誤以為是人在咳嗽。
另外,派人去查查,這驛站周圍還有什麼可供休憩之所。」
姜綰柚勾著唇笑了,若是有的話,那人十有八九便是幕後黑手。
「原來如此……難怪呢!這門就是半年前新上的漆,那時候來了個和尚,說是用黑狗血浸泡能起到辟邪之效。
當時的管事便照辦了,可是不到半個月,管事就犯了事被判了斬首。」
小二記起了這樁事情,他神色痛苦,若是早些知道的話,他也不至於窮成這樣,這驛站俸祿都發不起了!
「不到半個月?管事犯了何事?」
姜綰柚狐疑地掃向了小二,觀他面相倒是憨厚老實,此刻事業運低迷,一絲黑氣緩緩自他眉心升起,將他整個人都給包裹住了。
「啊……救命!」
小二突然就覺得喘不上氣來了,眨眼間臉就憋成了絳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