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縱使您是帝君,也不能打斷陛下聖言吧?」
先前就看雪臨相當不爽的一名官員見到雪臨這打斷女帝凰月說話的行為,頓時眼前一亮,出列而來,指著冰鳳椅上的雪臨便是斥責。
見到他這行為,眾官皆是一驚。
尤其是已經在這朝廷中混了許久,熟悉雪臨性格的官員們,更是在心中為他捏了一把汗。
「這是誰的部下,竟然如此勇猛?」
「似乎是大理寺的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叫什麼唐冶,聽說是唐大人新收的義子,前不久才上來任職。」
「嘖嘖,難怪這麼莽,唐老頭現在心裡恐怕都想死了吧?」
眾官視線聚集處,一名身穿紫色正三品官員官服的老者此時面色已然是相當難看,正是當朝大理寺的最高掌控者,大理寺卿唐津。
看著還在那裡難掩得意之色,侃侃而談控訴著雪臨罪行的唐冶,他此時心中已然將之不知道罵過了什麼遍。
這蠢貨,不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嗎?
冰鳳椅之上的雪臨雖似乎並沒有表現得多麼憤怒,只是饒有興致地聽著唐冶對他的控訴,甚至嘴角還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但在場中熟悉他的人沒有一個是認為他真的沒有生氣。
平靜之下往往才是更可怕的風暴。
但唐冶似乎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場中詭異的氣氛,依舊在那兒引經據典,說著雪臨打斷凰月說話的罪責。
他感覺自己此時像極了不畏強權的清高之士,甚至都已經開始幻想起凰月會被他的氣魄折服,廢掉雪臨的帝君之位,讓他成為新的帝君!
越想唐冶就越興奮,嘴角揚起的幅度越發大起,說的話也開始越來越離譜,甚至都已經開始控訴起雪臨有些反叛不臣之心。
「說完了嗎?」
聽他在那兒逼逼叨叨了大約幾分鐘,雪臨這才緩緩開口。
修長的指節輕輕在冰鳳椅的座椅扶手上叩擊,發出清脆的響聲。
下一刻,一股磅礴的真氣猛然從雪臨身體上迸發而出,直直朝著台下的唐冶碾壓而去。
唐冶一介不修武道的文人,又怎麼可能抵擋住來自宗師境雪臨的真氣?
這一剎那,他只覺自己好像墜入了無盡深海中一般,難以呼吸,胸膛似乎已經快要炸裂開來。
「撲通!」
在恐怖的壓力之下,唐冶膝蓋一彎,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大殿之中,身子也被真氣死死按壓在地,動彈不得分毫。
眾官見此也是大驚。
他們想過雪臨不會輕易放過唐冶,但也從來沒有想過他會現在就直接動手。
要知道這裡可是議事殿,陛下還在上面坐著呢!
眾官之中還有兩人對此卻是相當開心。
正是之前在議事殿外遇到了雪臨的張羅和常喜兩人。
看到了比自己倆人還要慘的唐冶,兩人心中頓時幸災樂禍起來。
人就是這樣。
他們的喜悅在很多時候都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大理寺卿唐津神色變化,在心中糾結了許久,暗暗嘆息一聲,還是站了出來為唐冶求情。
「帝君大人,這小子就是一時莽撞,還望大人網開一面,饒過他這一次。」
畢竟是自己的義子,對自己還有利用價值,唐津並不打算就這麼放棄唐冶。
如果他就這樣坐視不理,事情傳出去,他的名聲又該變成什麼樣,還會有其他人願意拜他為義父嗎?
唐津這人平日裡沒有別的愛好,對於美女金錢也沒有太過追求,生育功能障礙的他就喜歡收些義子,聽他們恭敬地稱呼自己為父親。
在唐津看來,有女帝在此,想來雪臨也只是立個威,不可能做的太過分。
他這說上一句,應該也就會罷手。
如果是正常情況,可能確實如此,畢竟自家夫人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但今天並不是。
雪臨今天來可不是為了立威的,他就是來表現出他和凰月有所不和的。
有人主動出來找麻煩,正合了他的心意,雪臨又怎麼可能就此罷手?
「哦?」
「我讓你說話了?」
只見雪臨微微抬手,又是一股磅礴的真氣湧來,將唐津也壓倒在了地上。
唐津顯然也是沒有想到雪臨不僅沒有任何放過唐冶的意思,還對自己動了手,猝不及防之下被這真氣猛然壓來,原本就脆弱腐朽的腰間發出了一道清脆的響聲。
呃,好像把人腰弄斷了。
作為罪魁禍首的雪臨看著下方唐津那蒼老臉上痛苦的表情,也是稍微有些尷尬。
天地可鑑,他就是想讓這兩父子動作整齊一點,真的沒有故意弄斷唐津腰的想法。
誰知道這老頭的腰這麼脆呢?
不過尷尬歸尷尬,愧疚雪臨是絲毫沒有的。
唐津這老東西向來就喜歡在暗地裡和自己對著幹,藉助大理寺卿的職務沒有少用報辦案的名頭給江臨商會找麻煩。
雪臨早就看他不爽了,這一聲清脆的腰折聲,只讓他覺得心情舒暢。
「各位還有誰覺得本王有錯?」
雪臨眼眸輕眯,掃視了一眼台下眾人。
雖帶著微笑,可眾人卻只覺得這抹微笑冰冷得可怕。
整個朝廷無人作聲。
這裡面找過雪臨麻煩的人不少,現在還敢找他麻煩的人也有。
但此時卻沒有一人敢說話。
他們是真害怕自己一說話就變成了唐津父子一樣啊!
在這個修為孱弱者居多的朝廷,雪臨的宗師境修為堪稱傲視群雄。
台上的凰月見時間已然成熟,輕輕咳嗽一聲,打破了這寂靜得可怕的氛圍。
「所以,帝君你有何想法?」
凰月冰冷的臉龐上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了一絲憤怒,似乎是在不滿雪臨這在朝廷上以力壓人的行為,但礙於種種原因又不好發作,只能強行壓抑著怒火一樣。
「自然。」
雪臨淡然一笑,似乎根本沒有把凰月這位女帝放在眼中,翹著二郎腿坐在冰鳳椅上,妥妥一副權臣當朝的模樣。
「他們要打,那便打就是了。」
「本王親自帶隊,定然讓大梁軍隊有去無回。」
話語間風輕雲淡,似乎根本沒有將大梁軍隊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