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開始了罪惡的一生
次日,卡美洛城中所有貴族遭受潛伏在城中叛賊洗劫的消息傳遍了聖城的每一個角落。而那些叛賊無一例外都是原先與貴族交好的騎士團團長,所幸這些叛賊已被米奈歇爾騎士率兵剿滅。
「這種理由究竟誰會相信。」阿爾托莉雅輕嘆了一口氣,看著自己面前似乎正在求取表揚的米奈歇爾,有些沒好氣地說道:「下次編的時候請想一個正常的、能自圓其說的謊言。」
「他們只是要我們給一個理由,即使理由合理,他們該懷疑的也會懷疑。」
米奈歇爾雖不是在為自己辯解,但卻仍感到了一陣莫名的心虛——他已經能料想到剛剛平復的叛亂將再一次被掀起。
稍微有些後悔自己的意氣用事。
阿爾托莉雅不說話了,鬧彆扭似撇了撇嘴,靜坐了一會兒後少女似才想到了什麼般繼續開口問道:「那些貴族的家屬,全部都殺了嗎?」
即使不仔細辨認,米奈歇爾也可以輕易聽出阿爾托莉雅聲音中的動搖——即使成了王但少女終究還是當初的少女。
但是,王是不能有憐憫之類的心思的。
如此想著,米奈歇爾開口打碎了阿爾托莉雅的幻想:「全部殺了,包括他們的護衛,妻室和孩子,一個都沒有放過,確保萬一我還請求梅林老師放了火。」
米奈歇爾的聲音波瀾不驚,對他來說這些生命的消逝沒有任何實感,這些陌生人與理想鄉中的魔獸最大的區別只不過是他並不會對同類產生食慾。
「這樣啊。」
少女眼中的光似乎暗淡了下來,這讓米奈歇爾不由開始自責自己剛剛的過激話語,但他卻知道這時候撒謊是無用的。那些由謊言編織起來的美好幻境只會在夢醒時分對夢境的主人產生更大的傷害。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但他終究還是不忍心看著阿爾托莉雅如此消沉。他率先告退想結束今天晚上的夜會為阿爾托莉雅留出一個散心的空間,但他還沒直起身子阿爾托莉雅就已經先一步開口叫住了他:
「米奈歇爾,等等。」
少女的聲音恢復了些許元氣,但卻仍能讓人聽出稍許強裝鎮定的刻意。米奈歇爾停下了起身的動作,靜等著阿爾托莉雅的下一句話。
若是什麼孩子氣般的天真話語,便讓它在這裡便終結吧。
「那些失去了團長的騎士團的話,大概會交由你臨時掌管。在卡美洛,我能相信的人很少,高文卿他們雖然可信,但名譽不足以讓眾人信服,梅林老師的話又肯定不會答應,所以思來想去只有你最為合適。」
「哎?」
米奈歇爾一愣,他沒想到阿爾托莉雅居然會一本正經地交代著正事。
「不過如果叛亂生起的話,估計也得是你一個人……我一時半會估計是無法離開卡美洛的。」
對此米奈歇爾也十分理解,畢竟相比起他的一時爽快,阿爾托莉雅需要承擔的後果卻是十分令人頭疼——這麼說似乎有些奇怪。
「交給我吧,這本就是我的義務。」米奈歇爾點了點頭,似是又想到了記憶中憧憬著未來的少女,米奈歇爾的嘴角罕見地掛上了一絲溫柔的弧度:「我會幫伱建造出一個你理想的國家。」
阿爾托莉雅卻在此時錯開了米奈歇爾的視線,從米奈歇爾望來的眼神中她感到了深刻的情意,但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份感情。於是少女只能是僵硬地說道:「只是有些抱歉明明才剛宣稱你會作為我的親衛。」
「也算功過相抵吧。」
米奈歇爾沒有察覺到阿爾托莉雅的情緒變化,他仍肆意地開著玩笑。
他卻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隨口一語竟真成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僅僅只是夜談的第二天,米奈歇爾便因「平息叛亂」有功,被臨時指派去了一支騎士團作為臨時團長,而和他一同被晉升的還有被他一同帶去的蘭馬若克等人。
具體的人員米奈歇爾叫不上名字,但看面相無一例外不是阿爾托莉雅曾經的親衛,少女企圖一舉掌控兵權的小心思昭然若揭,這使本就是一塊遮羞布的「叛賊屠殺貴族」的事件更加站不穩腳跟。
但這一切已經全部交由阿爾托莉雅頭疼,此時的米奈歇爾已經在一名獨臂騎士的帶領下成功找到了暫時劃分在他麾下的騎士團。
「只是沒想到你居然是我的副手。」
米奈歇爾看向身旁白甲銀盔的蘭馬若克,米奈歇爾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或許只是對於蘭馬若克是騎乘白馬到來而感到眼紅而已。
「這是王的意志。」
仿佛一年四季全都戴著頭盔的蘭馬若克從白馬的馬背上靈巧地躍下,他牽過韁繩白馬立即溫馴地蹭了蹭他冰冷的護手。
本以為蘭馬若克至少會回懟幾句的米奈歇爾被蘭馬若克一本正經的回答說的感到了些許無趣,他將目光轉向了順從的白馬,稍微靠近了幾步。
如同被某種高級掠食者所盯上般,原本安靜順從的馬匹在米奈歇爾將目光移向它的時候暴躁地扭動起了腦袋,連聲的響鼻更是令其主人蘭馬若克都感到驚訝。
「你對它做了什麼?」
手中韁繩傳來的巨大力道讓蘭馬若克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立即扭頭質問向米奈歇爾。
米奈歇爾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但見獵心奇的他在此時卻升起了別樣的想法。
他伸出一隻手似想觸碰馬頭,乾脆就這樣殺了吧——似乎沒吃過馬肉。
異樣的想法,或者說近乎於本能的想法在米奈歇爾心中浮現,他的瞳孔逐漸拉長,清晰倒映出白馬此時的神態,那是令人(龍)愉悅的顫慄。
但沒等他的手掌靠近便被蘭馬若克一巴掌拍落。米奈歇爾扭過頭便迎向了蘭馬若克即使隔著一層頭盔仍能感受明顯的憤怒眼神。
屬於人的情緒立即回歸,米奈歇爾用力閉上眼睛,稍微定了定神,他剛準備為自己的失禮舉動而道歉,卻突兀地聽到了「噗」的一聲悶響。
白馬如承受某種無形的壓力般,四蹄下彎跪倒在了地上。
這下有些說不清楚了——或者說,是馬先動的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