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雲界，上界之門開啟處。
上界之門的下方，原本是一片森林，裡面還有不少妖獸在此地生存。
不過上界之門在此地開啟之後，大部分妖獸都被嚇跑了。
剩下的部分妖獸也被趕來的世家大族殺了個精光，就連森林也被迅速砍伐殆盡，只剩下一片光禿禿的空地。
隨後上萬名世家大族豢養的能工巧匠趕到，大量建築拔地而起，妝點了各種奢侈華美的裝飾品，用來歡迎上界使者。
不僅如此，未來七日選拔世家大族優秀弟子的工作也將在這裡進行。
還有高層們也將在這裡留宿七日，陪同使者宴飲做樂。
所以建築規模宏大無比，極盡奢華。
幾乎是一夜之間，森林就完完全全變了個模樣。
就在工匠們的工作接近尾聲之時，世家大族的高層們已經陸陸續續到場，正在相互寒暄客套。
又過了一個時辰，工匠們的工作已經徹底完成，連夜工作已經筋疲力盡的他們，並沒有得到應得的酬勞和休息，而是被護衛們用鞭子像對待畜生一樣驅趕出去。
可不能讓上界使者看到這些賤民，礙了眼。
這時，天上的那道裂縫已經不再擴大，亮度也維持在了一定強度。
下方的世家大族高層們也明白，這是上界之門已經開啟完畢的跡象，上界使者要來了！
於是高層們紛紛整理儀容，嚴陣以待。
片刻後，從那道裂縫中湧現一個光團，慢慢落在了地上。
所有高層盡皆跪地，對那光團磕頭行禮。
片刻後，光團逐漸消散，顯現出兩道人影。
不過高層們依然把頭牢牢埋在地上，沒有使者的命令，他們不敢放肆。
「起來吧。」
一道女聲傳來。
高層們如蒙大赦，終於抬起頭，站起身。
他們幾乎是玄雲界權力的最頂點，一直給人磕頭可不是什麼舒服的體驗，哪怕對方是上界使者。
他們站起來之後，光團還未完全散去，只能判斷出使者有兩人，而且是一男一女。
使者不止一人，高層們並不意外，根據記載，上界使者雖然大部分情況下只有一個人，不過偶爾也會有多人。
而使者有多人對世家大族們來說是個好消息，這代表著使者能帶更多物品下界。
高層們紛紛帶著期待的眼神看向光團，可隨著光團完全散去，高層們反而一愣。
什麼情況？
使者不是都穿黑袍嗎？
這個女人怎麼沒穿？
還有為啥穿黑袍的使者一副恭敬的模樣......
無數疑問在高層們的大腦中穿梭。
不過他們可以確定一件事，既然上界使者都如此恭敬，那眼前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他們能得罪的起的。
「這位是季司長，你們要像對待我一樣......啊呸！你們要比對待我的時候還要尊敬一百倍！聽明白了嗎？」
見面前迎接的這些人一幅幅傻愣愣的模樣，黑袍使者直接上前一步警告，免得這些人有眼無珠，壞了司長的心情。
高層們也都是人精，立馬反應過來，明白了使者的意思。
於是紛紛再次大拜道：「恭迎季司長！」
使者這才悄悄鬆了一口氣，對季朧月躬身問道：
「季司長有何吩咐，我等一定竭力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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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一定竭力辦到！」
高層們也跟著大喊。
「做好你的本職工作便是，無需管我，我只是隨便走走。」
季朧月對這些螻蟻的尊敬毫不在意，她第一次來到無靈之地，倒算是一種頗為新奇的體驗。
她頭一次感覺不到靈力的存在，渾身本領使不出一絲。
就連往日如同本能一般的魅惑，也毫無反應。
她有種預感，如果強行動用靈氣，消耗絕對是平常的百倍千倍，她的境界一定會迅速跌落。
不過倒也無所謂。
雖然靈氣沒法使用，但肉體力量還在。
她瞟了一眼那群恭恭敬敬的玄雲界高層們，將他們的實力盡收眼底。
簡單計算了一下，她如果要將這些人殺光，應該要不了一炷香的時間。
唔，稍微慢了點，不過畢竟用不了靈力，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所以儘量不動手，就當是來司馬師妹的家鄉散散心吧！
不過......司馬師妹具體是出身於玄雲界哪裡來著？
季朧月思索了一會兒，發現好像真不知道，正打算找人問問，忽然一愣，看向遠處。
只見一群衣衫襤褸如同乞丐一般的人被一群騎著高頭大馬的甲士如同趕羊一般驅趕著，落在後面的人，被那些甲士肆意砍殺。
一個小女孩茫然坐在地上。
一個甲士見狀，露出兇殘的笑容，揚起冰冷的刀鋒砍向了小女孩柔嫩的脖頸。
「轟！」
甲士連人帶馬爆成一團血霧。
雖然距離很近，但小女孩身上卻沒有沾上一絲血跡。
小女孩愣愣抬起頭，看到了一張她永生難忘的臉。
好美啊......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一雙纖細卻極為有力的手將小女孩抱在懷中，季朧月笑吟吟的看著她，絲毫不像是剛剛殺了一個人的樣子。
「我......我叫蓉蓉。」
「真好聽，誰給你取的名字呀？」
「我娘取的。」
「那你娘呢？」
「得了病沒錢治，病死了。」
「你爹呢？」
「為了掙錢給娘治病，累死了。」
「那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我是跟著爺爺來的......」
「你爺爺呢？」
「爺爺......我爺爺......」
這個呆愣愣的小姑娘終於表現出了情緒，她的眼睛紅了起來，嚎啕大哭。
季朧月將小女孩緊緊抱在懷裡，口中哼著不知名的搖籃曲，輕輕拍打著小女孩的背部。
此時此刻，天地間只剩下小女孩的哭聲。
因為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不論是逃跑的工匠，還是追趕的甲士，又或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大族們。
他們不論身份高低貴賤，都如同螻蟻一般跪伏在地。
只有那黑袍使者硬著頭皮來到季朧月身後，但也不敢發出半點動靜。
直到最後。
也不知是小女孩哭累了，還是季朧月輕哼的搖籃曲起了效果，小女孩慢慢睡著了，神態安詳，胸膛微微起伏。
季朧月伸出蔥白的手指，輕輕拂去小女孩臉上殘留的淚水。
然後輕聲道：
「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