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夏季過後，就沒什麼人要打鐵了，鐵牛也撒手「退休」，孟生趴在桌子上一陣嘆息。
「咚咚咚！」
外面突然響起敲鑼打鼓的聲音。
「不是這也沒啥節日啊？誰閒得蛋疼敲鼓？」
想著就站起身來，往外面走去。
只見一位從未見過的孩童，拿著鑼鼓用力敲打，向前走去。
「嗨！小孩，發生什麼事了，就拿鑼鼓敲？」
孟生不解問道。
「仙們有人來收弟子了！就在鎮子外，周圍村民也來了，不過只收18以下的。」
孩童頭也不回回道。
孟生聞言臉色一怔，旋即狂喜。
「仙人！真的有仙人！！我還以為那是假的呢！果然！！我定要在這個世界，留下我的一席之地！！」
孟生捂臉狂笑。想好自己的遠大抱負後，鋪子一關，直奔鎮外。
鎮子外——
「不要擠，大家不要擠。」
只見三名年輕弟子，一身青衣，腰間掛一『青』字令牌，在鎮外努力管理眾人。
「哎！都說不要擠了！就你擠的最興！」
一名弟子幾乎是吼出來一般，將那拼命擠的人拉出來。
孟生來的太晚，來到時鎮子外已經水泄不通，為了一睹仙人風采，便拼命往裡擠去，卻突然被人猛地一揪。
「你幹嘛呀！？」
孟生看向這名弟子，有些惱怒道。
那名弟子聽後，臉色一沉，猛吸一口，帶著淡淡靈波向眾人大喊道：
「都排好！！」
眾人聽後頓時一驚。
「驚封，不得無理！」
一道聲音訓斥道。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立於眾人頭頂之上，緩緩落下，眾人趕忙讓開，騰出大片空地。
「長老！」
三名弟子鞠躬行禮。
長老嗯了一聲，手袖一甩，一座半米石台出現在眾人眼前，石台之上還有一塊石碑。
「爾等前側排隊站好，依次上台將手放於石碑之上，能將其點亮者，另一側站好，不能的就自行離去，不得留此！陪孩子而來的就不要上了。」
長老說完，眾人就開始規矩排隊。孟生也被驚封拉到隊尾，卻並不在意，他在意的則是長老，剛剛說話時語氣懶羊羊的，還夾雜著一絲嘲諷？
「啊啊啊！不可能！不可能！」
孟生被聲音吸引，側頭望去。
只見一男子跪在石碑前，抱頭大喊大叫，不願離開。
長老輕輕一揮手，男子瞬間消失在原地，尋聲望去，就見他閃現到鎮子裡了。
「下一個。」
.....
「下一個。」
長老不停喊著，下個就到孟生了。
前面都沒幾個能點亮的，這麼多人里，也就零零散散幾人行，看長老臉上似乎還都不太好，還有幾個心態不好的直接撞樹！若非醫救及時，不然命都交代在這了。
「下一個。」
孟生激動地喘口氣，向平台走去。
「仙人。」
孟生禮貌鞠躬。
長老點了點頭，示意孟生開始。
孟生抬起手，緩緩靠近石碑，觸碰石碑。
沒有反應？是不是壞了？應該是吧？對，一定是！
「沒有資質。」
話音落下，四字猶如妖刀，將他那一絲希望、一絲僥倖斬殺的血肉模糊，體無完膚！
長老右手一揮將石台收好，左手一揮身側出現一筏靈舟，閃身站在上面，靈氣一凝，留下之人全部飛入靈舟，轉眼消失不見。
孟生直直從半米掉下，站起身子，低頭不語...
良久，他抬起頭，面無表情，眼神之中卻失去光亮，一步一步，如同行屍走肉往鐵牛家走去。
......
傍晚，快到家了，孟生卻察覺一絲不對，放眼望去，他瞅見鐵牛家門外趴著個人一動不動，周圍空無一人，連聊天的老婦都沒有。
「呀！孟生？你沒事？」
鄰居大嫂開門驚訝道，又趕忙關起門。
孟生頓感不妙，直奔倒地之人。靠近了，卻身軀一僵，呼吸加重，眼睛睜大難以置信！光從背影看，那分明就是鐵牛！！周邊全是血！！
孟生全身泄了力，一絲力氣都使不上，臉上血色盡失，拼了命讓腿邁開，哪怕半步！
「撲通」一聲，孟生跪倒在地，臉色蒼白，眼含熱淚向前爬去。
爬到鐵牛身前，吃力跪起。
顫抖著雙手將其推正，鐵牛那和善的臉顯現眼前，脖頸的傷痕觸目驚心，鮮血流盡。
「啊啊啊啊啊！」孟生趴在鐵牛身上痛苦大叫，叫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昔日的夕陽直直落下，空無一人的古道，緩緩出現兩人，一個人背著，一個人躺著，他們同於此道，卻此生分離...
孟生把鐵牛埋葬在了鎮外樹林，立個石碑「鐵牛之墓」，坐於碑旁，對月長談...
更夜，孟生回到家中，從自己床下拿起三年以來攢下的二兩銀子，包好自己的行李，頭也不回走出鎮子，縱然不知前方道路如何，也要去往新的旅程...
清晨，又是新的一天，鎮子亦如往常一樣，不過是一鐵匠永久關門，一戶人家永遠消失。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又有誰會在意呢？
......
「嘩嘩嘩～」
河水奔流，孟生沿著河水一路向北。
走了整整十五日，身上的乾糧已全部吃完，路上卻不見一莊一民。
河水激盪，孟生只敢用葫蘆灌一點水，坐於岸邊，用來飽腹。
「飛—啪！」
一個形似桃子的果子不輕不重，急速砸在孟生後腦，滾落手邊。
孟生並未回頭，瞅一眼果子，伸手擦了擦，張口咬下，吞肚。
頃刻間，一股磅礴力量從胃裡湧向全身！！
「好東西！」
孟生心中暗喜，手嘴加快囫圇吞棗。
「飛—啪！」
又一個果子砸在孟生後腦，這次的力道卻加重許多。
孟生有些惱怒，起身回頭看去。
只見後面的大樹，有一風華正茂的少女坐在樹上，雙手撐臉，嘴角含笑地盯著他。
「你是誰？」
孟生眼神微變，這分明是前幾天鋪子外見到的少女。
少女嗤笑一聲，站起身來，一腳踏出，緩緩落在孟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