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用聲音換的
他只能做簡單的發聲,弄出點動靜,根本說不了一個完整的字。
他自己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臉上寫滿了失落,本就委屈的臉更委屈了,豆大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白蘇蘇看他哭,又想起那被燒灼的漆黑的土地,她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小樹真的是受了大委屈了,她心裡也不是個滋味,大步上前抱住了他,「沒事,不會說話也沒事,活著就好。」
她這樣一說,原本還隱忍著哭的小樹放聲大哭了起來,像是要把這些日子的委屈全部都哭出來一樣。
白蘇蘇也沒有阻止,就讓他發泄著心裡的情緒。
哭了一會兒,小樹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抽噎兩聲,像是想到了什麼,胡亂抹了一把眼淚從白蘇蘇的懷裡出來,他抬眼偷偷看了一眼白蘇蘇,他的眼睛還紅紅的,倒是格外惹人憐愛,對上白蘇蘇的視線,他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撓撓腦袋。
緊接著,他示意她看他的手心。
他雙手合攏,又打開,然後手上多了一團五彩斑斕的光團。
「啊啊!」他指了指那些光團,想到白蘇蘇可能不明白,他和她神識交流,「這是他們的魂魄。」
頓了一下,又補充,「小龍們。」
「他們的靈魂在你這裡。」白蘇蘇驚訝了一下,粗略從那些沉睡的靈魂上掃過,就是她收集了屍體的那些靈魂們。
「是我。」世界樹點點頭,眼神裡面終於有了神采,小聲道,「我感受到了他們的靈魂,就收來了,他們當初一直都在我的樹蔭下乘涼,對我也好,我不想他們死。」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用聲音換的。」
用聲音換的?和誰換?
「這裡原本有一棵三千多年的世界樹。」似乎是察覺了她的疑惑,他解釋道:「那棵世界樹有靈智,但是不高,三千多年,空有實力,卻不會說話。」
「那棵世界樹能感知到整個白家,所以當我通過他知道外面大家出事了之後,就拜託他幫忙將大家帶回來,哪怕是靈魂。」
「他特別想要說話,我又特別想要救大家,所以我就將我自己的聲音給了他,換來了大家的靈魂。」
「只不過我不會蘊養之道,害怕大家消散,就將大家都放在我的身體裡面了。」
白蘇蘇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最後只點點頭,「好孩子。」
在這之前,她只把他當做是她的財產,是她的大半身家,可沒想,他竟然也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想保護的人,也懂得了委屈難過。
她將空間戒指裡面這些人的身體都拿了出來。
她要將這些龍的靈魂都放回去,她不知道原本的那棵世界樹到底是用什麼辦法將這些靈魂都拘過來的,但現在這些靈魂都有些萎靡,再不放到身體裡面,還真有可能都潰散了。
這個過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總歸是需要一點時間的,她在忙,一邊的世界樹就抱著膝蓋看著。
將靈魂都放進去之後,就等大家甦醒了。
在場一共有四個人,不少,場面卻無比的安靜,沒有一個人說話。
白銀是身體不舒服,閉著眼睛在休息。
周雨晴倒是想說,可是想到了小樹對付她的手段,她就只能將心裡的好奇都憋到肚子裡面。
至於白蘇蘇,她看起來是真的沒有什麼想問的。
但這怎麼可能?周雨晴不停的去瞄白蘇蘇,她一路上都在說想知道真相,現在真相就在她的面前了,她怎麼不問?
除了她一直在瞄著白蘇蘇,另外一邊的小樹也一直在瞄著白蘇蘇,他一下又一下的偷瞄她,最後終於沒忍住開口,「你不想問我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比如我和以前已經不一樣了。」
白蘇蘇看向他:「那你想說嗎?」她回答的很誠實,「我肯定是想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這裡燒焦的土地,變的完全不一樣的你,我想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可是我怕我再問你,會讓你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
先前小樹說的輕巧,可是她覺得,機緣往往都是和危險相伴的,他一定是經歷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才變成這樣的,「你不想說也沒關係的,我也可以從別人的口中知道。」
她說的這個別人就是面前的這些員工,雖然他們知道的可能不多,但總歸一點點的會知道。
「我」小樹嘆了一口氣,看了地面上躺著的那些龍,有些出神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和他們相比,我的運氣總歸是好的。」
「那些人擄我來這裡的時候,本意是想讓那棵三千多年的世界樹吞噬我的。」
「那棵世界樹的腦袋的確不靈光,可是他有本能,他遵循著本能想要吞噬我變的更加強大,而我也遵循著本能想要活下去,我的實力不如他,但是我很聰明,一直在和他周旋。」
兩棵樹達到了一種勉強的平衡。
但說是平衡,其實並不平衡,那種狀態並不能持續很久的,要是一直那樣下去,他遲早會被那棵腦袋不怎麼靈光的世界樹給吞噬。
「就在我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我通過那棵樹看到了外面發生的事情。」
「白家的那個男人屠戮了這些龍我只能看到畫面,根本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麼,也不知道這些傢伙到底是怎麼惹了那個男人。」
「轉折就是在這裡開始的」小樹陷入了回憶之中。
他用自己的聲音和那棵三千年世界樹交易救下了那些龍的靈魂,然後,不多一會兒那棵樹就炸了。
「就很莫名其妙,我都要堅持不下去了,那棵樹卻突然炸了。」
小樹其實到現在也不明白那會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聽到了他的最後一句話。」
小樹表情有些糾結,「其實也不能說是一句話,只是幾個簡單的詞。」
「通道爆炸,惡魔之子,死.」
他的表情還有些悵然可惜,「他拿了我的聲音,也不過就說了這三個詞,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