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聽孫聞之言,皆縱聲大笑起來。
「那大法師不知是何妖怪所幻化,感覺頗具手段,下次若再遇他,咱們可得小心些。」敖烈對著眾人說道。
「或許他原本就是人形,只是誤入了魔道罷了。」孫聞揣測道。
「猴哥,連您的火眼金睛都瞧不出他的原形?」豬九斤滿心好奇地問道。
「未能看出他究竟是何妖怪。」孫聞頗有些納悶,此乃第二次出現這般情形,上次那紅孩兒所化的小孩,自己亦未能識破,莫非這火眼金睛僅能探查人族以外的妖獸與魔獸?
「哎!看來咱們的西行計劃得暫且擱置,這蕭太后定不會輕易放過咱們。」孫聞嘆道。
「蕭太后再厲害也不過是一介凡人,沒什麼可怕的,猴哥哥,您究竟在擔憂什麼?」敖嫣眉頭緊蹙,滿心不解地問道。
「妹子,大哥的擔憂不無道理,你想想,他們背後可是有魔族撐腰,想必不會如此簡單,單單派出一個不知名號的大法師,就將咱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敖烈一臉正色,認真地分析道。
「我認為咱們應先協助大宋擊敗遼國,再作其他打算!」孫聞思索片刻,鄭重地說道。
「猴哥,那咱們當下該去往何處?」豬九斤摸摸腦袋,心想這西天之行真是艱難,妖怪沒打幾個,怕是要去打仗了。
「尋找附近的宋軍大營。」孫聞答道。
「反正猴哥哥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敖嫣笑著說道。
了緣法師和沙護衛許久未發一言,仿若他們本就沒什麼主意,唯聽從孫聞方為明智之選。
眾人準備啟程之際,孫聞望了望騎在白龍馬上的了緣法師,心中暗想:那件事,我究竟該不該告訴他?
原來孫聞此前聽遼兵提及,宋太祖已然駕崩,如今繼位的乃是其弟宋太宗趙光義。了緣法師在外已久,想必對此事尚不知情。
孫聞決意還是告知於他。畢竟那是他的父皇,他遲早得知曉。
孫聞示意眾人暫且緩行。
他行至了緣法師身旁,輕聲說道:「了緣法師,有一事,我覺得應當告知於您。」
了緣法師見孫聞神色凝重,心中暗想,莫非是有什麼糟糕的消息?
「宋太祖已經駕崩,如今繼位的是您的叔父宋太宗趙光義。」孫聞聲音低沉且緩慢,唯恐了緣法師聽聞此噩耗難以承受。
了緣法師聞聽此言,身子猛地一顫,手中的佛珠「嘩啦」掉落,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他嘴唇微微顫抖,難以置信地說道:「阿彌陀佛!怎會如此……怎會這樣?」
淚水在他眼眶中打轉,他強忍著不讓其滑落。
他的雙手緊緊攥住佛珠,指甲幾乎嵌入其中,身體因悲痛和震驚而微微晃動。
「我……我竟未能在父皇身前盡孝……臨別時父皇尚安好,怎會突然……」他喃喃自語,聲音中滿是痛苦與自責。
沙護衛在一旁,聽聞此消息亦是一驚。他原本挺直的脊背瞬間彎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仰天悲呼:「陛下啊!」淚水奪眶而出,雙手不停地捶打著地面,「奴才未能守護在陛下身旁……」
了緣法師騎上白龍馬,拉起沙護衛便要回汴京。
孫聞趕忙阻攔。
孫聞從歷史記載中早已知曉,宋太祖趙匡胤之死甚是蹊蹺,有說是病故,有說是被趙光義所害。
最為考究的一種說法乃是「斧聲燭影」。
據宋神宗年間僧人釋文瑩在《續湘山野錄》中的記載,趙匡胤在臨終前召弟弟趙光義一同飲酒,並將太監、宮女、妃嬪全部屏退。外圍之人只見燭影之下,趙光義來回踱步,顯得頗為怪異。後來趙匡胤拿出「柱斧」戳著地面的積雪,對趙光義說道:「好做,好做!」數小時後,趙匡胤便暴斃而亡。然而,此處的「柱斧」並非斧頭,而是一種文房用具,由水晶製成,不太可能作為兇器。況且趙匡胤本人乃武學高手,倘若發生打鬥,必定會驚動宮中之人,而趙匡胤死後屍體亦無明顯外傷,故而史學界大多認為此說法並不可信。
但無論如何,皆已成為歷史。
雖說趙匡胤生前有意將皇位傳予四子趙德芳,也就是當下的了緣法師。
可如今一切已成定局,孫聞深知了緣法師此時回去無疑是自尋死路。
然而他卻不能直言相告。
「法師,您父皇的遺願尚未達成,您又有何顏面回去?」孫聞苦思冥想,想不到其他法子阻攔了緣法師,只好如此說道。
了緣法師身為王爺時,終日花天酒地,從不關心國事,仗著父皇的寵愛昏庸度日。此次前往西天取經,實則是趙匡胤對他的一番考驗,期望他能在重重磨難中成長,變得有擔當、有責任,日後能夠繼承大統。
了緣法師回想起過往,想起那不成器的自己,直至此刻才領悟父皇的苦心。
這一路他多次萌生出放棄與逃跑的念頭。如此怎能對得起父皇,又怎能對得起自己。
想到此處,他又下馬,向眾人深鞠一躬,堅定地說道:
「阿彌陀佛,貧僧若取不到真經,誓不回朝!」
沙護衛亦隨之立誓,定要護好王爺,不辜負皇上所託。
敖嫣輕咬嘴唇,眼中流露出同情之色,走上前輕輕拍了拍了緣法師的肩膀說道:「法師莫要太過傷心,我們定會全力相助您,守護大宋。」
敖烈皺起眉頭,神色凝重,雙手抱在胸前嘆道:「未曾想人間皇位更迭如此變幻莫測,這大宋的局勢恐怕更為錯綜複雜。咱們此番相助,務必小心應對。」
豬九斤瞪大了眼睛,嘴裡嘟囔著:「這皇帝說沒就沒了,看來人間之事著實不易啊!」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一絲無奈,雙手叉腰重重地嘆了口氣。
孫聞在一旁接著說道:「莫要這般悲悲切切,咱們先設法應對眼前的局面。」
眾人一同望向了緣法師,心中雖充滿同情,但也深知,前方的道路依舊充滿艱難險阻,他們必須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於是,一行人朝著宋軍大營的方向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