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陰天子
秦廣王也站出來一起解釋:「按地府里的規矩,一般只有酆都大帝,才有隨時調用生死簿原本的權限。🐟🐯 69sh𝓊𝐗.c𝔬м ♠🐨」
「但是此位空懸已久,在仙界未曾出事之前,如果地府遇到重大事件,需要用到原本的話,那麼就需要十殿閻羅、羅酆六天,這十六者的神格一同請求,生死簿原本才會現身。」
「當然,如果有突發意外,比例最低可以降到五成,也就是說,只要有八個人同時請求即可。」
「但是十殿閻羅和羅酆六天,這兩方必須至少都有一人到場,防止其中一方結黨營私,圖謀不軌。」
至於羅酆六天的去向,這就不必多說了,去支援仙界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這讓蘇硯十分頭疼,怎麼改個生死簿都搞得這麼複雜??還是以前出過事,所以才實行嚴格管理。
這時平等王也小心翼翼說道:「聽說您與那位認識?」
「上次她來地府之時,先是讓我們幫忙尋找好友,好不容易找到之後,又讓我們查閱生死簿。」
「當發現好友的陽壽,註定只有十二年之時,那位竟然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改動生死簿上的陽壽。」
「還好我們也沒法調出原本,因此她發泄一通後只好作罷。」
平等王估計也是猜到了什麼,因此才會用西王母的經歷來勸諫蘇硯,還是算了吧,那位是何等身份?何等存在?照樣取不出生死簿,您就別白費功夫了。
蘇硯一聽就反應過來,既然自己都能想到用生死簿救燕兒,囡囡怎麼可能會想不到這種方法,她必定是試過,無果之後才會選擇放棄
其他人聽到這裡也大多有所猜測,只見秦廣王謹慎道:「生死簿本質上乃是幽冥法則的具現化,自然輕易變動不得。」
「當然,如果仙使執意要試一試的話,我等現在便可聯手,請求調出生死簿原本。」
這番話同樣是想讓蘇硯死心,其餘九殿閻羅都聽得明白,上次西王母也是見到沒希望才會放棄,所以現在他們不介意再來一次。
蘇硯低頭沉思了一下,良久之後才抬頭道:「那就來吧,如果實在取不出來,我也不會苛責諸位。」
得到這個承諾,十殿閻羅就放心多了;當然,如果蘇硯繼續在上面看著,而不是走下來站在他們面前的話,他們會更輕鬆一些。
面對近在咫尺的蘇硯,十人再不猶豫,他們同時伸出右手,面色莊嚴,口中誦道:「記三界眾生,載十方生死!」
隨著神力催動,十殿閻羅胸口位置亮起暗金色的光芒,那是神格之光,神性之光,光中有無數生靈的禱告聲傳來.
與此同時,天子殿中出現了一個透明的無形漩渦,漩渦中有一本神秘的黑色書籍漸漸浮現出來,隱約看得出就是生死簿的模樣。
但是它的存在卻有些模糊,始終徘徊在將現未現的狀態中,無論十殿閻羅如何催發神力,生死簿都不肯真正凝實,就好像缺少了某種關鍵要素一般。
見此,閻王爺們齊齊看向蘇硯,這下子您總該放棄了吧?我們可沒有出工不出力。
不料蘇硯忽然伸出手!而且就在出手的那一刻,他體內散發出一片幽幽暗暗的純陰光華,光華籠罩住那無形漩渦、籠罩住尚未完全現身的生死簿。
這光華,雖然同樣是由月之本源散發而出,但卻並非是過往的太陰月華,而是蘇硯根據自身對純陰之道的感悟和理解,所化作的幽冥之光。
方才沉思之時,蘇硯就在考慮這麼做有幾分可行性了,在道教的神話體系看來,太陰星君掌管著世間一切陰性的力量,不僅僅只是掌控明月之力。
因此在《洞淵集》中,又有「月宮太陰帝君,下管五嶽、四瀆、五湖、四海、十二溪水府、並酆都羅山百司,常以三元日冥官僚佐皆詣月宮,校定世人生死罪福之目,呈進上帝詣之陰宮死籍」的說法。
雖然蘇硯現在還不是真正的太陰星君,但是在有十殿閻羅幫忙的前提之下,或許有那麼幾分成功的能性。
於是抱著這種想法,他果斷出手了。
原本在漩渦中沉浮不定的生死簿,在被幽暗的光華籠罩住之後,忽然凝定不動,並且愈發真實了幾分,就連上面的三個血紅色大字也清晰了起來。
最終蘇硯以本源純陰之力包裹住右手,成功抓住了生死簿!
這一瞬間,十殿閻羅大為震驚,這位蘇仙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還有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這股力量,竟然讓他們有一種熟悉之感。
還來不及細想,眾人就看見蘇硯的表情怔住了,他的眼神也失去了焦距
蘇硯這邊,他抓住生死簿的那一刻,心中本是無比喜悅的,但他還來不及將簿子抓出來,眼前忽然看到一段畫面,一段不知來自多少年前的過往畫面:
還是在天子殿中,此處大門緊閉,空曠的的大殿中安靜無人,甚至光可鑑人的地面早已積上一層灰塵,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沒人進來過。
忽然,殿中虛空像鏡子一般,裂開一道道肉眼可見的黑色縫隙,最後嘩啦一聲徹底粉碎!
隨著空間破碎,從無盡黑暗和虛空亂流中,衝出一頂通體漆黑的八抬魂輿。
這駕魂輿自然而然散出濃郁的黑色幽冥霧氣,它的轎外壁上繪有黃泉路、忘川河、奈何橋、孽鏡台等景,亦有十殿閻羅之威嚴狀、十八層地獄之酷烈狀。
轎頂尖處,形如一座九重浮屠;轎四角處,各掛著一盞白色宮燈;轎門垂下來的帷簾上,有一個純粹的圓,圓中心處還有一個小圓,大小圓之間分成六格,此六格象徵著六道輪迴。
蘇硯見到這神秘的轎子,心中為之一驚,這是魂轎?
其實他見過類似的東西,比如當初接走老夫人的轎子就屬於魂轎的一種,但眼前這座轎子的規格明顯極高,轎中乘坐的到底是什麼人?
隨著黑色魂輿現身此界,轎內傳出一個爽朗的男子笑聲:「哈哈!終於到了!」
但是當魂輿無聲無息落在殿中時,轎內又傳出一個如鳳鳴般清冽而動人的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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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不對吧,念兒你不是說,你的故鄉已是末法時代,漫天神佛皆已成為縹緲傳說了嗎?我怎麼感覺此處還是陰間?雖然幽冥法則多有古怪之處,但是並非末法之相。」
「不是,又走錯片場了??」那男聲納悶中又有一絲無語。
隨著話音落下,魂輿的簾幕自行飄起,從轎內的幽暗混沌之中,有一男一女兩道身影,並肩邁步而出,二人的氣息均玄妙高遠,深不可測。
其中男子身穿一襲黑金色袞龍帝袍,上面繡有日、月、星、山、龍等十二章。
他臉上戴著一個黑金色面具,它正面勾勒出的五官,如同慘白的殘缺骷髏狀,牙齒根根猙獰、互相交錯,一眼望去給人一種震懾心神之感。
女子身穿一襲白色衣裙,氣質出塵如仙;她臉上則是戴著一個白金色面具,它正面勾勒出來的五官,如同天上的仙神,描金畫銀,一眼望去有種說不出的威嚴感。
最後值得一提的是,那男子握著女子的手,兩人的關係十分親密的樣子。
「錯錯錯,又錯了!元始這傢伙給的坐標,到底準不準的??」男子一副抱怨的模樣。
女子側頭,用寵溺的眼神看向他,「別急,無非就是試錯,我們的時間還有很多,總回得去的。」
男子答應一聲,隨手一抓,竟然將此界的生死簿給抓了出來!
女子看上去毫不意外的模樣,見男子隨手翻閱生死簿,她輕聲道:「這個世界,倒與我們那個世界頗為相似,大道法則雖有不同,但相似度足有七八成了。」
說著她閉目感應了一下,「哦,這個世界沒有懸天道宮,這倒也正常」
男子翻完生死簿,就隨手一扔,將它扔回虛無之中,「倒也有點意思,這個世界也面臨著和我們那邊相似的困境啊,但是天上那幫傢伙的處理方式,倒是完全不一樣。」
「算了,別家人的事不歸我們管,走吧~」
男子說完就牽起女子的手,轉身往轎內走去,他們有說有笑的樣子,背影逐漸模糊,漸至消失。
最奇妙的是,當兩人身影消失在黑色魂輿中之後,連帶這魂輿也一同杳然無蹤,就仿佛他們從未來過,連殿中的灰塵也完好無損,連個印子都沒有。
蘇硯渾身一震,忽然回過神來,還好他沒忘記自己要做的事,立刻將生死簿從漩渦中撈出,沒讓它憑空消失掉。
緊接著,他就不由自主地陷入回憶之中,剛才那段短暫的過往畫面,對他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其中包含了許多重要信息。
首先,那對神秘男女,似乎並不是這個大千世界的修士,而是從他方宇宙「穿越」而來,那頂黑色魂轎就是他們的代步工具。
這從他們的言語中可以得到佐證,應當不會有錯。
更重要的是,蘇硯知道他們是從哪裡來的!
就是昔年鏡天宗從道一鏡中看到的那個大千世界,擁有七座神秘懸天道宮的世界。
至於那個男子的身份,從他乘坐的魂轎、再到他的服飾打扮、氣息、還有隨手就能調出生死簿的能力來看,蘇硯高度懷疑,他是北陰酆都大帝。
準確來說,是那方世界的酆都大帝,此人實力強得可怕,不僅能帶人跨越如此遙遠的距離,抵達此方宇宙。
而且因為這邊的陰間地府,失去酆都大帝管轄的緣故,他隨隨便便就將生死簿拿出來翻閱,整個過程甚至無人知曉。
以上這些信息還不算是最離譜的,讓蘇硯最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懷疑這神秘強者是他的老鄉!
沒錯,蘇硯懷疑那男子也是穿越者,他從地球穿越到那個擁有七座道宮的神秘世界。
最終一路摸爬滾打,從一介無名小輩,直至登上陰間天子之位,不僅獲得強大的力量,抱得美人歸,而且還順利踏上了回去地球的旅途.
這簡直是我輩楷模啊!蘇硯的心神不由得振奮了起來,將來有一天,我也可以如此強大,我也可以想回去就回去,想過來再過來。
至於證據,那男子用了一個詞叫「走錯片場」,這句話蘇硯聽起來無比熟悉,更別說那人的故鄉已成末法時代,漫天神佛皆成縹緲傳說,這也和地球對得上。
唯一讓蘇硯有些可惜的是,這位神秘強者不知道是幾千年前過來的,那時候蘇硯還沒穿過來呢,所以兩人無緣相見。
算了,希望以後有機會吧,等自己成為月天子,成為與那人一樣強大的存在之後
對了,不知道那對男女為什麼會戴著面具?明明這裡沒人能看得見他們的臉才對。難道男子預判到,生死簿會記錄下他們來過這裡的信息,因此在出轎之前,特意遮去面容?
那兩個面具雖然不是巡使面具,但看起來也是十分特殊,應該是他們那個世界的寶貝吧
最後,神秘男子在翻閱完生死簿之後,還說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信息,他說這個世界正面臨困境,和他們那邊有些相似,但是雙方的處理方式不同。
既然是在看過生死簿後才得出的結論,那說不定,蘇硯手上這本生死簿,就隱藏了一部分天地異變的秘密。
想到這裡,蘇硯更加認真起來,他無視了面前十殿閻羅震驚、疑惑的眼神,更沒有向他們解釋的打算,只是轉身拿著生死簿回到上首處坐下,開始細心翻閱了起來。
相較於副本,生死簿原本的重量稍微沉重一些,書籍本體更是有一種淵深沉凝之感,仿佛是由無數道幽冥法則編織而成,帶著一種歲月滄桑的氣息。
更關鍵的是,以蘇硯的仙瞳看來,這本書和天地間的大道法則有直接聯繫,雙方就仿佛有無數的絲線連接著一般,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法寶」。
哦,其實蘇硯體內的月之本源也差不多,只是他沒把那輪明月當做是法寶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