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琰開車很穩,車輛一路平穩向前,不久周琰在一個幼兒園門口停車。
他讓段煦嘉坐在車上等,過了大概十分鐘,周琰牽著一個小男孩回來了,打開車門,小男孩爬上后座。
小男孩背著小書包,手裡還拿著一排旺仔牛奶,額頭上貼著一朵小紅花。
周無憂看著陌生的人,默不作聲,只拿那雙眼睛看著他。
周琰重新啟動車子,說:「周無憂,叫哥哥。」
周無憂好像很聽周琰的話,馬上就衝著段煦嘉甜甜的說:「哥哥。」
他長得可愛,段煦嘉很喜歡他,應了他的話,笑著問他:「今天在幼兒園開心嗎?」
段煦嘉身上有一種感覺,周無憂很喜歡,於是他把手上的旺仔牛奶遞給段煦嘉,說:「哥哥,我今天在學校表現的很好,這是老師獎勵我的,現在送給你。」
段煦嘉沒要他的牛奶,只是摸摸他的頭說:「謝謝無憂,你留著自己喝吧。」
周無憂只好把牛奶收回來,悶聲悶氣的說:「好吧。」
周無憂很快就和段煦嘉聊的熱火朝天,等段煦嘉下次的時候,小傢伙還戀戀不捨的和他說下次見面要給段煦嘉送個禮物。
段煦嘉笑著說好,其實心裡也盤算了一下,給他買個禮物。
周琰掉了個頭,繼續開車。
車開了一段路,周無憂都沒說話,周琰抬頭看了一眼後視鏡,發現周無憂低著頭,似乎是在想什麼。
周琰出聲打斷他的沉思:「那個牛奶要不要分我。」
周無憂把牛奶緊緊抱在懷裡,說:「才不給你,臭周琰。」本來這一排他都打算給周琰的。
周琰沒介意,剛剛他還擔心周無憂對段煦嘉不友好,但是他的表現出乎意料。
周琰聞言,只是略帶嫌棄說:「周無憂,怎麼還變臉呢?剛剛對那個哥哥怎麼不這樣。」
周無憂的表情似乎是有點無語,所以他還是繼續沉默。
周無憂當然不傻,他長到這麼大,從來沒見過媽媽,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和媽媽,要麼就有兩個爸爸和兩個媽媽,而他只有一個爸爸,他當然知道自己有些特殊。
周琰只是說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可他才不是笨蛋,周琰想騙他,他才不會上當。
周無憂很久之前就知道,他的媽媽不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媽媽是死了,死了就是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這都是他偷偷聽到奶奶說的。
他有的時候能聽到住在他們隔壁的阿婆和周琰說,勸周琰再找一個妻子之類的話,說周琰一個人帶著他不容易。
周無憂知道會有那一天,但沒想到那一天來的那麼快。
要是周琰給他找了一個新媽媽,那很快就會有一個新的弟弟妹妹,那他以後怎麼辦,周琰還會要他嗎?
剛剛和那個哥哥說話,周無憂很開心,但他也有點害怕,但他還是很努力的釋放友好的信號,因為周琰喜歡他。
如果真的要有一個人出現,周琰喜歡他,那周無憂也會喜歡他的。
見他興致不高,周琰問:「想不想吃漢堡,今天破例給你買一個。」
周無憂點點頭,最後弱弱的問周琰:「爸爸,你是不是喜歡剛剛那個哥哥?」
周琰的眉頭瞬間皺起來,說:「你的小腦瓜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那只是我的一個朋友,今天順路送他回來罷了。」
周無憂沉默的看著他,看起來像是在分辨這句話的真假。
不一會他就又馬上反應過來,說:「哦,我還以為那個哥哥眼神這麼不好,會喜歡你。」
周琰笑著說:「感情你老爸在你那就那麼差勁是吧?」
周無憂沒繼續接話,打開書包拿出今天老師布置的手工作業。
第二天段煦嘉從實驗室出來的時候看到周無憂坐在旁邊的空桌子上,面前擺了一個平板電腦,上面播放著某個動畫片,周琰還給他擺了很多零食,小孩的臉紅撲撲的,聚精會神的看著眼前的動畫片,很可愛。
段煦嘉笑起來,走到他身邊,「憂憂,在看什麼?」
周無憂聽到聲音,轉過身看段煦嘉,揚起笑臉:「哥哥,在看動畫片,很好看,你過來和我一起看吧。」
段煦嘉坐到他身旁的空座位,周無憂把桌上的零食拿出來分給段煦嘉,「哥哥,你吃。」
「謝謝憂憂,今天不上學嗎?」
「哥哥,幼兒園放假了。」
「這樣啊,那你以後都要來這裡了嗎?」
周無憂說:「嗯,都是這樣的,我習慣了。」周六周日,或者放假的時候,周無憂都是在這裡度過的,他已經習慣了。
段煦嘉還在想這樣的環境小孩子會不會覺得無聊,畢竟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沒有人可以陪他。
「這樣,你爸爸呢?」
「爸爸去工作了,我等他下班。」
說話間,陸翎和周琰就推門進來,他們身上穿著實驗服,看來是在外面那個實驗室做什麼研究。
陸翎看見他,也是很開心,咧開嘴笑著問他:「憂憂,你來了。」
周無憂點點頭。陸翎大概是被他萌到了,他捏著周無憂的臉,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過來,看我們大寶貝,越來越帥了。這小臉蛋,肉乎乎的,多可愛。」
大概是小孩子都不喜歡這樣,周無憂馬上掙扎,嘴裡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陸翎放開他,慢慢地靠過來,笑著說:「這是在給煦嘉哥哥什麼好吃的,你要分給我嗎?不能這么小氣。」
周無憂明顯有些無語,小臉繃的緊緊地說:「這是爸爸買給我的,不給你。」
陸翎繼續逗他:「你怎麼只給煦嘉哥哥,你這樣可不行,你偏心。」
周無憂把臉轉過去不看陸翎:「就是不給你,哼哼。」
段煦嘉看著他們兩個的互動,覺得畫面很有愛,就坐在原地看著他們笑。
「你是不是很喜歡煦嘉哥哥?」陸翎問。
周無憂沒有理他,看自己的動畫片。
「周無憂,不能這樣,沒禮貌。」周琰說,「陸翎哥哥在和你說話呢。」
聽到周琰的話,周無憂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拿了一顆糖給陸翎。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陸翎接過糖,在周無憂的小臉親了一口,「謝謝憂憂。」
其實周無憂不是故意不理陸翎的,類似這樣的話他聽了很多,「喜不喜歡……讓他給你做媽媽好嗎?」
他真的很不喜歡。
這一個小小的插曲並沒有掀起太大的風浪,大家只當一個玩笑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