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陸翎走出實驗室,段煦嘉急忙上前,但是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於是什麼也沒說。
「翎,吃什麼?我們點個外賣吧。」
陸翎聽見他的聲音,馬上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出去吃吧,想吹吹風。」
段煦嘉沒有意見,和其他人說了一聲,大家就下班回去了。
最近遇到了瓶頸,大家都費了很多時間和精力在這裡,都快成功了,卻還是做不出成品,數據總是不達標。
一時間大家都有些失望和沮喪。
三月的夜晚少了一些寒冷,在逐漸溫暖的春夜段煦嘉久違的感受到了一絲安慰。
吃完飯,他們一起走出餐館,「明天再繼續努力。」陸翎看著夜晚的繁星,不由得說。
段煦嘉說好。
回到臨江帝景,沈臨在客廳里等他,之前提前和他說過在外面吃飯。
「累嗎?洗個澡吧。」
段煦嘉把整個人都重量都壓在他身上,「等等吧……」
沈臨也環住他,把他帶到沙發上坐著,也沒催他,輕輕拍他的背。
「沈哥,我覺得我現在有點辛苦。」段煦嘉嘟嘟囔囔的說。
沈臨知道,要走一條新的路,總是艱辛曲折的,但是正如唯物主義論那樣說的,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要是實在撐不住,明天就請個假吧。」
段煦嘉搖頭,說不用。沈臨也不再說話,安靜的陪著他。
這段時間段煦嘉總是早出晚歸,可是結果卻總是不盡人意。
一晃兩個月就過去了,夏天的氣息越來越濃厚,但是段煦嘉卻越來越憔悴。
沈臨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卻又無可奈何。
中午,段煦嘉睜開眼睛,昨天晚上做實驗到深夜,周琰讓他們昨天晚上加班的今天休息。
段煦嘉揉揉眼睛,下床吃東西,楊叔也很快就端上食物。
吃完飯又回去睡,一覺睡醒就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沈臨知道他今天休息,買了一個小蛋糕,說是犒勞他。
他今天休息的很好,像是把前面缺失的覺都補回來了。
半夜,他毫無預兆的睜開眼睛,跑到了陽台上,月光靜靜的撒在陽台上。
今天中午,楊叔端了幾個盆栽上來,段煦嘉蹲下身子,看清楚那幾樣花。
月光也同樣落在陽台的鈴蘭花上,段煦嘉突然腦子一閃,拿起手機,睡衣都來不及換,抱起那盆小鈴蘭就跑下樓。
楊叔被他弄出來的動靜弄醒了,來到客廳詢問他發生了什麼。
段煦嘉沒解釋,讓司機準備車,直奔研究院。
其實在這幾個月里,他們就已經研發出了半成品,但那個半成品始終不能很好的抑制發情效果,他們判定是少了一個關鍵的成分——緩衝劑。
緩衝劑可以調節抑制劑的酸鹼度,以適應不同的環境需求,也能更好的有生物相容性。
但是能提取到這個成分的介質很多,他們也很難下手,直到今天這盆鈴蘭出現在他眼前。
段煦嘉欣慰的笑了,如果能夠有效,那真的是一件可以改寫人類命運的事。
到了研究院,推開門,發現實驗室里已經有人了,段煦嘉瞄了一眼,就猜到,大概是周琰。
段煦嘉沒管太多,穿好衣服,做好防護措施就往實驗室里去。很顯然,周琰看到他的時候也是很驚訝。
「小煦,你這是?」
「學長,先別問了,我覺得上次那個半成品差的緩衝劑或許可以從這上面提取。」段煦嘉把鈴蘭遞到他面前。
反正現在已經是進入了一個瓶頸階段,做什麼都比不做強,所以周琰也沒有異議。
他們分別從鈴蘭的花、根、葉、莖里提取了一部分樣品,將他們放入原來的半成品中融合。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琰把試管里的東西倒入瓶中,密封保存好。兩個人都相視一笑。
和段煦嘉料想的一樣,鈴蘭莖的那份樣品和原來的半成品融合速度很快,他們用在小白鼠身上,觀察了三個小時,小白鼠依舊無事,如果三天以後,小白鼠還沒有死亡,那麼這瓶藥劑就成功了一半。
他們走出實驗室,摘下口罩,兩個人臉上都帶著疲憊。
「小煦,你怎麼會突然就過來?」周琰問,「肚子餓嗎?」
其實早就餓了,在這裡待了很久,肚子裡那點晚飯早就消化完了。這才難為情的點點頭。
周琰被他逗笑了,「那你等一會,我記得陸翎上次買了一些面在這,你等等,我去給你煮。」
他們研究院在二樓,一樓帶個小廚房,他們一起下樓,段煦嘉在餐桌邊等他。
段煦嘉這才打開微信,發現現在已經凌晨三點多了。踏進實驗室之前他和沈臨發信息說過了,沈臨應該還在睡,沒有回信息。
以前段煦嘉也有做實驗通宵達旦的情況,沈臨應該也已經習慣了。
沒一會,周琰就端了兩碗面過來:「吃吧小煦,今天辛苦了。」
段煦嘉都沒來得及和他客氣,端過面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因為都很餓,沒多久,兩個人就吃完了碗裡的面。
「哦,學長,你怎麼突然也來了?」段煦嘉問。
其實不是突然來的,周琰每天都會抽一點時間過來看看,但他沒打算說出來,只說:「突然興起,想過來看看,就碰到你了。」
段煦嘉笑笑,「原來是這樣。我就是今天醒過來看到陽台上的花,突然靈感就來了,就急急忙忙過來了。」
周琰點點頭,笑著誇了他兩句。
「無憂呢?」段煦嘉問。
「在家和爺爺奶奶一起呢,小朋友難得才能和他們見一面,很黏他們。」
其實段煦嘉想問問周無憂的母親,但是想想,還是沒問出口。
但是周琰好像會讀心術一樣,直接問:「小煦是好奇無憂的母親是誰嗎?」
被人揭穿了心思的段煦嘉只能尷尬一笑。
周琰笑著搖頭說:「沒關係,你想聽我就講講吧。」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可能是實驗有成果了,也可能是天很黑,也有可能是今天剛從墓園回來的沉重心情一直在心裡徘徊。
「其實,無憂不是我的孩子。」周琰的第一句話就拋出一個炸彈。
然後,他開始講述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