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精鹽問世
朱元璋這幅窘態，讓廖天成大笑。
「老伯，都說了這是鹽，你偏不信！怎麼樣，這回信了？」
朱元璋又吐了幾口，不信邪地拿起了鹽罐子翻來覆去看，還又拿手指頭蘸了一點嘗了嘗。
「呸！真的是鹽！這鹽怎麼長這樣？這麼白，這麼細，咱真以為是你那種白砂糖！」
廖天成哂笑到：「老伯吃的鹽，應該是粗鹽。」
「粗鹽？不，咱吃的叫貢鹽。」
「都一回事，工藝都大差不差，和我這精鹽比，那真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朱元璋突然眯起了眼，心中有些激動！
他已經有種預感，今天怕是又要有什麼了不得的收穫！
「天成，你說的精鹽，這世間不知道有多少人懂這門手藝？」
「多少人？」
廖天成又笑了。
「除我之外，沒有第二個人。」
朱元璋故意搖頭：「咱不相信！這鹽鹹味純正，是鹽中極品，你若果真懂這手藝，光是賣鹽就能發家致富！」
「可拉倒吧，私自製鹽是犯法的，這幾年還在打仗，朝廷以官鹽換糧食，誰敢私自賣鹽，那就是拖軍國大計，殺頭是少不了的。」
「那你不是白瞎了這鹽方？」
朱元璋直視廖天成，目光灼灼。
「老伯，您這算盤打的，隔壁鄰居都能聽得到！您放心，我既然說了，自然是準備送你的。再說就咱這關係，我不送你送誰？這樁進獻鹽方的功勞，非您莫屬！」
「嘿嘿！」
朱元璋頓時喜笑顏開。
「這話咱愛聽！沒錯，就咱這關係，你不送咱送誰？不過有道是親兄弟明算帳，你對咱如此，那咱也不能叫你吃虧！回頭咱一定問皇帝討要些好東西給你！」
一聽這老頭又要給自己要賞賜，廖天成不禁一陣頭皮發麻。
朱元璋的賞賜，有那麼好領的？
先給送死鐵券，又給楊憲的宅子，至今咱都心驚肉跳的！
現在還來？
都不敢思索，廖天成趕緊拒絕！
「老伯，我送你鹽方，純粹是因為咱這私交不錯，至於賞賜，我真沒想要！」
「我從一個平民到爵位加身這才幾天的功夫？夠多了！」
「賞賜這東西，過猶不及，太多了不是好事。您身居高位，一定也能明白這個道理。」
道理，朱元璋自然是懂的。
但他沒想到，廖天成一個平頭百姓，居然能有這覺悟！
那幫淮西勛貴若是能有這覺悟，那咱還至於每天提心弔膽，小心戒備？
此刻，朱元璋對廖天成更加高看一等。
不光有才能，最重要的是，知進退。
「天成，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然能想明白這些道理，實在是難能可貴！」
「你的情，咱領受了！至於賞賜，這次咱請皇帝先給你記著，攢著！」
廖天成鬆了口氣，話不多說，直接把鹽方拿了出來，遞給了朱元璋。
「老伯，東西在此，你看看，有啥不明白的，可以問我。」
朱元璋翻開一看，見上面製鹽之法包羅萬象，什麼井鹽、池鹽、海鹽的，應有盡有。
最重要的，是上面提到的一些細節。
「以此法製鹽，最終都可得到白如雪、細如沙的精鹽！」
「速度可以翻數倍！」
「天成，這是真的？若果真如此，那這真是利國利民的又一項大事！」
廖天成點點頭：「若非如此，也沒必要獻給老伯你啊！你放心，這東西呈上去，等施展開來，不出半年就見效！數年之內，舉國上下，鹽價可以低至一個從不敢想的水平，屆時各地百姓都能吃的起鹽！」
朱元璋聽的一陣激動。
小時候家窮，要麼吃不飽，即便是有一口吃的，也經常寡淡無味。
那時候，甚至不想大口大口出糖，只想痛痛快快的吃鹽！
他是如此，天下的普羅大眾自然也是如此！
而現在，實現兒時夢想的機會，就攥在自己的手上！
再看看那一罐現成的精鹽，朱元璋更加對這鹽方有信心！
「天成，咱其實還想和你拉拉家常的，可這鹽方實在是了不得的東西，為了天下百姓，咱得趕緊回宮一趟，儘快安排相關事宜！今天，咱就先走了！」
不等廖天成說話，朱元璋火急火燎的就站起身來，想了想，又抓了一把鹽後，這才匆匆出去。
外面的禁軍看的滿是困惑。
陛下怎麼老是來這裡，但每次過來，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
皇宮，李善長和胡惟庸再度被叫了過來。
朱元璋攤開手，把鹽撒在御桌之上。
「你們二人，一個是左相，一個是右相，是百官之首，見識自然應該最廣。你們來說說，還是什麼？」
胡惟庸看了看，立刻就決定表現一把：「陛下，此物潔白如玉，又粒粒如沙，分明就是白砂糖！」
「善長，你呢？」
李善長笑呵呵的：「是白砂糖，錯不了！」
朱元璋立刻大笑起來：「來，一人嘗一口再說！」
二人一陣狐疑，心裡不免有些嘀咕：會不會是皇帝發現我們的不軌之處，弄來砒霜要毒殺我倆？
但朱元璋就在面前盯著，二人也不敢不吃。
李善長拿指頭蘸了幾粒，緊張地嘗了一口，突然目露疑色。
「怎麼是鹹的？嘗著像鹽！」
胡惟庸見他吃了沒逝，於是也蘸了一點，嘗過之後，也是一臉意外：「還真是鹹的！好像，真的是鹽！可是，如此形狀，不和陛下那日給的製糖冊子描述的一樣？怎麼會是鹽，而不是糖？」
朱元璋樂呵呵的，也不多說，直接把鹽方拿了出來，丟給二人。
「精鹽製法指南？此物，莫非就是精鹽？」
李善長一臉驚訝。
「沒錯，這就是精鹽！這是咱剛得的寶書，還是老規矩，你二人立刻安排人手，儘快投入生產！不久的將來，咱要大明百姓，人人都能吃的起鹽……還有糖！」
李善長和胡惟庸彼此相顧，一臉震驚！
再翻看冊子，看到裡面所載，製糖速度能翻好幾倍，立刻意識到，按這方子製鹽，以後鹽價肯定會下跌，天下百姓還真有可能人人都吃的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