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超和洛芙拜見完長輩,司馬超便又帶著洛芙去了司馬楚玉的院子。
司馬楚玉雖然回府,但是她甚少出院子,如同這般闔家相聚的時候,她更是不會出席。
雖然對父親心懷怨恨,但是她對司馬超這個弟弟卻是極為疼愛的,見弟弟帶著新婦來拜見,司馬楚玉心裡開懷,笑著迎接新人進門。
洛芙彬彬有禮的向司馬楚玉問安,楚玉見新婦樣貌出眾,舉止大方,她心下歡喜,忙不迭的雙手扶起洛芙,嘴上贊道:「怪不得我阿弟這匹野馬能被你拴住,如阿芙這等女子,真是世間少有。」說著,她又嗔著司馬超道:「你有福氣了。」
司馬超抓了抓頭,傻笑了下,紅著臉回道:「我與阿芙青梅竹馬,自幼便有婚約,我們喜結連理,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
司馬楚玉性情純良,洛芙與她相談甚歡,司馬超見自己根本插不上話,便藉故先行告退,只留下洛芙陪伴長姐聊天解悶。
司馬楚玉開口要留洛芙在她這裡用午飯,洛芙卻是可憐司馬楚玉悶在一番庭院中不得紓解,她提議道:「我知曉京中有一個酒樓,菜餚做得甚是可口,今日天氣好,不如我陪著長姐出去用,也順便散散心。」
「也好。」說著,司馬楚玉又猶豫著道:「只是你與阿弟剛剛新婚,我若是帶你出府,恐怕阿弟要怨我與他搶人了呢。」
洛芙含羞的笑了笑,半是玩笑的回道:「長姐不必多慮,如今夫君他也懂些事情了。」
一句俏皮話,逗得司馬楚玉掩嘴大笑。
二人乘上華車出了司馬府,一路直奔洛芙說的那酒樓,待進了酒樓,二人要了一個雅間,待坐定後,小二奉上菜單子,洛芙接過來打眼一看,遂納悶道:「你們家怎的換了菜式了?」
這家酒樓司馬超經常帶洛芙來,所以洛芙對這裡的菜式比較熟悉。
小二笑了笑,回道:「這位貴客想必這陣子沒再來過小店吧?」
自打婚期定下來後,洛芙躲在洛府待嫁,確實好一陣子沒有來過這裡了。
她衝著小二點了點頭,小二笑著回道:「貴客有所不知,前陣子攝政王殿下為了討好女兒,將這京中各大知名酒樓里最好的廚子都重金挖走了,小店的大廚也進了攝政王府了,如今這大廚是新來的,所以便換了菜式。」
洛芙聞言抬眸看了眼司馬楚玉,司馬楚玉面上亦是露出一絲異樣,她無奈的笑了笑,回道:「既然如此,那就讓廚子做幾個拿手的菜來吃罷。」
小兒爽快的應了一聲,又樂顛顛的討好道:「二位貴客請放心,便是咱們的新廚子,那手藝也不是一般的能比的,菜品保管讓貴客滿意。」
洛芙只是單純的想約司馬楚玉出來散心,倒是沒成想意外聽小兒說起了公爹討好女兒的事。
待小二走後,洛芙抱歉道:「原是為了長姐開懷,不曾想反倒是惹你不快了。」
被親生父親拆散姻緣,被迫入宮,洛芙對於司馬楚玉因此怨恨父親不肯原諒,她並不認為這是司馬楚玉的不近人情,相反,她心裡倒是站在楚玉這邊的。
自從楚玉回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勸她與父親冰釋前嫌,她原以為碰上這樣的事,洛芙也會如司馬家其他人那樣,勸她幾句,倒是不想洛芙只關心她心情如何,並沒有為司馬正德說一句話。
見洛芙這般,司馬楚玉更對她另眼相看,而且願意敞開心扉。
她衝著洛芙苦笑了下,回道:「你們洛家世代書香門第,洛太傅是名滿天下的大儒,一生受人愛戴,你有這樣的好父親,真是福氣,比起我,可真是強太多了,我這一輩子,所有的幸福,都被我那父親給毀掉了。」
聽司馬楚玉提及這個,洛芙忍不住想起自己的父親來,她心裡一酸,回道:「那又怎樣,我父親已經離我而去,我這輩子,再也無法承歡他膝下盡孝了。」她看著楚玉,苦笑道:「你父親雖然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但是你至少還有父親疼愛著呢。」
洛芙埋頭啜了一口茶,感慨道:「父親從前對我也是百般的疼愛,可卻沒能等到我真正長大對他盡孝,說起來,我總是心裡懷著遺憾。」
洛芙一番話,觸動了司馬楚玉情腸。
她原來只認為父親百般對不住自己,對他心懷怨恨,反過來看,父親生養她一場,她這個為人女的,又為父親盡過什麼孝心呢。
楚玉是個要強的人,洛芙的一番話,雖然讓她有所觸動,但她卻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
恰在此刻,小二端上來菜品,打破了二人各自的思緒,洛芙招呼著楚玉道:「長姐,咱們且嘗嘗這菜做得怎樣?」
司馬楚玉笑著說好。
小二擺好了菜品,遂衝著二人問道:「敢問貴客,哪位是大小姐?」
司馬楚玉聞言一愣,問道:「你問這個作甚?」
小二回道:「方才有個客人來這裡,見樓下的車馬,說是認得是故人,他又怕唐突,所以便遣小的問一句。」
司馬楚玉蹙了蹙眉,問道:「讓你問的那人姓甚名誰?」
小二痛快的回道:「那位貴客說他姓周單名一個進字。」
司馬楚玉聞言,她驚得掉落的手中的竹箸。
洛芙微微嘆了口氣,笑著對楚玉道:「看來咱們這次出來,可真是碰到太多巧合了。」
說著,她起身緩緩道:「那周進既然遣人來問,必定是有話要與長姐說,我先去車上候著長姐就是。」
直到洛芙開口,司馬楚玉才緩過心神,她看向洛芙,急著道:「阿芙,我不想見他,你莫要走。」
說著,他抓住了洛芙的衣袖,蹙著眉道:「阿芙,我不知該與他說什麼,求求你了,你在我陪著我好不好。」
此刻的司馬楚玉再不似那個清冷的司馬家大小姐,倒像是個沒有一點主意的小姑娘似的。
洛芙忍著笑道:「人家要見你,我賴在這裡不合適罷。」
說著,她緩緩的掰開了司馬楚玉的手,哄著她道:「我就在門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