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底。
幾位陽城的考古學家,面面相覷。
他們昨天才下過墓,墓底照明燈都安裝上了,可是並沒有在牆壁上發現壁畫。
「大約是用了某種神通手段,遮掩了壁畫……也有可能是你們挖開墓穴之後,牆壁和空氣接觸,令牆壁上的壁畫顯現了出來。」
張教授盯著那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壁畫,緩緩靠近,喃喃道:「好精妙……這是詩劍仙李白留下的劍法傳承嗎?」
他伸出手,欲要去觸摸壁畫。
「張教授,小心!」
陳明遠連忙出聲制止,可是已經遲了。
在張教授的手指,碰觸到壁畫的一瞬間……
噗!
一道青色劍氣小蛇自壁畫內竄出,張教授的手指瞬間斷裂落地!
陳明遠身形一閃,將張教授拉了回來。
他盯著壁畫沉聲道:「這幅壁畫中殘留著詩劍仙李白留下的劍氣,劍氣散盡之前,萬萬不能觸碰,否則便會引動劍氣……何安,王平,你們送張教授回安城,記住,速度要快,必須要保住張教授的手指!」
然而,被陳明遠點名的那兩位武道學院的學生,卻是沒有動彈。
陳明遠扭頭看去,發現他們瞪大了眼睛盯著壁畫,仿佛石化了一般。
他又看向其他幾位武道學院的學員,發現除了余陽之外,俱是如此。
「不好!」
「他們被壁畫中的劍法吸引了心神……這壁畫中傳承的劍法太過高深,非武道宗師難以覬覦,強行去練,恐怕會走火入魔!」
陳明遠心中微動,舌綻春雷,喝道:「醒來!」
他這一喝,那幾位武道學院學員,紛紛從石化狀態中甦醒了過來。
他們只覺得體內真氣亂做一團,氣血激盪不已,紛紛張口咳血。
尤其是其中一位武道天賦極高的學員。
他是大二。
修為雖然比不上王騰,可也踏入了三品境,背著一把劍,劍法極為高明,單以劍法而論,在武道學院整個大二年紀中都能排到前三。
他一甦醒,便跌坐在地,嗑了幾口血後,昏迷了過去。
似乎是因為他劍法比其他學員更加高明,所以遭到的反噬更重。
陳明遠凝重道:「壁畫上的劍法太過高深,不是你們現在可以練的,你們帶上張教授,立刻返回地上……記住,出去之後,儘量忘掉壁畫上的劍法……否則對以後的修煉都會造成影響。」
幾位武道學院的學員,將那位昏迷的同學和張教授帶了上去。
陳明遠一轉頭,發現余陽還在。
當即皺眉道:「余陽,你怎麼沒上去?」
余陽並未回答,而是凝視著壁畫最前方的那首「俠客行」,問道:「陳宗師,你看這首詩,是否有什麼異常?」
同樣都是俠客行。
可是余陽卻發現,墓底的這首「俠客行」,比起外邊石碑上刻著的那首,似乎多了一種奇特的韻味。
這種韻味玄之又玄,說不明,道不清,可余陽確確實實能感受到。
陳明遠抬頭看向那首詩,從頭到尾誦讀了一遍。
他又閉上眼睛,仔細感應,道:「這首詩和外邊的那首詩的確有所不同,它和壁畫一樣,其內蘊藏著劍意。」
「………」
就這?
余陽有些失望。
還以為這玩意,和金老爺子的小說中拍的一樣,是後邊那壁畫劍法的總綱,想著從其中領悟「太玄經」呢。
現在看來,都是白扯。
余陽又看向壁畫。
壁畫上的畫,栩栩如生。
畫中的男子,手持長劍,一招一式,演繹著一門絕頂劍法。
只是余陽現在的修為,都是靠「看書」看出來的。
他高中時期,倒是練過基礎拳法、基礎身法,但是對劍法卻是一竅不通,所以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陳明遠:「………」
他看到這一幕,十分震驚,心中忍不住轉念道:「什麼情況?」
「武道學院的學生,全部都被壁畫上的劍法吸引了心神,受了傷,怎麼余陽沒事?」
就在這時,陳明遠雙耳一動,突然面色微變。
「槍聲?」
「不好,外邊出事了!」
他身形一閃,便向著墓穴外衝去。
余陽看去,卻只看到了一道模糊殘影。
而馮教授則是道:「諸位,咱們先出去,這座墓內,既然有詩劍仙李白留下的傳承,那接下來……恐怕就不是咱們能夠探索的了,至於具體如何,等上邊安排。」
他帶著一行人向著墓穴外走去。
余陽則是走在最後,又忍不住打量了那壁畫劍法幾眼。
走在隊伍里的李詩情看了一眼余陽,放慢腳步,低聲問道:「余陽,你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
余陽搖了搖頭,嘆氣道:「我只是有些感慨……李白居然偷偷練了武。」
李詩情:「???」
她當然無法明白余陽的心思。
在「前世」,就算是幼兒園的小朋友都學過李白的詩。
從小時候,家長、老師就教我們,說李白是詩仙,是唐代浪漫主義詩人,爽朗大方,愛飲酒作詩,還有什麼李翰林、李供奉、李拾遺等文縐縐的別號,結果到現在卻發現,李白不但喜歡飲酒作詩,還玩劍,劍法高深莫測……
這種轉變,就好像你小時候認識的髮小,邋裡邋遢,10歲還尿床,18歲鼻涕都擦不乾淨,結果一轉眼你卻發現……
他居然成了霸道總裁,能不驚訝嗎?
「我進來之後,只顧著看那首俠客行了……」
「應該仔細轉一轉,看看墓里還有沒有什麼李白寫的遊記啊,小說之類的東西。」
余陽回頭,又看了一眼後方的墓室。
這一看,卻是心中一驚。
卻見一條青色小蛇,一閃而逝。
「什麼東西?」
余陽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是劍氣……還是真的蛇?」
他有些不敢確定,所以沒有聲張。
因為剛剛斬斷張教授手指的那一縷劍氣,也如同青色小蛇一般。
很快。
來到了地上。
地上。
諸多武道學院的學員和陽城的幾位武者俱是手持刀劍武器,警惕的看著四周,駐紮連隊的士兵,也架著武器,身旁還散落著不少彈殼,顯然是剛剛戰鬥過。
「什麼情況?」
「發生了什麼事?」
一問之下,才知道。
就在剛剛,王騰在叢林中發現了兩位黑天宗武者。
他追擊時,卻引出了黑天宗高手,爆發了戰鬥。
「陳宗師呢?」
有人問道。
「陳宗師去追敵了……」
「王騰呢?他沒事兒吧?」
幾位武道學院的學員,面帶苦澀:「王騰在帳篷里呢,他受了黑天宗的高手隔空一掌,昏迷不醒……」
「王騰……王騰你怎麼了?」
帳篷里突然一聲驚叫聲傳出。
眾人趕到帳篷里,卻發現昏迷的王騰已經甦醒。
只是他躺在床上,整個人身上都結上了一層白霜,頭髮、眉毛、鼻孔里甚至都結了冰,凍得瑟瑟發抖。
就在這時。
陳明遠趕回來了。
他撕開王騰的衣服一看,卻見王騰的胸膛上印著一道漆黑的手印,那手印上有森寒的真氣溢散,令整個帳篷的溫度都瞬間降了下來。
「幽冥鬼掌!」
陳明遠面色大變,沉聲道:「糟了,這是黑天宗的絕技,掌力陰寒霸道,王騰修為太弱,自身真氣根本無法抗衡這陰寒掌力……除非有九品之上的強者或是真氣至陽至剛的武者幫他鎮壓掌力,否則掌力一旦侵入五臟六腑……」
說到這裡,陳明遠沒在說下去。
其他人,自然知道陳明遠的意思。
「我聯繫陽城九州武館,讓他們派人來!」馮教授取出衛星電話,卻被陳明遠制止了。
「遲了。」
「先不說第一時間能否找到真氣至陽至剛的武者和神通境強者,就算找到……也來不及了。」
陳明遠苦笑道:「出手的乃是七品宗師,掌力霸道,若非是隔空一擊,王騰恐怕連現在都堅持不到……以王騰現在的情況,就算我出手以真氣為他鎮壓傷勢,只怕他也堅持不了幾分鐘。」
諸人聞言,神色黯然。
余陽則是眉頭一挑,上前道:「陳宗師,讓我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