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句話,寧榮是附在寧風的耳邊說的,聲音是刻意的壓低,再加上四周嘈雜,大概也就只有寧風能聽清楚。
說實話,寧風也覺得江縉今個就是來砸場子的。
「你不上,我上。」朝著寧榮說完,不待寧榮回復,寧風就已經扯開嗓子朝著擂台上喊道:「下一場,我來。」
聞言,齊刷刷的目光那自是一下子都聚在了寧風的身上,與此同時,無數的士兵瞬間就開始起鬨道:
「郡主威武!」
「郡主,拿到賞銀能不能分點給我們?」
「郡主,打他!」
寧風的武藝如何,寧家軍的士兵們當然是知道的,所以當寧風要上場時,瞬間這演武場上就更加熱鬧,喊聲震天。
而且士兵們主動讓開了一條道。
...
「這便就是令妹?」這話是江縉說的,當寧風走向擂台的時候,但見他一邊品著茶,一邊正淺笑晏晏,「寧家女子竟也不輸兒郎。」
這是江縉來到寧家軍營後第一次見到寧風。
前幾日,寧風當然是窩在自己的營帳里養傷。
這傷剛好,竟就趕上這麼一檔子事,這江家小侯爺也不知道哪跟神經搭錯了,竟跑到他們寧家軍營里來拆台找茬!
「小侯爺,這北疆的風沙大,可莫要讓自己病上加病呀。」寧風一登台,話率先是朝著江縉說的。
江縉則笑著回道:「無礙,無礙。這北疆的太陽極好,正好出來曬曬太陽。」
寧風則也是笑眯眯的:「那我要是贏了的話,小侯爺也是有賞銀的吧。」
江縉道:「自然。若郡主贏,我將賞銀加三倍。」
「說話算話。」話落,寧風再往前走兩步,走到兵器架旁,隨手拿起的是一把劍,此時她的話才是朝著子一說的:「既然你用劍,那我也用劍,你先?」
「郡主先。」子一在回這句話的時候看了眼江縉。
江縉則明顯是接收到了子一的目光,發聲道:「這一場你要是還能贏,我同樣將賞銀加三倍。」
「那我就先謝過主子了。」說完,子一已經做好起勢,見狀,寧風則開始出招。
與用劍比起來,寧風其實更擅於用槍,所以對於寧風用劍這事,寧琅很嫌棄。
寧琅心道:人家又沒說非要挑一樣的武器,你逞什麼能啊...要是連你都敗了,那咱寧家軍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寧琅這邊正嘀咕著,忽的,江縉竟又開了腔道:「少將軍,這一局咱倆賭一賭如何?」
啊...
寧琅聞言不明所以的看著江縉,嘴角旁的笑當然是出於禮貌的笑:「小侯爺此話何意?」
江縉道:「就簡單的賭一局,咱倆各拿出五十兩來賭一賭他們到底誰贏,少將軍意下如何?」
當然是不如何。
寧琅當然是不想贊同的,畢竟他不是江縉,他一個月的俸祿也就只有一百兩,但江縉顯然是不想給他機會拒絕,但聽江縉緊接著又說道:「少將軍先選,少將軍覺得誰能贏?」
這還需要選嗎?
他再選也不能選子一贏吧!
寧琅聞言那嘴角旁的笑都快塌了,回道:「小侯爺這話說得就不地道了,我當然是選我妹子贏!」
江縉則道:「郡主的武藝的確是不錯。」說完,江縉再一次端起茶來,淺淺的啜一口後又放下,他淺笑晏晏的看著寧風在擂台上將一把劍也耍的宛若銀龍,竟與子一不相上下,他的眼底里晃蕩著星芒。
這自是他見過的最耀眼的姑娘,與京城中的那些大家閨秀很不同。
這才該是出自將門的姑娘...出自將門的姑娘又何必去學什么女紅,學武練劍不也是挺好的一件事?
...
「郡主,加油!」
「郡主,加油!」
此時,擂台上的戰鬥已經接近白熱化,寧風小勝一籌,所以擂台下的士兵們喊的很是響亮。
這終於要輪到他們逆風翻盤了。
就是在這一陣高過一陣的喊聲里,忽的,但見寧風一個身影疾沖向前,猶如猛虎下山,手中的劍則如靈蛇出洞,瞬間就劃破了子一的防線,戰鬥終於結束,寧風勝!
這一剎那間,自是喊聲震天。
最高興的則當屬於寧風,因為那可是沉甸甸的六錠銀子!
「小侯爺,還有我的五十兩呢。」
就在寧風美滋滋的大喊著要給大家加菜加肉的時候,寧琅則開了腔,他的話當然朝著江縉說。
江縉此時的目光則仍在寧風的身上,聞言這才看向寧琅的方向道:「要麼寧少將軍的五十兩也給大家貼補貼補伙食?另外我再加點,今晚上咱們請眾將士喝酒吃肉如何?」
「這可不行。今晚上我要是敢讓眾將士們喝酒,我父親得把我給軍法處置了。」寧琅心道:你當我是你啊,我父親可由不得我肆意胡鬧。
「那就單純的給眾將士加肉,這總行吧?」江縉雖不屬於寧家軍,但現下這北疆的局勢如何,他卻很清楚,他知道這寧家軍營里現下正關著北狄的二王子耶律真,所以他明白寧琅的擔憂,「戌一,你帶人去買肉,今晚上給眾將士改善伙食。」
「是!」
....
「好久沒見過這麼多的肉了...」
「什麼叫好久沒見過這麼多的肉了,我都好久沒見過肉了,好嗎...」
「香!真香!真TMD香!」
此時已經是晚上,整個寧家軍營里肉香四溢,這該是寧家軍近數年來吃的最好的一頓晚飯,所以眾將士個個眉開眼笑。
有的將士甚至還哄唱起了家鄉的小調子。
有的將士甚至在邊哭邊笑,也許是想起了什麼,有所感傷...
寧風此時也正端著一碗肉在外面,跟眾將士們一起。
寧琅也在。
但江縉卻一直沒有露面,見他遲遲不曾露面,有的將士甚至還過來問,今晚上的肉說白了就是江縉請的,這一點兒毋庸置疑。
「江小侯爺他身子弱,你們總不至於讓一個病人也在這風沙里吃吧。趕緊吃你的肉去...」
這話是寧琅說的,將前來問情況的將士們打發走,寧琅起身離開原處,去向是江縉的營帳。
他自是需要替眾將士們感謝一下江縉今夜的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