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收穫

2024-08-12 14:29:06 作者: 藏好小馬甲
  第11章 收穫

  半刻鐘後。

  一片荒地中。

  李清霖看著阿細的屍體,整個人這才有些力竭的坐在石頭上。

  體內氣血潺潺流動,還未完全耗盡,依舊在持續不斷的緩解李清霖的疲勞。

  一夜,殺三人。

  似乎僅僅是為了十兩銀子。

  但李清霖並不後悔。

  而或許是煉化鈴蟾為分身,早已借鈴蟾之軀殺生的緣故,李清霖此刻並未有多少殺人的害怕。

  他深呼吸幾口氣,繼而重新站起,來到阿細屍體前,快速搜身。

  片刻後,戰利品擺在了李清霖面前。

  兩個皮製的錢袋,裡面共有六兩銀子,還有幾十個銅錢。

  一個似乎有些年頭的南紅瑪瑙串。

  一個貼著猛虎圖案,上寫『金鎖固泄丸』五字的藥瓶。

  記載了一式打法《碌碡十八跌》的手卷。

  此外,還有一本記錄了不少信息的札記。

  最後的手卷和札記,都是從阿細身上搜下來的。

  這幾日李清霖狠狠惡補了各種知識,早非當日阿蒙。

  武學之道,其實分為煉法和打法。

  煉法,顧名思義,則是修煉己身,打磨肉體氣血甚至精神的法門,乃是壯己!

  而打法,便是殺生、奪利、護道的狠辣手段!是真正的鬥戰之法。

  而這本《碌碡十八跌》便是如此,共計十八種打法,只是李清霖大致瀏覽了下,其中記載的都是些類似撩陰襠、拍後勺、點心窩這些下三濫的打法。

  看手卷上的字跡,嶄新還有墨痕,似乎是阿細剛從碌碡幫那所謂的『副幫主』處得到。

  卻便宜了李清霖。

  而最後那本札記——

  「時二月初八,碌碡幫副幫主徐棚,於望波樓宴請畢典史,我為徐棚牽馬,出飯資一兩,特以記之。

  三月初一,我以低價售賣一批絲綢給徐棚,徐棚大喜,醉後同我挽臂低語,這批絲綢是他拿來疏通關係,獻給畢典史的。

  四月十五,雨。徐棚在春宵坊和畢典史密謀,似乎談到了正幫主。徐棚這廝,花我的銀子,睡我請的姑娘,請別人情!這筆帳我記住了。

  五月十七,好好好,碌碡十八跌?!終於獲得神功,他日神功大成,我阿細必定稱雄棚戶區!桀桀桀……

  六月七日。徐棚居然問我能不能搞到一批弓弩箭矢,他奶奶的!我能搞到這玩意,還跟你混?!

  六月九日,劉巧蓮……真潤啊……」

  果然,正經人就不該記筆記。

  拋開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本手札上居然記錄著碌碡幫副幫主徐棚,何時何地,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用了多少銀兩,在外城區私養了幾個金絲雀,平時有什麼興趣愛好……

  其中甚至還牽扯到官府中人。

  李清霖略作思考,收好銀兩、手卷和札記。

  將匕首和容易暴露身份的南紅瑪瑙串、藥瓶等物掩埋,這才迅速離開現場。


  不久後,風卷寒雲暮雪晚。

  一片片雪花逐漸飛落,由小及大。

  還了大地白茫茫一片,真乾淨。

  ……

  天才蒙蒙亮。

  喜兒身穿淡綠色的衣裙,嬌小玲瓏的身形從馬車上跳下。

  支付了車資,喜兒腳步不停的朝胭脂鋪走去。

  喜兒是王宅的外院丫鬟,由於頗有眼力勁,被外務管事王管家看重,平日裡便委派一些給宅中貴人或通房大丫鬟採買胭脂、妝奩的差事。

  走進相熟的胭脂鋪,老闆似乎早就得到了消息,畢恭畢敬將早已準備好的胭脂打包,送到喜兒面前。

  喜兒不咸不淡的點頭,接過胭脂,留下一個錢袋。

  「我家好幾位小姐過兩個月要去參加城中的『冬蟲斗虎宴』,來往都是些貴人,你且記得準備上好的黃香梨、白玉珠簾……」

  老闆聞言,點頭如搗蒜:「小的知道了,不敢誤了小姐們的事。」

  老闆對王宅的謙卑,讓喜兒也與有榮焉,走路都輕飄飄的。

  離開胭脂鋪後,喜兒見時辰還早,便漫不經心的在外城閒逛。

  溪水潺潺,流過石拱橋。

  橋下岸邊,有不少婦人在搗衣,捶打髒衣。

  也有一些才子佳人划船經過石拱橋下,吟詩作對,感慨冬景。

  而其中,有個不起眼的身影,蹲在岸邊,掬起溪水,用皂角小心揉搓著衣服邊緣處,一塊猩紅的污漬。

  「肌肉有些撕裂傷,尤其是拳頭,哪怕有氣血滋養,也還有些刺痛。有機會還是得買把兵器。」

  「人血果然難以徹底洗乾淨,或許我以後該隨身準備些化屍水?但其實化屍水也不過是強酸液體,使用後會散發惡臭和刺鼻煙霧不說,還會留下液化骨質……

  用蟲子,就算是普通麵包蟲都足以徹底毀屍滅跡,可惜除非自己強行干預,否則鈴蟾不喜食用死物,以後煉化的分身,要不挑選一種蟲子?」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合該我狠狠賺一筆!不過那手札該如何處理?」

  李清霖一邊清洗衣物,一邊思索著。

  下意識流露出的兇悍氣息,讓附近兩個搗衣的婦人如墜冰窟,回頭看了李清霖一眼,有些畏懼的向旁邊挪動身子。

  李清霖並未察覺到婦人們的反應,繼續默默想著。

  上繳王宅?

  李清霖不覺得深居內城的王宅會為了棚戶區中三流的地下勢力大動干戈。

  報官?

  李清霖想到了堂下何人敢狀告本官的場景。

  不過……碌碡幫的那位正幫主?

  一縷靈感掠過腦海,李清霖頓時想到了個法子。

  正想著,他抬起頭,目光不經意從石拱橋上瞥過。

  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是那日下發例錢的丫鬟?」

  一瞬間,李清霖瞳孔中的精光黯淡收斂下去。

  鋒芒畢露,充滿戾氣的神情也變得老老實實起來。


  他自然而然的擰乾衣袖,站了起來,挎著包裹,從石板梯走上去。

  石拱橋上,李清霖跟喜兒擦肩而過。

  「等等!」

  喜兒突然開口叫住了李清霖。

  李清霖神色不變,回過頭。

  「有何事?」

  喜兒看了眼李清霖衣襟上王宅特製的圖案,這才從鼻孔里冒出一串白霧,仰著頭,

  「宅里的佃傭?唔……歸家訪親的?正好,我提累了,你跟我一起回府。」

  不過才時隔短短三四日,喜兒已經完全忘記了,面前這個少年便是當初離府,下發例錢,卻被王管事剋扣三成的養蟲佃傭。

  她自顧自的遞過裝著胭脂的包裹。

  李清霖點頭,沒做過多言語,接過包裹。

  喜兒注意到李清霖還未乾透的衣袖,隱約還有淡淡紅意,順口問道:「伱衣服咋了?」

  李清霖目光幽幽,漆黑的瞳孔將喜兒整個人都裝了進去。

  流露出幾許讓喜兒感到有些害怕的,刺眼的光。

  猶如破空之箭,刺入喜兒的眼窩。

  不知怎的,喜兒有些不敢直視這光,低下頭,下意識退後一步。

  「哦,我家是織布的,早時離家,沒注意,袖子被染料弄髒了。讓姐姐見笑了。」

  李清霖突然笑道,打破了有些晦澀的氣氛。

  喜兒猛地大喘一口氣,如同久離河水的魚,不知何時,後背都被冷汗打濕了。

  她下意識的想開口叱責幾句李清霖是什麼身份,也敢叫她姐姐?

  但她又回想到剛才李清霖的目光,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繼而一言不發,腳步匆匆的朝前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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