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名差役粗魯地拖拽著一名女子,徑直朝內屋走去。
女子的丈夫見狀,急忙衝上前去想要阻止,卻不料被那差役一腳狠狠踹出,頓時鮮血飛濺,狼狽不堪。
那差役卻毫不在意,囂張地大笑道:「真是掃興,老子能看上這個女人,那是她的福氣!別給臉不要臉,否則有你們好果子吃!」
那女子卻掙脫束縛,朝著牆上撞去,頓時頭破血流,陸正元頓時覺得掃興。
他吩咐手下,「好好一張臉,成了這副模樣,實在可惜,將兩人關起來,不要給他們吃喝,等快要餓死的時候,直接丟出去餵狗!」
姜立軒哪曾見過這樣的場景,一路上的差役只要用銀兩打點,不會對隨便他們用刑,而這個看起來卻沒那麼簡單。
「既然情況如此,我們更應當行事謹慎,避免張揚,你為何偏要如此裝扮,引人注目?豈不是自找麻煩?」
她露出一抹莫名的笑意,「此為引蛇入洞。」
想要殺死陸正元,就必須靠近他的身邊,此人練就了一身刀槍不入的氣功,姜念薇恰好知曉他的命脈所在。
「你有辦法?」
「嗯,二哥無論之後發生任何事,你都不要聲張。」
姜立軒覺得她神秘兮兮的,但妹妹是他從小看到到的,他知道她的性情如何。
莊秋荷見狀,不由得發出嘖嘖之聲,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真是個一見到男人就忍不住賣弄風騷的貨色,都到了這種地步,還如此費盡心思地打扮得如此妖艷,真是令人作嘔。」
秦子謙順著莊秋荷的目光望去,只見姜念薇站在那裡,一身裝扮明艷動人,仿佛一朵盛開的牡丹,美得令人窒息。
他心中不由得一動,這樣的姜念薇,是他在侯府里從未見過的模樣。
秦子謙有些難以移開視線,她平日裡總是溫婉如水,而此刻的她,卻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變得張揚明媚。
姜念薇想讓陸正元永遠消失,曾經凌辱妹妹的惡人得到應有的報應。
她立刻來到了差役身邊,引起了陸正元的注意,「大人,奴家有一事相求。」
陸正元的目光立刻被姜念薇吸引了過來,「小娘子如今這幅打扮,倒是令人眼前一亮,只是這裡關押犯人的地方,你為何要打扮成這幅模樣?又有何事相求?」
他的戒心極重,故意接近他的女子,令他生出了疑慮。
只是這女子極為嬌美,卻不知為何一開始發現這麼貌美的女子在流放的隊伍之中。
「這位大人,奴家的哥哥生病了,希望大人能允許奴家請個大夫過來給他治療一下。」
一旁的姜立軒立刻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裝作一副生病的模樣。
既然真的有求於他,陸正元也算是放下心來,「原是如此,那你知道,要我幫你,肯定是付出一些代價的。」
姜念薇低眉順眼,柔聲回應,「當然知道,奴家擅長音律,不如讓奴家為大人找個清淨的地方彈奏一曲?」
陸正元倒是真的來了興致,彈得再好,會有春風閣的姑娘們彈得好?
況且一名弱小的女子,對他而言毫無威脅,若是能稍微反抗,更能讓他興致勃發。
「好,你跟我來!」
臨走之時,她還不忘囑咐姜立軒,「讓大家不用為我擔憂。」
姜立軒卻十分害怕妹妹吃虧,「你且小心。」
可如今他們的帶著鐐銬,行為受限,雖擔憂,也只能相信妹妹所言。
走出了關押他們的屋子,陸正元直接將他帶到了旁邊差役休息之處。
姜念薇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地方,「大人,此處人來人往,無法盡興,能不能換個地方?」
陸正元倒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主動的官家女子,不由得心猿意馬,「好,便滿足你。」
姜念薇心中只覺作嘔,抱著琵琶瑟縮著跟在了陸正元的身後。
兩人到了一處僻靜之處,姜念薇確認周圍沒有人,便找了一處位置坐了下來。
陸正元則是急不可耐的想要撲過來,姜念薇順勢將琵琶抵在了身前,「大人,能否先聽奴家彈奏一曲?」
他這才想起,剛才這名女子說,擅長彈琵琶,「我可不是什麼文雅之人。」
不止不文雅,他行事之時,甚至喜歡鞭打,掐住對方的脖子讓其窒息,凌虐對方,在他手下死去的女人多不勝數,只是因他在此地小有勢力,竟無人敢告狀。
「奴家只是想要取悅大人。」
陸正元聽到取悅二字,突然便同意了她的要求,左右不過一首曲子的時間。
「那你彈吧。」
想到曾經高高在上的官家千金,竟然想要取悅他,陸正元便有一股異樣的滿足感。
姜念薇的手指輕觸琵琶的弦,起初,琵琶聲如同初春的微風,輕柔而舒緩,漸漸地,琵琶聲開始變得激昂起來,如同夏日的暴雨,猛烈而熱切。
陸正元不懂得彈奏,卻也能品出一二,只是可惜,這樣的極品,竟然落在了她的手中。
正當他沉醉於琵琶聲中之時,卻發現姜念薇突然撥斷琴弦繞至了他的身後。
速度之快,他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琴弦便緊緊勒住了他的脖子。
此刻他才恍然大悟,這女子彈奏琵琶,並非為了取悅他,而是另有圖謀,她想要的,是他的性命。
陸正元雖驚不亂,他多年習武,對付一個弱女子本不在話下,他運起內勁,試圖掙脫琴弦的束縛。
他瞪著雙眼喊道:「你要反抗,我便覺得更有意思了。」
太順從的女人對他而言沒有挑戰性。
陸正元還在洋洋得意,卻突然發現他的命門已經被匕首抵住。
姜念薇眼神一凜,輕描淡寫地施加了一點力氣,匕首迅速刺入,對方的內功在頃刻間土崩瓦解,潰散無遺。
「你究竟是何人,竟然知道我的命門?」
「這個問題你還是去問閻王爺吧!」
隨著他的內功消散,姜念薇便加大手中的力氣,知道琴弦已經陷入了他的脖頸之中,鮮血瞬間四濺。
周身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而陸正元瞪大了雙眼,尚有一絲氣息。
「你,你殺了我,這裡的人不會放過你的。」
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中沒有一絲波瀾,拔出匕首,只見刀刃上沾染著鮮紅的血跡,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味。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
說完,她再次將匕首刺入陸正元的命門,用力旋轉了幾圈。
陸正元的身體猛地一顫,隨後便徹底失去了生機,那雙瞪大的眼睛也逐漸失去了焦距。
姜念薇嫌棄的用腳踢了踢屍體,殺了陸正元,她心頭的大石也算是落了下來。
核桃空間雖不能進入其他活人,可死人卻是可以的,她將陸正元的屍體放進了空間裡面。
哪怕是用他的屍體的那個肥料,她都覺得太髒了。
將外面沾染了血跡的斗篷拖脫了下來收納進了空間裡面,又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將穀倉收拾乾淨。
姜念薇若無其事地走出了這處僻靜的廢棄穀倉。
這是第一次殺人,心中難免緊張,卻又有著一絲復仇之後的暢快,像是冰冷的酒液在喉嚨中燃燒。
當她返回原處,眾人急忙迎上前來,他們的眼神中滿是擔憂與焦慮。
「念薇,你可安好?那差役可曾對你有何不軌?」
她沉穩地答道:「無妨,那位大人聽完曲子後,便自行離去了,並未對我怎樣,你們不必擔憂,他已應允請大夫來給二哥治病。」
「皆怪爹娘無能,讓你受苦了。」景秋蝶不禁輕聲啜泣起來。
姜念薇心想,恐怕他們是有所誤解。
桃枝也哭哭啼啼,「那人如此兇惡,小姐你……嗚嗚嗚。」
春雨連忙提醒了一下桃枝,「小姐吉人天相,這不是沒事,不要提這樣事情了。」
而秦子謙的目光中卻流露出複雜的神色。
他深知,女子在流放途中,往往會遭受諸多侮辱與欺凌。
姜念薇與那名男子獨處如此之久,若說他們之間毫無關係,他實在難以置信。
此時,他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屈辱與苦澀。
姜念薇嫁入侯府已有一年有餘,他卻始終未曾親近她,生怕她藉機誕下秦家的子嗣。
然而,如今卻有一個卑微的差役搶先一步,這讓他如何能甘心?。
就算兩人已和離,他的心中還是有種難言的複雜感。
姜念薇摸了摸姜思雨的頭,「日後你不必再懼怕了。」
她此後將會平安順遂,也不會再受侮辱,最大的威脅已經被她剷除。
一路上,她曾向大哥學習了幾招,本以為只是用作防身,沒想到如今卻派上了大用場。
次日,陸正元失蹤的消息不脛而走,不僅犯人拍手稱快,就連其他一同共事的差役,也感覺壓力小了許多。
陸正元樹敵眾多,遭仇家暗殺也並非稀罕事。
自這天起,差役的態度明顯好了許多,只要稍加打點,想要出去也並非難事。
姜念薇終於有機會外出採買食物,以改善伙食。
姜瀾煦則主動提議:「念薇,你好好休息,這些跑腿的事,還是我來做吧!」
姜念薇實在難以啟齒,她外出是為了處理陸正元的屍體。「大哥,我想出去散散心,你我一同前去吧?」
「也好。」
姜瀾煦外出需要買些安胎藥,還買了些布料,為即將出生的孩子準備衣服。
兩人分頭行動,姜念薇偷偷摸摸來到一處荒無人煙的山林,氣喘吁吁地挖了一個大坑。
好在她有在現代三十年的經歷,不至於像真正的千金小姐那般嬌弱,以前當農業博士時,沒少干挖坑的事。
將陸正元的屍體埋入坑中填平後,又在此處種了一棵樹苗。
生前未曾做過好事,死後便化作樹的養料吧,未將其大卸八塊,也算是便宜這個狂徒了。
了卻一樁心事之後,她便進入核桃空間,發現之前種下的靈芝確實長大了一些,之前種下的青菜、白菜等蔬菜,也鬱鬱蔥蔥長了起來。
她摘下一些蔬菜,晚上便可吃些空間裡生長出來的蔬菜,卻不知道這些和普通的蔬菜有什麼區別?
採購完所需物品,她便折返了回驛站,卻在關押犯人之處被秦子謙攔下,臉色沉重,「有一事,我想與你商議。」
「我沒什麼事要與你商量的,你我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看到秦子謙,她連雞腿都少吃了一個,實在是倒胃口。
秦子謙卻將壓抑已久的話說了出來,「你為何要打勾引那名差役?」
姜念薇心中一緊,難道是秦子謙發現了她殺人的事。
「你我雖已和離,可你畢竟是婦人,怎可做出如此有傷風化之事,你實在讓我太失望了。」
姜念薇聽他這番話便鬆了一口氣,不由輕笑出聲,原來他只是因為這件事。
「既然你我已經沒關係了,你又何必在意這些,我有傷風化也與你無關,你有什麼好失望的,還不如多給你的孟莞然寫幾封信,求她回心轉意吧!」
「我這是為你好,為何你現在如此固執?你們姜家確實無足輕重,但我是怕你辱沒了秦家的名聲!」
「秦家現在一無所有,至於名聲,也早就被你敗光了,而且我和秦家毫無關係了,做何事也與你無關。」
秦子謙實在是令人厭惡,姜念薇不想看到他的臉,一看到他就會想起之前所受的那些苦。
他們之間已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姜念薇如今只想著如何悄無聲息地讓秦家在世上消失。
「念薇,你為何變成了這副模樣,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光,你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嗎?若你只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你做到了。」
姜念薇都要笑掉大牙了,「我哪裡引起你的注意了,我改還不行嗎,若是你再糾纏於我,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秦子謙瞬時感受到了一陣壓迫感,攔住去路的手也鬆懈了起來,「姜念薇,你還是姜念薇嗎?離開我,你一定會後悔的。」
「你沒有資格說這種話,離開你,是我做的最對的選擇。」
不然,她還被拘在侯府等死,疼愛她的家人也會在流放路上一個個慘死。
此時,莊秋荷卻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指著姜念薇大罵起來,「你這蕩婦,竟然還敢勾引子謙。」
「是你兒子攔住了我的去路,好狗不擋道,你沒有聽說過吧?」
「你罵我們是狗?」
姜念薇冷笑一聲,「如此說法真是辱沒了狗,你們應該是豬狗不如的東西!」
莊秋荷尖厲地叫了起來,「子謙,你看看這伶牙利嘴的賤婦,不止勾引差役,竟然還辱罵我們,速速遠離她,不准再與她接近!」
此刻景秋蝶卻直接一個巴掌揮了上去。
「我女兒如何,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