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綿和姜浩還在洋洋得意,誰料那條青蛇突然被衝出的阿北直接斬斷,鮮血迸濺到了姜浩的臉上,掉落在地兩截扭動身子。
姜浩摸了摸臉上的蛇血,害怕的尖叫起來,「是血!」
阿北轉身,只留下一個冷峻的側臉,眼眸中閃爍著凜冽的寒光:「你另外一隻胳膊也想被折斷嗎?」
姜浩被阿北那冰冷的語氣嚇得渾身一顫,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他萬萬沒有料到,阿北如今的劍法竟然如此出神入化,而且他最怕的人之一就是阿北,一聽到他的威脅又開始止不住顫抖起來。
姜浩結結巴巴地辯解著,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顫抖,「我只是……只是不小心手滑了。」
姜念薇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瞭然,對於方才的那一幕,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那並非什麼手滑,而是姜浩故意的。
一旁的姜綿見狀,內心隱約覺得可惜,若是真的可以咬到姜念薇,對她才是喜事一件。
然而,既然計劃未能得逞,她也只能強裝無事,將一切的過錯都推到了姜浩的身上。
「明明不是我……」姜浩還想為自己辯解幾句,卻被姜綿迅速捂住了嘴巴。
「反正你都是要受到懲罰的,」姜綿低聲在哥哥耳邊說道,「那你就一個人承擔這份倒霉吧。」
姜念薇冷笑了一聲,並未做出反應,她心中明鏡似的。
幾年前,她因遇到蛇被嚇得暈厥過去,恰好只有姜綿一人在場,只有她知道自己怕蛇這件事。
不過無所謂,反正這兩人蛇鼠一窩,她是一個也不會放過。
姜瀾煦站在一旁,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姜浩,你屢次三番地想要加害我們家人,我絕不會再姑息你,你給我等著瞧,這筆帳我遲早要跟你算清楚。」
姜浩在聽完這番話後,頓時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到頭頂,只覺毛骨悚然,後悔聽了妹妹的攛掇。
阿北則是悄無聲息地繞到了他的身後,然後猛地伸出手,用力地在他的背上拍了一記。
這一拍下來,姜浩只覺得整個人都像被雷擊中了一般,五臟六腑都似乎在這一瞬間被擰成了一團,劇烈的疼痛幾乎讓他無法呼吸,若是阿北那一下的力道再重上幾分,他恐怕就要當場栽倒在地,直接交代在這裡了。
姜浩此刻再也不敢有任何的遲疑,他連忙邁開腳步,遠遠地離開了阿北和那群人,他生怕阿北會再次衝上來,給他來上更猛烈的一頓教訓。
姜綿鬆了一口氣,既然教訓了姜浩,自然也就責怪不到她的頭上了,故作關切地望向自家傻哥哥,語氣中透著一絲假意的心疼,「兄長,你還好嗎?」
姜浩沒好氣地回應道:「暫時死不了。」
一旁的秦夢茹更是幸災樂禍,她巴不得這個未婚夫當場暴斃身亡,這樣她就可以擺脫這段噁心的婚約了,嘴裡還在喃喃自語著,「一對蠢貨兄妹。」
姜綿本以為這件事到此為止了,心中鬆了一口氣,隨即在一處幽靜的角落安心歇息。
夜色漸濃,眾人皆因疲憊,漸漸沉入夢鄉。
睡到半夜的時候,姜綿卻做了一個噩夢。
她夢到姜念薇的手中緊緊握著一根粗大的繩子,眼神凌厲,突然猛地勒住了她的脖子。
被緊緊勒著脖子之後,窒息的感覺讓她驚恐萬分,幾乎無法呼吸,忽而又從夢中驚醒,此刻她的心臟還在砰砰直跳。
姜綿顫抖著雙手,本能地摸向自己的脖子,觸感卻異常冰涼而光滑,似乎有什麼東西緊緊貼著自己。
她猛地睜開眼,只見一條吐著信子的蛇正纏繞在她的脖頸之間,冰冷而滑膩的觸感讓人不寒而慄。
不止如此,皎潔的餘光下,她看見身邊竟然不止一條蛇,而是十幾條蛇盤踞在她的周圍,姜綿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她小心翼翼地維持著那個姿勢,絲毫不敢有所動作,生怕驚動了它們,直接咬她一口,精神始終處於高度的緊張狀態。
直到天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第一縷陽光灑落在地面上,姜浩的驚呼聲才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他震驚地看著姜綿四周那密密麻麻的蛇,「你身邊怎麼會有這麼多條蛇?」
可是姜綿不敢說話,眼前正有一條蛇盯著她的嘴巴,只要她一說話,就有可能驚動這條蛇。
隨後便看到阿北隨手拿起一條蛇,毫不猶豫地朝著姜綿的方向投擲而去,阿北的眼神冷漠如冰,他薄唇輕啟,冷冰冰地說道:「敢欺負小姐,就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此刻的姜綿才如夢初醒,她終於意識到,這一切都是阿北乾的,而阿北只聽姜念薇的話,肯定是那個毒婦搞的鬼!
秦子謙和姜浩費了不少功夫才將她周圍的蛇全部抓了起來,直到最後一條蛇從身上被拿走,姜綿才終於敢放聲大哭。
她猛地撲入秦子謙的懷抱,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滑落,泣不成聲地哽咽著:「真的好可怕,我從未經歷過如此恐懼的時刻,我以為我……我真的會死去,子謙,你親眼所見,我那個堂姐,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只不過是跟她開了個小小的玩笑,她竟然會讓手下如此對待我。」
秦子謙輕撫著她的背,附和道:「她本就是那種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之人。」
話音未落,只見姜綿的裙擺下突然竄出一條漏網之蛇,它迅速地向她的嘴唇發起了攻擊,一口咬下。
突如其來的刺痛讓姜綿瞬間清醒過來,她驚呼出聲:「啊!好痛!是什麼東西在咬我!」
姜念薇的目光冷冷地落在了姜綿的嘴上,「是一條毒蛇啊,我的好堂妹,你沒有幾天可活了,不對,應該是沒有幾個時辰了。」
她驚恐得瞪大了眼睛,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聲音帶著無法掩飾地顫抖:「子謙,我真的要死了,我們這一生,恐怕註定無法攜手共度餘生,成為真正的夫妻了。」
姜念薇自然沒有閒工夫看他們這對「姐妹」卿卿我我,隨即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
那條蛇沒有毒,姜念薇是知道的,但這堂妹實在太過猖狂,需要給她一點教訓,免得她再得寸進尺,三番四次來招惹她。
眼見大隊人馬即將離去,姜綿心中雖充滿恐懼與煎熬,卻也不敢再拖延,她強忍淚水,哽咽著跟上隊伍的步伐,有苦不能言。
半日過去,她的雙唇已然腫得如同兩根香腸,昔日的嬌俏模樣蕩然無存。
而那個曾對她許下山盟海誓的秦子謙,此刻也對她避之唯恐不及。
死亡的恐懼籠罩在她的內心,姜綿本以為她就要死了。
可是過了幾日之後,嘴唇上的腫脹退了下來,她依舊沒有毒發身亡,這才明白原來那根本不是什麼毒蛇,都是姜念薇誆她的。
儘管身體無恙,但這幾天的苦難與煎熬卻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心頭。
周圍人的冷眼也見了,經歷了這一切,她終於清醒地認識到,那個她曾以為可以依靠的秦子謙,也並非她想像中的那般可靠。
唯一靠得住的母親也被她親手送進了大牢,但此時後悔也無濟於事了,餘生也只能活在悔恨當中。
……
那位經驗豐富的老差役眯起眼睛,低頭掐算了一番,隨後抬起頭,語氣中帶著幾分篤定:「大家莫急,只要再熬過七日左右,咱們就能踏出這片密林了。」
眾人聞言,心中原本沉重的陰霾似乎被吹散了一些。
還未抵達那傳說中荒涼無比的崖州,眾人便已被這一路的艱辛折磨得疲憊不堪。
想到流放至那般險惡之地,眾人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深深的絕望——難道今後的日子,真的要在生不如死的痛苦中度過嗎?
然而只要活著,尚且還有一絲希望,若是死了,可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眾人咬緊牙關,強忍著身心的疲憊與痛苦,繼續艱難地向前行進。
姜念薇的思緒在飄遠,她不禁開始遐想崖州如今的模樣。
忽見一向活潑的小妹姜思雨突然變了臉色,此刻卻捂住了肚子,面露痛苦之色,眉宇間似乎還隱藏著幾分憂愁。
姜念薇關切地問了幾句:「思雨,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姜思雨卻是倔強地搖了搖頭,撅著小嘴,強忍著疼痛說道:「阿姐,我真的沒事,還可以繼續走的。」
直到她疼得額頭都開始冒汗珠了,景秋蝶這才火急火燎地求助姜念薇,「念薇,你小妹怎麼不對勁,你快看看她這是怎麼了?」
姜思雨仍舊緊閉雙唇,未曾吐露半字。
姜念薇觀察著她的神態,明顯感覺到她心中藏著難以啟齒的秘密。
於是她輕輕拉著姜思雨走到一旁,聲音低沉而溫柔:「我們是親姐妹,有什麼事情是你不能對我說的呢?」
姜思雨低垂著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阿姐,我……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姜念薇心中一顫,眉頭微蹙,「何出此言?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感覺不適?」
姜思雨沉默片刻,這才緩緩開口:「我一直在流血,腹中還疼痛難忍,阿姐,你說我是不是快要死了,這件事你先不要爹娘,他們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傷心難過的,可惜啊,我還沒看到晨哥兒長大,也沒有看到再見到二哥,我才活了十五歲就要死了,嗚嗚嗚。」
說罷,她便低聲哭泣,臉上籠罩著一層陰影。
姜念薇略作思考,隨即恍然大悟,怕是小妹來了葵水,加之此次抄家事出突然,一路上也無人細心教誨,因此她才會被嚇得如此驚慌失措。
她掩嘴輕笑出聲,柔聲安撫道:「別怕,這不過是女子成長的必經之路,你不會有事的,更不會死去。」
姜念薇每個月也有葵水,所以之前她已經囤了不少月事帶,這一次正好可以教授一下小妹生理知識。
姜思雨只覺迷茫,姜念薇便讓她坐上馬車,開始耐心解釋起來,「來了葵水,代表著你的身體已經發育成熟,所以體內才會流血,不用害怕,以後便用這個。」
這些月事帶都是經過她的精心改良,與現代衛生巾相比,雖然缺少了那些高科技的加持,但在此時怕也是最好使用的了。
姜念薇她選用了吸水性能最佳的布料,並在其中混合了草木灰、草紙與棉花,這樣一來,不僅提高了吸收能力,還使得整個月事帶更加舒適。
此時馬車裡正好只有大嫂抱著孩子,柳嬤嬤,母親,還有她們兩人,都是女子,小奶娃聽不懂,可直接忽略不計,因此姜念薇也沒有避諱。
景秋蝶輕輕地嘆出一口氣,心中的憂慮似乎隨著這口氣消散了一些,「我還真是多慮了,原本以為思雨出了什麼事,沒想到,她只是長大了。」
大嫂捂著嘴笑了起來,「小妹不用害怕,我們做女子的都會這樣的。」
鬧了這麼一出烏龍,讓姜思雨羞愧難當,她低垂著頭,雙手輕撫著小腹,眉頭緊鎖,聲音帶著幾分痛苦和困惑:「可是,姐姐,我這肚子怎麼突然這麼疼啊,簡直讓人受不了。」
她所描述的痛楚,應該是痛經,痛經雖然不是病,但是疼起來也是要人命的,姜念薇自己也曾深受其苦,深知其中的厲害。
好在如今空間中可以兌換藥物,除了上次兌換的那幾種,空間藥房裡應該也可以兌換到止痛藥,若是小妹真是疼痛難忍,那便給她服用一粒,暫且緩解這難耐的痛楚。
姜念薇心中暗自思忖,表面卻毫無波瀾,輕聲安撫姜思雨道:「有些人來葵水會有痛感,有些人則不然,你莫急,我有法子,或可助你緩解疼痛,你暫且忍耐一下,我這便去取來。」
待到半路休息時,姜念薇燒好熱水,將止痛藥摻入其中,讓姜思雨喝下,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那難以忍受的痛楚便已開始減輕,姜思雨的眉頭也終於舒展開來。
藉此良機,她特地抽空與姜思雨單獨相處,傳授了一些保護自身安全的方法。
「上一次大哥不是教授了我們不少強身健體的功夫嗎?以後若是有不長眼的人敢對你動手動腳,你就立刻使出那套功夫,讓他們知道你不是好惹的,另外我之前不是給了你一把匕首嗎?你隨身帶著,有人想要傷害你,直接匕首伺候,千萬不要手下留情,萬事以自己的安全為首要考量,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