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先生，為什麼要騙我？」
白昭失神地喃喃，可沒人回答他。
凌風從床上抱起洛清秋，語氣冷漠無比，「王縣令，接下來交給你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和飛月君失望。」
王縣令哪敢不從，忙答應下來，他都快恨死白昭了，這種醜事居然出現在他所管轄的區域內！
做這種事的還是一向風評很好的教書先生，要是傳出去，他這個縣令還不知道能不能坐穩！
「帶走。」
隨著一聲令下，白昭沒有任何反抗，很快就被帶走，當然還有地上躺著的小安。
連環殺人案的兇手被抓轟動了整個邊城，等到第二日開庭時，朝堂外早早就圍滿了人。
「這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到底是誰啊！之前不是說是叫張沫松的男人嗎？怎麼又變了。」
「瞎說什麼呢，之前那只是懷疑，這次王縣令可是當場抓住兇手的。」
「真的假的？那豈不是兇手又在殺人？」
「簡直太可恨了！良心都被狗吃了才會幹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
……
朝堂外眾人討伐聲音不斷，似乎要那兇手當場付出代價。
王縣令也來了，看著朝堂內已經擺好了所有東西，但卻遲遲不開庭，眾人交頭接耳，紛紛猜測。
直到有人再也忍不住，吼了一聲，「開庭！」
這一聲像是一顆巨石投進本來就不算平靜的水面，瞬間捲起海嘯。
「開庭！開庭！」
「開庭！開庭！」
「開庭！開庭！」
王縣令看著亂成一團的朝堂，腦袋上布滿了汗水，心裡不斷祈禱著那道身影。
終於在王縣令的千呼萬喚下，一道聲音刺破喧鬧。
「飛月君駕到！」
飛月君？
眾人一聽這名號，都不由閉嘴，朝外面看去。
所有人都想看看，傳聞中百戰不敗，楚國最偉大的將軍究竟是何許人也。
便見穿著黑甲的少年，背後一卷紅色披風隨風搖曳，精緻的面容如畫中仙人，長身如玉，明明表情冷漠如雪卻明媚得叫人移不開眼。
這就是飛月君？
原來這稱號竟當真為此人量身定做般，如月亮般的人，出現的一剎那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讓人久久移不開眼。
「飛月君，您可總算來了！」
王縣令總算鬆了口氣，擦去頭上的汗，將洛清秋迎進，看洛清秋坐好後，才坐到上首喊道。
「開庭！」
「威武！」
隨著驚堂木拍響桌子，兩個衙役駕著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滿身是水，虛弱得需要人撐著才能勉強跪住，看來是已經經過一輪刑法了。
「抬起頭來。」
男人沒有力氣，還是衙役硬生生扳起。
「咦，這個人長的怎麼有點熟悉啊？」
「這不是白老師嗎！」
「兇手是他！不可能吧！」
「這縣衙不是亂抓人嗎？」
張沫松就是在這個時候趕來的，這一眼便看到朝堂內跪著的人，心中詫異，這不是跟他因學識問題起了爭執的人嗎？
連環殺人案的兇手竟然是他？
所以他是因為學識不如自己，才污衊他？
張沫松不可思議搖頭，抬起頭不再看他，誰料這一抬頭就與洛清秋對上視線。
洛清秋也沒想到張沫松在這，頓了下就移開目光。
好似不認識他般。
張沫松見他這樣，心裡也冒出一團火，上次不歡而散後，這還是兩人第一次面。
「縣令，你這是不是抓錯人了？白老師可是我們邊城唯一的一個秀才，學識淵博，為人更是溫和善良，怎麼可能去殺人呢！」
洛清秋看向為白昭打抱不平的男人，冷冷笑道，「殺人的的確不是他，但罪魁禍首是他。」
聽見熟悉的聲音，白昭眼睛頓時一亮，「洛先……」
卻看到少年那一身鐵衣，再加上旁人對他那尊敬的樣子，白昭心裡不受控制地想到一個答案。
直到那男人繼續說道，「飛月君，你這話什麼意思……」
飛……飛月君……
白昭腦袋一陣轟鳴，除了那三個字再也聽不清別的東西。
飛月君，他竟是飛月君！他何德何能能讓飛月君親自動手！白昭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洛清秋抬手，一少年被押入朝堂。
「他就是殺人的那把刀，而你們尊崇的白老師則是背後下發任務的人。」
「你開什麼玩笑，這不是才十三歲的孩子嗎？」男人下意識反駁道。
洛清秋並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問少年，「你是叫小安吧？之前的那些人是不是你殺的？」
眾人笑了，洛清秋是傻了麼，居然這麼直接問，就算人真是他殺的，他也不會承認啊！
誰料下一秒就被打臉了。
小安點頭，竟真的承認了，「是我。」
這句話猶如深水炸彈般丟進人群中，一陣陣抽氣聲響起。
眾人都不敢相信，一個小孩兒能做出這種事來！
洛清秋也不急，「本君知道你們不信，本君一開始也不信，可本君親自下查，故意接近白昭，白昭果真給我下藥，在白昭房子的密室內，我們看到了數之不盡的迷藥，之前的受害者就是吃了這些藥才會以那般怪異的方式去世。」
說著衙役呈上一瓶藥丸。
眾人都被洛清秋這一番話驚得張大了嘴。
洛清秋繼續說道，「白昭喜好男子，最喜歡下讓人神志不清的迷藥把男子侵犯後殺掉，受害者在美好的幻境中死去，這就是為何死者都是滿臉笑容。」
「而這個叫小安的孩子就是綁架和下藥的人，他從小無父無母，被白昭所收養，性子單純，不諳世事，心中對這個養育他的人很是儒慕，於是白昭讓他做的他都會去做，也認為這是對的。」
眾人這才認出小安，在學堂時確實見過幾面，不過存在感很低，還以為是哪家的孩子，沒想到竟然是白昭養育的。
還……替白昭做了此等傷天害理之事！
這白昭不就是仗著養育了小安，無恥的利用他嗎？可憐這孩子什麼都不懂，被白昭養成了殺人機器。
人群一片喧譁。
小安不知道眾人為什麼要用一種可惜又厭惡的表情看著他，也不懂這些人為什麼要罵他。
他做的不是對的嗎？小安的眼裡第一次出現的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