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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各懷鬼胎

2024-08-12 14:49:26 作者: 木穗有枝
  吳治遇是騎著馬去的建康城,回來的時候卻是神情懨懨的躺在馬車上,他對一切都不抱有希望了,打算回到上庸城就坐在家中等死。

  車外的空氣被烈日烤的乾熱乾熱的,幾聲蟲鳴聲也顯得沒有什麼精神,像是瀕死之前做的最後掙扎,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這安靜的畫面,驚得賴在樹上打盹的鳥兒立馬就張開翅膀到處亂竄,仿佛給絕望一般的深潭注入了新機。

  吳治遇聽到聲響挑起車簾向外面望了望,只見十來個人騎著快馬往上庸城那邊的方向駛去,帶頭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穿著一襲絳紫色長袍,經過馬車時也並未瞧他一眼。這些人雖然他不認識,可是其中有一個穿著官服的他卻知道是誰。吳治遇突然感覺心臟砰砰的開始亂跳起來,聖上還是憐憫這天下百姓的,這不就派人給他送來了太醫不是。他剛才可看見了,那名太醫可是太醫院之首,趙太醫啊!他一下子變得精神起來,催促著車夫快點回城。

  付挽之剛進城就看見有幾口大鍋在熬著什麼湯藥,十幾個年輕小伙臉上戴著布圍住了口鼻,嚴謹有序的從鍋里盛出湯藥倒進一個水壺裡,盛滿之後再上馬駛向各個小巷裡的各戶人家。

  「趙太醫,看來我們是來晚了。」

  趙太醫沒有說話,下馬就走向那些盛湯藥的小伙子面前說著什麼,還淺嘗了一口湯藥,接著就跟著他們消失在了小巷裡。

  「趙太醫怎麼不見了?」付挽之身邊的侍衛司劍問道。

  付挽之看著趙太醫消失的方向,說道,「問診去了。」

  「這上庸城的吳大人不是不在城中嗎?這些又是誰做的?」司劍繼續問道。

  來上庸城之前他們就聽說了吳治遇在殿前跪了好幾日都未見到聖上。

  「去打聽一下。」付挽之說道。

  還未等司劍下馬,他們就看見一個身著綠裙的女子從旁邊的小巷子走出來,旁邊還跟著趙太醫,身後還有一個皮膚黝黑看起來很健壯的男子。

  「公子,他們來了。」司劍指著趙太醫的方向說道。

  付挽之不喜歡別人稱呼他為小侯爺,命令所有人只能稱呼他為「公子」。之前總是有人跟他唱反調,故意陰陽怪氣的一遍一遍的喊他小侯爺,被他暗中卸了四肢扔到了豬圈,後來大家見了他都畢恭畢敬的稱一聲「公子」。

  「公子,這是溫棠小姐,這些湯藥都是這位溫小姐準備的。」趙太醫看見付挽之下馬向他們走過來趕緊小跑著上前說道。

  付挽之又看了一眼快走過來的溫棠,笑意不達眼底,心想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來個上庸城就輕輕鬆鬆的遇見了溫棠,這下不用再費心思想怎麼結交溫棠了。

  「他跑這麼快幹嘛?!」溫序走在後面跟溫棠小聲嘀咕著。

  溫棠笑了笑沒有接話。

  等到溫棠他們走到付挽之面前,溫棠沒有向付挽之行禮,只是點頭示意,然後微笑著看向趙太醫,說道,「你家主子是?」

  「啊,這個是......」

  「在下付挽之,前來解決上庸城時疫一事。」

  「上庸城的百姓都快死完了你們才來。」溫序在後面繼續嘀咕道。

  溫棠用胳膊肘碰了碰溫序,看向皺著眉頭的付挽之笑道,「我表哥這個人腦子不太正常,望付公子見諒。」

  溫序還想狡辯什麼,可溫棠私底下緊緊的拽著他的衣袖,一下子就閉了嘴。說實話,他從小對這個表妹就是又愛又怕。

  「我不會放在心上的,畢竟溫棠小姐替我解決了時疫這麼大的事情。」

  「並沒有,」溫棠剛才還笑意滿滿的臉上就冷了下來,「我請來的大夫不能從根本上解決這場時疫,只能暫緩,接下來就交給付公子了。」

  到達上庸城的第三日,溫棠就飛鴿傳信回府,讓人花重金從淮揚請幾位大夫過來瞧瞧這上庸城的時疫。接連幾日,在大夫的努力下,也只能先暫緩時疫的傳播速度,但是這時疫到底是由什麼感染上的,如何才能根治,大夫們都有心無力向。

  付挽之旁邊的司劍扯了扯嘴角,心想這姑娘的脾氣還真是大,連他們這心狠手辣的公子都敢對著幹。

  「趙太醫,這時疫怎麼說?」付挽之聽了溫棠沒好氣的話並未說什麼,只是看向趙太醫。

  「在下還需要再多看看幾個病人才能得出結論,不過目前來看,這場時疫不太好根治。」趙太醫語氣有些微顫。

  付挽之點點頭,轉向溫棠行禮道,「還是要感謝溫小姐的及時救助,不然真如後面小哥所說,這上庸城的百姓都要死光了。」

  司劍看著自家主子這樣,又扯了扯嘴角,公子又要搞哪出。

  溫棠淡淡的回了個禮,沒有多說什麼,藉機還有事就跟著溫序回到了他們城外的茅草屋裡。

  她對這個突然出現的付挽之持懷疑態度,時疫從發生到現在也數月有餘,到現在才來,不知道是安的什麼心;而且從頭到尾大家都稱呼他為公子,那佩戴在腰間的紫玉佩,一看就不是一般高門大戶家能得到的,但他又沒有半身官職在身,怎麼能調的動太醫院的太醫,一定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於是,她讓小荷私底下派人去查一下。

  吳治遇回來後從付挽之嘴裡得知溫棠已經請了淮揚的大夫開始治療時疫,湯藥也在鍋爐里熬著,剩下的就是交給趙太醫再與幾位大夫細細商討一下病情,爭取能儘早根治時疫。他百感交集,要親自感謝溫棠。又看見溫棠他們住在茅草屋裡,說什麼都要接溫棠回他的吳府。

  「溫小姐,你可是我的恩人,這上庸城百姓的恩人啊,怎麼能住這裡呢!」吳志勇勸說著溫棠,就差跪下了。

  「吳大人,我並沒有做什麼,就算我做了什麼,那也是我應該做的。」

  吳治遇聽到這話突然落下淚來,他想到了自己在殿前跪著的日子,想到了那烈日炎炎下暴曬的自己,儘管這樣聖上都未為他的上庸城做過什麼,而眼前的這個姑娘卻說是她應該做的。

  看著哭得不能自已的吳治遇,溫棠和溫序都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說什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露出了難色。

  「吳大人,你別哭了。」溫序有些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臉,「你再這麼哭下去,你外面的侍衛還以為我欺負了你。」

  站在茅草屋外的侍衛們都伸著腦袋往小院裡瞅,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他們的大人怎麼哭成這樣了。

  「吳大人,你還需要什麼你就說,我有錢。」溫棠看見哭紅眼的吳治遇說道,她以為吳治遇還需要更多的幫助。

  「溫姑娘,我不是這個意思。」吳治遇停止住眼淚擦了擦眼淚趕緊說道,「我,我就是單純的感謝你。」

  溫棠笑了笑,說道,「我接受你的感謝,我們跟你回府。」

  因為溫棠知道,付挽之一定也在吳府,她想知道他到底來上庸城做什麼,會不會影響自己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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