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替娶

  付挽之昏睡了幾日就振作了起來，最近就算蕭盛約他去月晚樓，他也應著，但是卻不怎麼跟蕭盛說太多話。

  「你這是對我有了防備之心？」蕭盛問道。

  付挽之沒有理會，只是靜靜地站在窗邊，感受著夜晚的涼風拂過他的臉面穿過他的長袍，沖向堅硬的牆壁掉落一地。

  「大伯，若是日後沒事，煩請不要來找侄兒。」付挽之在窗邊站了一會說道。

  蕭盛笑笑，坐在茶桌上拿起茶壺就倒水，說道，「我是有些事情想告訴你，但是時機未到。」

  「那大伯以後時機到了也不要告訴侄兒了，侄兒不想聽了。」說著付挽之就往門口走去。

  看著走出月晚樓的付挽之，司劍趕緊走上前給他披上披風，掀起馬車的車簾讓付挽之上去，隨後自己也跟著上去了。

  「公子可問清楚了？」

  「我不打算問了，日後少見面。」

  司劍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付挽之本來是打算想問清楚蕭盛與自己母親的事情，但是等到了月晚樓他就又不想問了，自己的母親已經過世很多年了，現在再糾結這些事情還有什麼意思，若是翻出了什麼亂子，對母親的名聲也不好。既然母親都說了他是蕭循的兒子那他就是蕭循的兒子，他選擇堅定的相信自己的母親。

  馬車緩慢的行駛在夜裡，空曠的街道上只有馬蹄「噠噠」的聲音，時不時地會傳來醉酒人的叫罵聲混著夜風消失在馬車後。

  陸其初和林嬉的婚事訂在了中秋之後，為了防止陸其初偷跑出去，陸邈派人把陸其初監視起來了，自己則是高高興興的為陸其初張羅著婚事，把陸府里外捯飭的喜喜洋洋的。

  「這個府里最高興的怕是只有老爺一人了。」東茂站在門口看著府里各處張燈結彩的大紅燈籠，連角落上的樹都沒有放過時，咂著嘴說道。

  陸其初站在屋內往外瞧了一眼，頓時覺得心煩意亂，煩躁的來回踱步，他突然想到什麼，小跑到東茂面前，一把抓住東茂把他往裡面拉，站定之後，又來來回回的看了看東茂，手指比劃了幾下，給東茂嚇得站在那裡不敢吱聲，只聽陸其初驚喜的大叫了一聲。

  「哎呀，東茂，就你了。」陸其初的語氣里都帶著興奮。

  「什......什麼？」

  陸其初小聲地湊到東茂耳邊說道，「你看你身材跟我差不多，身高也跟我差不多，再過幾日你就替我去娶林府那個。」

  東茂一下子睜大了眼，說道，「大人，自古只有替嫁的，還從未聽說過替娶的啊！再說了，咱倆這張臉也不像啊......」

  「這有何難。」陸其初笑了笑，從自己的書架上取下一個檀木盒子，從裡面拿出來了一個鬼臉面具，對著東茂晃了晃。

  「大人，這是做什麼？」東茂接過面具來回翻看著有些不解的問道。

  陸其初笑的一臉得意，一把摟過東茂的肩頭，說道，「結親那天你就帶著這把面具，這兩天呢我就帶著這張面具，就說自己練劍時不小心傷到了臉。」

  東茂聽了撇了撇嘴，嘟囔道，「這也不是什麼好主意，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啊？」

  陸其初也犯了難，若是真的被發現了，以陸邈的性子肯定會打死東茂的，他語氣一下子從得意變得難過起來，「哎，我這輩子算是完了。」

  東茂看著陸其初難過的表情，心裡有些不忍，當年饑荒，父母餓死，徒留他一人還苟延殘喘的在世上掙扎著，若不是陸其初經過那裡，看見躺在地上的他出氣多進氣少而救了他，後來又收留他留在自己身邊，他也不會有今天，也許也會跟自己的父母那樣餓死在那個寒冷的冬天。

  他咬咬牙，堅定地說道，「大人，在下一定會幫你逃出去的，哪怕犧牲掉自己的性命也在所難辭。」

  陸其初看了一眼東茂，又孩子氣的笑了起來，拍了拍東茂的肩膀，說道，「如果是犧牲掉你的性命來救我，那我寧願你不要救我。」

  「那，大人......」

  「這樣，你戴著面具只要把人娶進來就行，後面的事情你就不用應對了，換掉喜服找個地方先躲起來，這樣別人就以為我跑了，也不會牽扯到你身上。」

  東茂點頭應下。

  過了幾日，陸邈來看陸其初，就見陸其初戴著面具，眉頭皺了起來。

  「這是做什麼！馬上就要舉行親事了，你帶著這破面具做什麼！」陸邈生氣的質問道。

  陸其初摘下面具，露出臉上那一道醜陋的疤痕，看得陸邈倒吸了一口冷氣，他顫抖著聲音問道，「這，這是怎麼搞的？！」

  「叔父，我練劍時不小心傷到了臉頰。」

  陸邈想上手去摸一下陸其初的那道傷疤，但再觸碰到傷疤那一瞬間又收了手，輕聲問道，「傷了幾日了？為何不早早來稟報叔父？」

  「其初怕惹叔父生氣，所以不敢告訴叔父。」陸其初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說道。

  這句話讓陸邈想起了之前扇陸其初的巴掌，他神情不自然的咳了兩聲，說道，「怎麼會，既然傷到了就好好上藥，一會我讓人給你送幾瓶上好的藥膏過來。那個，我也趕緊去給林太傅通知一聲，不然婚禮上他在因為你戴著面具覺得你失了禮數而生氣。」

  「謝過叔父。」

  「你好好養傷。」說著抬腿就有些著急的往門外走去。

  「叔父慢走。」

  看著陸邈走遠了，東茂這才湊上來對陸其初說道，「大人，這事就成了？老爺這是真的相信了，那林太傅能真的相信嗎？」

  陸其初摸了摸臉上凸起來的傷疤，說道，「弄不好過兩日林太傅也會過來的。」

  東茂看著陸其初臉上的傷疤，又想起了那日他看見陸其初拿起劍想都沒想就往自己臉上劃了一道的情景，起初他以為陸其初只是往臉上畫一道傷疤，沒想到看他拿起劍的那瞬間才知道他來真的，於是有些不忍心的說道，「何必呢，大人，娶了林小姐也不是不好......」

  東茂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陸其初追的滿屋子的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