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珩瞥了一眼侍衛手中的瓷瓶,眼神中閃過一絲譏諷。
他淡淡地說道:「太子妃的好意,下官心領了,但下官是武將,皮糙肉厚,這點傷算不了什麼,太子妃的金瘡藥對下官來說無用。」
宋清芷見狀,知道孟長珩心中有氣,不會輕易接受自己的好意,緩了半刻後道:「孟將軍,本宮知道你對本宮有諸多不滿,本宮也有責任,但本宮真心希望你能早日康復。」
孟長珩對宋清芷的示好無動於衷,繼續陰陽怪氣的回答:「太子妃沒什麼好愧疚的,下官只是儘自己的職責,保護皇上和太子妃是下官的本分,只是,希望太子妃日後能多聽勸,多加小心,不要再讓自己陷入險境,以免再讓下官和其他將士們擔驚受怕,再經無妄之災。」
宋清芷聽著孟長珩的話,臉色不好看,心中一陣酸楚。
她知道孟長珩的話雖帶刺,但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她確實應該更加小心,以免再給他人帶來麻煩......
她深吸一口氣,儘量放低自己的姿態:「孟將軍,本宮明白你的意思,本宮會記住這次的教訓,日後多加小心,本宮只是希望你能早日康復,畢竟你棟樑之才,國家需要你,太子殿下也需要你,你好好養傷,本宮就不打擾你,之後本宮再讓丫鬟來給你送金瘡藥。」
說完,宋清芷也沒給孟長珩再回絕自己的機會,轉身離開。
孟長珩看著宋清芷離開的背影,眸中怨恨不散。
「將軍,這金瘡藥......」士兵遞上金瘡藥為難道。
「扔了!軍隊沒有軍醫和金瘡藥了?找軍隊裡的軍醫來給本將軍看!」
孟長珩眼神冰冷,對著士兵咆哮後轉身走進自己的住所。
「是......小的這就去!」
說完士兵就匆忙離開去找軍醫。孟長珩走進房間,脫下已經濕透的衣物,背上的傷口再次裂開,鮮血染紅了半身。
他想到自己為季淮之出生入死,而季淮之卻為一個女人罰自己如此之重,心中不免憤恨。
此仇,他必報......
另一邊,宋清芷回到房間,讓丫鬟再去找大夫拿些金瘡藥去給孟長珩送去。
丫鬟回來卻一臉的不開心,對著宋清芷欲言又止。
「怎麼了?有事便說,何必如此吞吐?」宋清芷見丫環這般模樣,心知其中必有蹊蹺,便輕聲問道。
丫鬟猶豫了一下,終於開口,和宋清芷抱怨道:「太子妃,奴婢去取金瘡藥時,聽府里的其他丫鬟說,孟將軍將您送的金瘡藥都給扔了,還說......還說......」
宋清芷眉頭一皺,心中雖有不悅,但也並未表現出來:「還說什麼?」
丫環吞吞吐吐地,和宋清芷發著牢騷,繼續道:「還說,軍隊裡有軍醫和金瘡藥,不需要太子妃您的好意。」
宋清芷聽後,沉默了片刻,心中並不驚詫,她知道孟長珩對她的怨恨並非一日之功,若自己真心實意地想要彌補,只能再多加努力。
她嘆了口氣,道:「無礙,金瘡藥你繼續送著,就算被扔了也繼續送,直到孟將軍傷勢好轉。」
丫鬟點了點頭,雖然心中覺得有些不值,但宋清芷吩咐,便也只好照做。
「對了,孟將軍扔金瘡藥的事別讓太子殿下知道。」宋清芷不放心,繼續吩咐道。
見太子妃如此良善,丫鬟當真心疼宋清芷,她輕輕地點了點頭,答應道:「是,太子妃,奴婢會小心的。」
而後,她便退了出去。
傍晚,季淮之回來。
「韻兒,你的傷勢如何?」
季淮之走進房間,關切地詢問宋清芷,目光中滿是溫柔與擔憂。
宋清芷微微一笑,看到季淮之臉上難掩雀躍,立刻迎了上去道:「殿下,臣妾無礙,大夫已經為臣妾摘了繃帶,臣妾日後上凝膚霜即可。」
季淮之聞言心中稍安,他仔細看了看宋清芷脖頸上的傷疤,雖然已經被大夫精心處理過,但仍舊留有一道淺淺的痕跡。
他心疼地輕撫那道傷痕,柔聲道:「韻兒,委屈你了。」
宋清芷輕輕搖頭,眼中滿是柔情:「殿下,臣妾不委屈。」
「聽府內的人說,你今日去給孟長珩送藥了?」季淮之問道。
宋清芷聞言心中一驚,她沒想到季淮之會如此快知道,不過想來他是太子,一切也都在情理之中。
宋清芷點了點頭,沒有隱瞞,:「是的,臣妾去給他送了些金瘡藥,畢竟他是因為臣妾才受了這麼重的傷。」
季淮之聽後,沉默片刻,嘆了口氣道:「韻兒,你有這份心是好的,但孟長珩他是臣,以後這樣的事不必你去做。」
「殿下,臣妾知道,孟將軍是臣,正因為孟將軍是臣,殿下是君,臣妾才要搞好孟將軍的關係,不讓孟將軍以後和臣妾生了嫌隙不是?」
「嫌隙?他敢?」
季淮之微怒,宋清芷即刻勸道:「殿下,臣妾言重了,孟將軍為人寬厚,氣量大,怎麼會因此和臣妾生了嫌隙呢?只是孟將軍是國之棟樑,臣妾只希望他能早日康復,為殿下繼續效力,日後殿下審問犯人,不也需要孟將軍不是?孟將軍快點好,也能快點替殿下辦事。」
季淮之聽了宋清芷的這番話,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中對她多了一份迷戀,這個女子,不僅容貌才情出眾,更有著一顆為大局著想的心,難怪自己會對她如此著迷。
他輕輕攬宋清芷入懷,握住她的手柔聲道:「韻兒,你考慮周到,真是孤的賢內助,你說得對,孟長珩是國之棟樑,孤應當更加珍惜他。他的傷勢,孤會處理好的,你只需好好養傷,別再讓孤擔心。」
宋清芷輕輕依偎在季淮之的懷裡,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當日,季淮之就親自去探望了孟長珩,宋清芷雖然沒跟去,但也猜到會是一副君臣和睦的景象。
宋清芷以為季淮之的慰問會讓孟長珩心中對自己消幾分氣,自己可以安生幾日,翌日一早,楚洛卻帶著楚靳前來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