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一十一章風雨欲來
賈三娘是在臨近傍晚的時候得到的消息。Google搜索
通知她的同樣也是一位苦命人,甚至比賈三娘還悽慘。
賈三娘好歹還嫁過人,只是丈夫死後才被趕了出來。
可這位姑娘自幼便被賣入了煙花柳巷,直到人老珠黃再也榨取不出價值後才被一腳踢了出來。
賈三娘記得她從未在這個女子臉上看到過笑容。
但在今晚,當這個女子通知她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很是興奮,就仿佛要去做一件大事一樣。
賈三娘牢牢記住了地址,然後便開始梳洗打扮。
自從那天的事情之後,她再也不做接客的生意,教里每個月會派人送來米麵糧食,她就靠這個度日。
雖然不知道今天會做些什麼,但賈三娘隱隱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可她無怨無悔,甚至連梳洗打扮的時候都沒有絲毫的慌亂。
對於這個世界,她早就已經徹底絕望。
拜星教是她這黑暗生命中唯一透進來的光。
她願意為此付出一切。
而賈三娘並不知道,就在同一時刻的衛城各個角落之中,類似她這樣的人還有很多。
所有人都在準備,目標則只有一個。
與此同時,何三正坐在街道對面偷偷觀察著這座小樓。
此時的他已經換了一身裝束,靠在牆壁上像極了一個無所事事的乞丐。
他沒有推車,因為在這種地方是不會有人坐車的。
所以沒有人力車夫會那麼傻的跑到這裡來拉客。
同時何三還謹記薛安的吩咐,一直在觀察這棟小樓的人員流動。
可整整枯坐了半天卻沒有半點收穫。
正當何三暗自心焦之時,一名停住小樓門前的女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何三自幼在衛城闖蕩,後面又當了人力車夫,眼光十分毒辣。
因此儘管這女人擦脂抹粉,並且穿上了得體的衣服,但何三還是一眼便看出了她乃是個暗門子。
而且還是最低賤的,在碼頭上開門迎客的那種。
站在小樓門前的正是賈三娘。
就見她抬頭看了看這座毫不起眼的小樓,然後便輕輕叩動了門環。
僅僅片刻之後,大門便被打開了。
裡面露出一張蒼老至極的臉頰。
賈三娘有些慌亂,剛想張嘴解釋。
這老者連眼皮都沒抬便讓開了道路。
賈三娘走了進去。
何三有些激動。
這算是今天這半天他唯一的發現了。
他正在糾結要不要先派個人去天悅客棧給薛安送個信。
可就在這時,從街道兩邊走來了很多人。
這些人裝扮各異,但可以看出都是社會最底層的民眾。
而後他們都進入了小樓之中。
這一幕看呆了何三,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從地上一躍而起,轉身就往天悅客棧跑。
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因為此時街道之上人潮湧動,人們源源不斷的走入這小樓之中,那黑洞洞的門口就仿佛遠古魔神,正在無聲吞噬著所有人。
唯有這座小樓的二樓有一個人看著何三遠去的背影微微冷笑了一聲。
何三從沒跑這麼快過。
哪怕是拉車他也一直留著分寸,可這次他是真的拼了命了。
這一路上的行人都在用驚詫的目光看著這個奪路狂奔的乞丐。
僅僅一盞茶的光景,何三便足足跑出了兩個街區,來到了天悅客棧門前。
到了這裡之後何三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
門前的看守正想阻攔,何三喘著粗氣說出幾個字。
「薛公子讓我來的!」
這些看守隨即讓開了道路。
何三走進客棧裡面。
而他前腳剛到,後腳那麻老二便也帶著人浩浩蕩蕩的到了。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也瞞不過他。
尤其當聽說這些人都趕往貧民區的一棟小樓之後,麻老二就知道今晚事態嚴重。
所以他立即帶著人趕了過來。
這當然不是說他對薛安忠心耿耿,實在是因為麻老二怕了薛安的手段。
尤其神出鬼沒的裘桃更是令他膽戰心驚。
何三當然認識這位天橋有名的大爺,見他也來了,不由暗自心驚。
正在這時薛安走下了樓梯來至了大廳之中。
「公子!」
「大人!」
何三和麻老二同時喊道。
然後何三上前一步,滿臉焦急的說道:「公子,大事不好,您讓我盯著的那個地方突然出現了許多人,他們……。」
麻老二也不甘示弱,「我也接到了手下的報告,說突然有大量人員異動,應該是拜星教的人動手了。」
薛安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然後又沖何三一笑,「你做得不錯。」
何三長出一口氣,想問什麼卻又不敢問。
這時薛安走到了客棧外面,抬頭看了看天。
「今晚有雨嗎?」
「嗯?」
麻老二被問的一愣,也抬頭看了看天,只見月朗星稀,哪裡像是有雨的。
「估計沒有吧!」
「我也覺得沒有,可總有人想讓他有,你說怎麼辦?」
「那……。」
麻老二剛想說話。
卻見薛安轉身說道:「單姑娘和她父親都在客棧之中,你帶著人在這裡保護他們吧!」
「是!」
麻老二應道,同時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這可以說是沒有任何風險的事了。
他才不想帶著手下跟那幫窮腿子斗在一起。
萬一傷到了自己多虧啊。
薛安正要離開,
何三有些按捺不住了,「大人,您要去哪?
我跟您一起去吧。」
薛安看了他一眼,見何三滿臉的摯誠,不禁笑道:「你可想好了,我接下來要去做的事十分危險。」
何三猶豫了下,旋即一挺胸脯,「大人,您給的那些賞賜已經夠我全家吃穿度用了,我何三不是那忘恩負義的人,現在我便將自己這一百多斤賣給您了。」
薛安突然笑了起來,然後重重拍了拍何三的肩膀。
「好!既然如此,那你就跟著一起來吧!」
薛安出了天悅客棧,帶著何三往那小樓而來。
而也就在同一時刻,在天悅客棧的房間之中。
手腳被牢牢束縛住的單楠正躺在床上流眼淚。
裘桃飄在空中,嘆息道:「單姑娘,我知道你一定在恨我,覺得我阻止了你,可那是大人的意思,我也無法違抗。」
「他去做什麼了?」
單楠強自掙扎道。
「他去做一件驚天動地的事了。」
「是不是很危險?」
「是!」
裘桃坦白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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