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遠遠望去,只見木星煬的頭上頂著一團橙黃耀眼的火焰,在空曠的停車場裡顯得分外突兀,火焰燃燒頭髮而衍生出來的黑煙裊裊上升。
木星煬的頭髮早已不像平日裡那樣柔順蓬鬆,因為人類的毛髮主要由蛋白質組成,經由烈火一燒,蛋白質迅速變性,頭髮變得捲曲,快速熔融,他服帖的發尾紛紛翹起來,結出一大坨一大坨醜陋、深黑色的硬球,看起來像個爆炸頭。
不僅如此,木星煬原本完好無損的頭皮被火焰散發出來的高溫燒傷,皮膚變形、皺縮,結出大片紅紅白白的水泡,有些水泡被火燒破了,流出黏稠、發黃髮紅的液體,覆蓋周圍壞死萎縮的毛囊,看著噁心得不行。
木星煬感覺自己頭皮火辣辣的疼,燙得他面目猙獰,眼斜嘴歪,淚水和口水一起淌出來,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不過木星虞不會讓他這麼輕易就去死,她控制了火焰的溫度,嘻嘻,她只是想讓他生不如死而已。
「好慘~」木星虞故作悲動地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拔高音量,「好慘啊!」
「可是啊……」木星虞又話鋒一轉,眯眸盯著躺在地上扭來扭去、痛苦不堪的木星煬,她無辜地眨了眨猩紅色的眼睛,「煬哥哥,這都是你逼我的,你為什麼要逼我啊?!你說啊!」
疼的翻白眼木星煬隱隱聽到她魔鬼般的聲音,木星煬抽了抽還在淌口水的嘴巴,發出微弱的叫喚,「啊啊……」
他為自己感到委屈,他到底逼她什麼了?!
木星虞拍了拍微皺的睡裙裙擺,挑眉,耐心地解釋,「我問過你啊,問你去哪兒,你說你,你早告訴我你去接木星顏回家不就行了嗎?非逼我動手,你說你是不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這你能怪我嗎?」
聽聞,木星煬目光渙散地望著木星虞,四肢劇烈地抖了抖。
啪。
木星虞打了個響指,木星煬頭上的火焰瞬時熄滅,不留一點兒痕跡,仿佛未曾存在過。
「遊戲結束~」
她歡快地拍了拍巴掌,不緊不慢地走過去,蹲下身子,伸手戳了戳木星煬被火燒得血肉模糊的頭皮,關心地問,「煬哥哥,你沒事兒吧,還能喘氣兒嗎?」
手指上沾了一些他頭皮上燒出來的粘液,木星虞驚喜地叫道,「哇,煬哥哥,你頭皮燒破了耶!都流水了,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啊啊……」
尚有一絲意識的木星煬再次發出虛弱的啊啊聲,他面色青白交加,忍著燒傷的劇痛,微微點了點頭,「啊啊……」
快送他去醫院啊,嗚嗚嗚……
「什麼?」木星虞往他嘴邊湊了湊,右手放在耳朵邊,「煬哥哥,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啊啊啊……」
豆大的眼淚從木星煬的眼角流出來,他握緊拳頭,努力從喉嚨里擠出磕磕跘跘的幾個字,「送……送我去醫院啊……我好疼……」
隨即,木星虞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地俯視被燒成光頭、不停流口水的木星煬,「你的記憶,本小姐拿走了。」
話音剛落,木星煬眼前一黑,緩緩闔上了雙眼。
做完這一切,木星虞打通索亞斯的電話,讓他來收拾殘局。
不一會兒,索亞斯匆匆趕過來,看著地上慘不忍睹的木星煬,神色複雜地問,「這……這不會是你做的吧?」
說著,他悄悄縮了縮脖子。
總感覺這女魔頭什麼狠事都做得出來……
木星虞目不轉睛地盯著索亞斯,語氣涼颼颼的,「你胡說什麼?知道污衊我是什麼下場嗎?當心我撕了你的嘴!」
想起過去陸珏禮被撕嘴的慘狀,索亞斯連忙捂緊自己的嘴巴,驚慌地搖搖頭,「不不不!」
「管好你的嘴!」
木星虞惡狠狠地提醒索亞斯,又用腳踢了踢腳邊的木星煬,吩咐,「把這蠢貨送去醫院,記得,要把他和木星塵放一間病房裡,懂?」
「是!」
索亞斯畢恭畢敬地朝她鞠了個躬,就馬不停蹄地把木星煬架走了。
…………
李管家撫了撫鼻樑上的老花鏡,遠遠望見木星虞,趕緊衝上去迎接,諂媚笑道,「大小姐,您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木星虞斜目看了李老頭一眼,勾起垂在胸口的一縷捲髮,邊把玩邊說,「早飯做好了沒?」
「好了好了!」李管家點頭,「一早就做好了,特意等著您回來吃呢。」
「嗯,那就好。」
木星虞換了身衣服,然後來到餐廳,坐在餐桌邊,拿起筷子夾了一根出鍋不久的油條,淺淺咬了一口。
看著美滋滋吃飯的木星虞,李管家躊躇半天,張嘴詢問,「大小姐,您剛剛是去找二少爺了嗎?」
這可不能怨他啊,誰知道木星虞今天為什麼起這麼早,還一臉殺意的出門了,理都沒理他們這群人。
木星虞繼續吃,「找了。」
李管家視線瞟了瞟,又自言自語道,「二少爺是去喝酒了吧……」
「啪。」
木星虞放下筷子,嚇得李管家渾身打了個冷顫,她神秘地笑了笑,「木星煬變成了光頭,怎麼,你想像他一樣嗎?」
此語一出,李管家慌忙抬手捂緊自己稀疏的腦門,「不不不,大小姐,您就別嚇唬我這個老頭子了!」
嗚嗚嗚,年紀大了,他本來就沒剩幾根頭髮了,可不能再折騰了。
木星虞輕輕哼了一聲,沒再發話,李管家趕緊湊過去為她倒了一杯溫熱的紅棗黑豆豆漿,討好似的笑了笑,「大小姐,您慢用。」
另一邊,慕城中心醫院。
索亞斯把木星煬送進了急診科,他正獨自坐在走廊上等結果。
來醫院的路上,他兀自看了看木星煬受傷的頭皮,燒斷的頭髮亂糟糟地捲成一團,水泡爆出的血水黃水混在一起……那場景……
嘔,他都快吐了!
正當索亞斯差點嘔出來的時候,手術室的門開了,穿著手術服的醫生走出來,他摘下口罩,「你是病人家屬?」
「呃……」索亞斯遲疑了一會,道,「我是他妹妹的未婚夫。」
「那行。」醫生說,「病人是深二度燒傷,挺嚴重的,後續可能要進行植皮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