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紫英,這種藥材難尋嗎?」
皇上也忍不住幫著裘小姐問了出來。
他多說點話,裘小姐就可以少說兩句,那麼他就可以少聽到她那聲音。聽著是真難受啊。
「落紫英這種藥材,螢山就有。」輔大夫說,「我也是無意得到的消息。」
「螢山就有?」
太后也有些意外。
這時,小招在一旁神情一動,欲言又止的樣子。
周時閱本來就留意著她,正好把她這樣的神情收入眼底。
他伸手拍了拍輔大夫,「你以前不是得到過一截落紫英的根須嗎?聽說落紫英的味道很是特殊,聞到了就忘不了也不會認錯,拿出來給裘小姐聞聞,也許她等不及要回螢山去找落紫英呢?」
輔大夫心想,晉王你真是很損啊。人家一個小姑娘剛從螢山脫險,萬一對那個地方已經有些陰影呢?
現在傷還沒好,就慫恿人家回去找落紫英。
但雖然這麼腹誹著,他還是把那個小香囊拿了出來,遞了過去。
「我當年確實是無意得了這麼一小截根須,因為特別,所以一直留著。」
「快給我聞聞。」
裘小姐急了,現在知道螢山有這種藥材,那她肯定是要找到的,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嗓子過幾年才能好起來啊。
要就趕緊好。
接過了香囊,她仔細地聞了聞。
晉王就那麼淡定地看著她們。
聞得這麼仔細,真沒用。陸二是剛接過手就聞出來了。
「這種味道,總覺得我好像在哪裡聞到過似的。」
太后也好奇,這事就這麼巧?裘小姐自己就聞過了?
她問,「哦?那丫頭你是在哪裡聞到的?難道說,那個抓了你的歹人,也有了落紫英,你是在他那裡聞到的?」
「不是。」裘小姐搖了搖頭,一臉糾結,好像是聞到過,但她就是怎麼都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聞到的。
周時閱看著她這個樣子,心裡又嫌棄得不行,真笨啊。
那天晚上還和沈湘珺摔到了一起呢,怎麼就是想不起來?再想不起來,他就得想辦法提醒了。
好在這個時候小招怯生生地說,「小姐,能讓奴婢聞一聞嗎?」
裘小姐想也沒想就遞了過去。
小招也很仔細地聞了聞這種氣味,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地說,「奴婢好像是在沈小姐那裡聞過這種味道。」
「什麼?」裘小姐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驀地想了起來,「啊對對對!就是沈姐姐的身上有這樣的味道!」
想起了沈湘珺,她心裡又有點兒怨氣,「皇上,說起來,臣女這腿就是給沈姐姐砸斷的!」
不要叫得這麼激動,聲音是真的難聽。
皇上忍耐著,「你這腿傷,竟是讓沈家小姐砸斷的?」
「是啊!她自己明明發著高熱,也不說注意著點,讓丫鬟扶著也好啊,說暈倒就暈倒了,沒有想到我本來就受著傷呢。」
雖然理智上,裘雲真知道這件事情不能怪沈湘珺,而且沈湘珺也是為了進山去找她的,但骨頭一疼起來,再想到自己得有一段日子不能走路了,裘雲真就控制不住埋怨沈湘珺。
「沈湘珺也是一片好心,她一個弱女子,知道螢山危險,還義無反顧地進山去找你了,真心可貴啊。」
太后勸著裘雲真,「而且哀家聽說,沈湘珺不僅發了高熱,身上也有好些傷,這一趟她也是吃了不少苦頭的。」
「太后,臣女也知道不能怪她,也很感激她進山找我啊,就是我這腳疼得厲害。」裘雲真很是鬱悶地說道。
周時閱這個時候涼涼地說了一句,「既然是弱女子,既然知道螢山危險,還非要湊上去,不是傻就是愛現。」
他聲音不大,好像是自己嘀咕著,但事實上說的每一個字,在場的人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太后看了他一眼,心裡為沈湘珺點了一支蠟。看起來,晉王根本就不喜歡沈湘珺。
她不太願意插手這件事情,以前也是因為不想看到晉王有沈丞相那麼一個岳父。
但看到晉王這麼不喜沈湘珺,她又有些後悔沒有幫著推一把,讓晉王娶一個不喜歡的妻子,她還是挺樂意的。
「晉王說的有道理。」
裘小姐無腦,一下子就覺得晉王說的有道理。
因為這一句話,她對沈湘珺的感激就淡了幾分。
「現在沈姐姐又是病又是傷的,萬一丞相覺得都是因為我,那我也挺冤枉。」她嘟著嘴說。
萬一沈丞相因此遷怒於她,甚至她爹,那她真的是有苦說不出。
明明就那麼弱,還要進螢山去找她,好心辦壞事。
去找她的人有晉王師兄,有林大人陳大人和那麼多官差呢,哪裡就用得上沈湘珺了?
裘雲真覺得,晉王師兄可能說對了,沈湘珺要去找她是假,想去表現自己,也是真的。
皇上勸了幾句。
「說回這落紫英吧,」他看向小招,「你當真確定沈湘珺身上有這個味道?」
小招有點惶恐地跪了下來。
「其實,其實奴婢當時親眼看到沈小姐挖了一株草來著,奴婢還聽到她身邊的護衛問她,為何要挖那棵草,沈小姐說,那就是棵普通的藥草,但是正好可以敷傷口,讓傷口緩解一下疼痛。」
她當時跟著沈湘珺,是看到了她挖藥材的。
現在看來,沈小姐挖的,竟然就是落紫英啊!
在場的人都有些意外。
皇上看向輔老,「那種藥,可以敷在傷口上療傷?」
輔老立馬搖頭,「那不行,落紫英就是入藥用來內服的,對外傷沒有效果。」
他也不是要害誰,就是醫者心理,補了一句,「還有,落紫英不好找,算得上珍稀,一般人不認得,認的人也絕對不會認錯成為普通的藥草。」
「皇上!」裘小姐頓時就覺得自己被沈湘珺騙了。「現在我需要這種藥草,沈姐姐又好有,她的傷也用不上這種藥材,我能不能請她將這棵藥讓給我?」
她急急補了一句,「我願意用錢買!再說,我的腿是她砸斷的啊!」
周時閱嘴角微微一勾。
輔大夫心裡在嘆息,都被晉王耍了。他肯定要做那個得利的漁翁!
不信,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