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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該負的責任絕不逃避

2024-08-12 15:21:43 作者: 蘭十七
  「嗯?」

  柳喜喜先是一愣,隨後便喜道,「你醒了?可還難受?鳴秋拿了上好的金創藥,我替你擦擦。」

  姜諳面色帶紅,冷寞地瞧了眼柳喜喜,將她的手甩開,合上自己的衣裳坐起。

  柳喜喜趕緊拿了長枕墊在他的腰下,看到他系衣帶的動作,才發覺自己為了上藥將人的衣裳給解了。

  依照這裡的世界觀,她應該又做了出閣的事情。

  「對不起……」

  「對不起?」

  姜諳的眼中蒙上一層霧氣,死命地盯著柳喜喜,若目光是刀,他似能將柳喜喜凌遲處死了。

  有恨有怨還有慌。

  柳喜喜慚愧道,「那日之事是我不對。」

  「不對?」姜諳咬牙。

  柳喜喜伸出胳膊,「你若生氣你就咬我,你別傷了自己。」

  該死,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若是換作她自己發生那種事,睜眼就看到欺辱賊還在摸她,指不定伸手就掐過去了,同歸於盡也不為過。

  姜諳的平靜令她心慌,他只是看著她,靜靜地看了好一會兒,忽一口咬住她的胳膊,眼淚也順著臉頰落在她的胳膊上,濕了一片。

  柳喜喜疼得五官亂飛。

  眼淚和著血又落在了被子上,姜諳委屈道,「王爺當真全忘了?」

  又是這個問題。

  柳喜喜不知道姜諳問的什麼,她也想繼承原主的記憶,如此便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這麼多日了,她的腦子裡只有柳喜喜的點滴,沒有柳禧禧的任何畫面。

  柳喜喜也不想瞞著姜諳,回道,「忘了。」

  姜諳的眼淚來勢洶湧,把柳喜喜嚇了一跳,她第一次見男人哭得這麼梨花帶雨,慌張地伸出另一隻胳膊,「咬壞了,換……換一個?」

  姜諳只是哭,哭了許久許久,哭得眼睛腫得老高,柳喜喜換了好幾個說辭勸解,姜諳仍是纏綿悱惻,止不住淚。

  柳喜喜急得胡言亂語,「別哭,你別哭,再哭我就咬你了。」

  說著,見姜諳還在哭,她一口咬在他的肩頭,雖沒有用力,但近在咫尺的呼吸,她的臉瞬間紅透了。

  「對不起!」柳喜喜暗罵自己是個傻瓜,怎麼把事情辦得更糟了。

  姜諳終是收住了淚,悽愴道,「不用對不起,是我自願獻身救王爺的。」

  「嗯?」柳喜喜愣住。

  姜諳道,「那日王爺邀我去珍食坊,我不擅飲酒,王爺便獨自飲了幾杯,誰知中了那惡毒的消魂散,本是想用冷水降溫,奈何久泡不解,人也開始昏昏沉沉,身如火燒。我沒了主意,便擇了最近的香閨樓,想請人替王爺泄火,只是人久等不至,王爺因為痛苦,將衣衫都脫了去求救。你當時意識不清,不知是我,誰知……誰知……」

  姜諳捂住臉,不能言語。

  柳喜喜被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姜諳幾言幾語,讓她感受到了他的薄弱與無助。在他得知柳禧禧死亡的時候,他的恐懼與絕望,或許如深淵一樣將他所吞噬,她才會在那時看到了他眼中的死灰。

  他的痛苦遠比她想像中的更深更痛一些。

  柳喜喜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安慰道,「姜諳……你受委屈了。」

  姜諳胡亂地擦拭眼淚,苦澀地笑著搖頭,「王爺是唯一一個喚我名字,給予我尊重的人,我不希望像你這樣好的人,珠沉玉碎,身先朝露。」

  柳喜喜見他敞開心扉,忙道,「那你叫我喜喜,王爺我也聽著怪彆扭。」

  姜諳呆滯了一下,小心翼翼問,「可以嗎?」

  柳喜喜點頭道,「當然可以,結交在相知,不必問前緣,我叫你姜諳,你就該叫我喜喜。」

  「好,喜喜。」姜諳羞澀淡笑。

  這一刻,柳喜喜仿佛見到了純潔的梔子花開,他的笑容素雅迷人,似乎能沁入人的心底,嗅到一絲的芬芳。

  柳喜喜陪著他笑,心底又是糾結,又是煩懣。

  她得負責。

  替那個香消玉殞的柳禧禧負這個責。

  可是,該如何負責呢?

  在姜諳休養的日子裡,柳喜喜因為這個問題,差點撓禿了頭。


  娶?柳喜喜對小奶狗並沒有什麼興趣,更不想把自己當個男人使。

  不娶?柳喜喜就成了占人便宜,還不負責任的烏龜兒子。

  幾日下來,柳喜喜都在勸說自己可以嘗試著接受姜諳,可是一看到總帶著羞澀之意的姜諳,柳喜喜又覺得,他太純了,她是老牛吃嫩草,好不要臉。

  「美色所誤,原主啊原主,你真不是個東西,不清醒就能占了人清白?呸……」柳喜喜把柳禧禧罵了一通。

  仔細思來,柳喜喜發現了這段日子一直所忽略的嚴重問題。

  到底是誰要毒害柳禧禧?

  知春說,是姜諳邀請柳禧禧喝酒,還不讓人跟著。

  姜諳說,是柳禧禧邀請他吃飯,中了消魂散而出事。

  如果兩人都沒有說謊,中間定是有第三人摻合,而這個人應該是衝著柳禧禧來的,姜諳不過是這件事情中的倒霉蛋。

  柳禧禧活著,他是被柳禧禧欺辱失身的受害人,可借來要挾柳禧禧。

  柳禧禧死了,他就是柳禧禧死亡的背鍋俠,有冤無處伸。

  一計兩用,還挺毒辣。

  柳喜喜是個行動派,有了問題就得解決,她將自己的猜想與春夏秋冬說了說,大家亦是因為她並沒有事,而忽略了這個問題。柳喜喜吩咐知春去珍食坊查一查是誰定的酒席,誰下的藥以及王家公子是從哪蹦出來的,便去陪姜諳了。

  以柳喜喜996社畜習慣,工作遇到失誤,嘴癮歸嘴癮,該負的責任絕不逃避,原主柳禧禧已死,她現在占據了原主的身體,就得承擔原主犯下的錯,對於照顧姜諳,那是比護工都要細緻。

  姜諳文弱,加上當時知春下手頗重,姜諳總是久咳不止,養了好些日子,也更粘著柳喜喜,看柳喜喜的目光像沾了糖般,黏兮兮,甜蜜蜜。

  府中上下亦是稱他為姜諳公子,而非抹去名字的姜家公子。

  這是柳喜喜吩咐的。

  她對姜諳的好,是個人都瞧出了不尋常。

  府中眾人議論紛紛,王爺收心改性了,府中是不是將要迎來喜事?尤其是夏秋冬,總是拐彎抹角的說些某日是黃道吉日,某日宜做些什麼。

  在這種氛圍下,柳喜喜覺得,姜諳除了瘦弱些,倒也無別的不好。

  一日,晴日媚好,柳喜喜餵姜諳吃完藥,準備領他出去走走,老遠就聽到個尖銳的聲音在喊,「姐姐……喜喜姐姐……姐姐……喜喜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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