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男女各撐半邊天

2024-08-12 15:23:10 作者: 蘭十七
  知春解釋道,「王爺儒雅有禮,待人極好,亦不會因為男子軟弱而不同男子做玩伴,從小就領著哥哥弟弟們一起遊戲,來了通州後也是如此,不重看女子,也不輕看男子,不高看貴族,也不低看百姓,自然就有些閒言碎語出來,你那時候也不理會這些,你常說內心安寧,風雨不懼。」

  「好一個『內心安寧,風雨不懼』,像我會說的話。」柳喜喜真真是低看了柳禧禧,只想著她受人疼愛,萬事無憂,可卻忘記了她自小身中奇毒,生死一線,仍是真誠待人,也難怪元原那般任性也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說得出兩男共侍一夫的話來。

  柳喜喜玩笑道,「知春,等學院開起來,你就當衛生老師,教教學生生理知識如何?」

  知春忽紅了臉,「王爺,知春難堪大任。」

  柳喜喜道,「莫要羞了。」

  「誰羞了?」鳴秋出來,手中端著一些糕點,只見知春緋紅著臉,乃是難得一見的奇景,笑道,「王爺,你又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柳喜喜笑道,「我只是請知春做老師,她就紅了臉。」

  知春道,「舞刀弄劍我尚可,老師是萬萬不行的。」

  柳喜喜笑得前俯後仰,「逗你玩的,王府的事就夠你忙了,若是再讓書院的事情牽絆你,我心難安。」

  鳴秋端上糕點道,「王爺,這是你吩咐做的蓮花酥、龍鳳餅。」

  柳喜喜嘗了嘗,味道與她曾經吃過的雖有差別,但也別有一番滋味,於是讓鳴秋安排製作,這些糕點是她準備在成親之日發放的喜糖,眼見著日子越來越近,她也越發緊張起來,連最基礎的喜糖也不放心交給外人做。

  又過了兩日,金鋪將定製的髮飾與面簾送了過來。

  因境國男子多用髮簪、髮帶、絹花、鮮花之類,柳喜喜設計了一支小鹿踏月的髮簪,簪體與小鹿使用的是黃金,所踏之月,用的是上等的羊脂白玉,而面簾是這邊男子成親之日必戴的飾物,有含蓄賢惠之意,柳喜喜覺得不好,她將本該使用的絹紗換成了珠鏈,即不影響姜諳視物,又不會破壞這裡的習俗。

  收糧活動也接近尾聲,柳喜喜特意找了個戲班子在戶外寬曠之地連做三天的熱鬧演出,最後是頒發糧王獎,經過二十多日的比賽,糧王最終花落城東盧家村的盧雨。

  炮仗從柳氏米行一直放到盧家村,吸引了不少的目光,紛紛前來看熱鬧,柳喜喜也不吝嗇,做了些米餅,一路發放,總之越是熱鬧,影響越大,對於下半年的收糧更有利。

  盧雨滿面紅光,意氣風發,到了家掛上匾,非要請柳喜喜留下吃飯,柳喜喜拒絕不了,便同意了,同時又講了一些對農業的看法,希望大家下半年勇躍參加糧王活動,除非她破產,否則活動會一直辦下去。

  大家都被柳喜喜親民的說話風格給逗笑了,並道,一定會提高畝產,成為下一個糧王。

  可偏巧又有不和諧的聲音躲在人群中,「大家別被騙了,盧雨一個弱男子怎麼成了糧王,只怕是有貓膩。」

  「說話之人,你出來吧。」柳喜喜掃了一眼,眾人議論紛紛,交頭接耳。

  沒人出來,化雪的性子等不了,她大喊道,「誰啊,有膽子說話,怎麼沒膽子站出來,我王爺這麼好的人,處處想著大家,你怎麼能冤枉她?」

  「我才沒冤枉她,你們的評選有問題。」

  化雪笑道,「為了防止因為相識投人情票,我們把名字都匿去了,還有什麼問題?」

  這次,大家都聽出了聲音的方向,自動給她讓出了位,她嚇得捂住臉,見大家都看著自己,乾脆挺起胸堂,道,「你們每日投出前十,可每日的質量都不同,若當日品質皆差投出的前十,怎麼叫人信服,又有什麼公平可言?」

  柳喜喜聞言,忍不住笑道,「你是不是最早以高出市場價一成的價格將米糧賣給蕭氏的農戶?」

  「你……你怎麼知道的?」那人緊張到結巴。

  「你臉上寫著『我不服』三個大字。」

  柳喜喜示意化雪退下,「農戶上交米糧,我王府中人會去調查,防止有人以少充多,以次充好,而發生這種事情我們也是私下處置,並不張揚,大家鄉里鄉親,抬頭不見低頭見,又以何苦為難。」

  「我想你因為沒有糧,並沒有認真看過我的糧王爭霸賽活動。第一日角出十位,第二日會將前一日的十位混進去,再度角出前十,以此類推,一直到最後一日,所以不會出現你所說的現象。」

  柳喜喜看了眼已經斂去紅光,低頭局促不安的盧雨,又道,「盧雨家確實只有一畝地,家中又有一位常年多病的老母親,而這畝地一直是母子倆人的口糧。為什麼要參加糧王爭霸賽,不如由他自己來說。」


  盧雨看了眼大家,尤其是看到指責他黑幕的鄉親,怯怯地低下頭,她說得沒錯,任誰得知了這一情況,都會懷疑。他雖自小幫助母親干農活,生得強壯高大,但他只是個男子,怎麼能和女子相比較。

  柳喜喜低聲鼓勵他講,他掙扎了一會,深吸了口氣,說道,「鄉親們也知道,我只是個男子,沒讀過書,也不懂得什麼大道理,除了照顧老娘,就是在地頭照顧水稻,這一畝地是我和老娘一年的口糧,所以我一直是盡全力在照顧,不敢有任何差錯,就怕一步錯,我和老娘就得餓肚子了。我從未想著要去參加糧王爭霸賽,是隔壁的老嬸子見我種的糧好,讓我去試試,老娘也讓我去試試,我便去試試,這次比賽,我證明了,沒有什麼男子不如女,男子也能種好地,種出漂亮地。」

  柳喜喜帶頭鼓掌,大家的情緒也被鼓動起來,紛紛舉起雙手鼓掌。

  「說得好。」柳喜喜說道,「紅花配綠葉,男女各撐半邊天,背槍打得仗,扶犁耕得田,內外同主事,文武也雙全。鬚眉不讓巾幗,歡迎鄉親下半年踴躍參加糧王爭霸賽。」

  「好!」眾鄉親興奮應和,場面熱鬧非凡。

  糧王的事終於塵埃落定,圓滿結束,眼見著七月初七的日子越來越近,柳喜喜在通州繁華之地買了棟房屋給姜諳以備出嫁之用,又親自去鄉下接姜諳的母親姜素晚,姜素晚比柳喜喜想像中的大家長要開明得多,得知走失的兒子在通州城,頓時老淚縱橫,柳喜喜邀請她做書院山長,本是嚴辭拒絕,但是幾杯酒下去,迷迷糊糊就印下手印同意了,只是鄉下不能沒有老師,柳喜喜留了人,待七月初七接到通州城,參加完成親宴,再回來安置書齋後續事情。

  柳喜喜又將自己畫的書院草圖給姜素晚看了看,兩人為此討論了一番,對於教育各抒己見,談笑風生。

  回到通州城,柳喜喜整日問東問西,生怕有什麼遺漏,春夏秋冬一遍又一遍地和她說妥帖了,她還是不放心。

  製作婚衣的繡匠問道,「王爺還有什麼要求嗎?」

  「我沒有了,你去問問姜諳。」柳喜喜道。

  繡匠道,「王爺,姜諳公子婚衣已經準備好了,且姜諳公子已經搬出王府,就等王爺初七過去迎娶了。

  候在一旁的化雪問,「為什麼姜諳公子一定要去府外?不能直接在府中迎娶嗎?」

  繡匠道,「不合規矩。」

  化雪嘟嘴道,「什麼臭規矩,我知道王爺一定是想姜諳公子了,不如我們去看看他。」說罷,便拉著柳喜喜往外走。

  柳喜喜哭笑不得,這段日子她確實太忙了,連姜諳出府的事都給忙忘記了,因無事,今日她穿著姜諳親手縫的長衫,煙青色織錦繡著羽鶴,頭髮盤起一個髮髻,只系了一條髮帶,簡簡約約。

  化雪拉著柳喜喜趕到新宅前,敲響了門,半晌都沒有人來開,她朝柳喜喜搖了搖頭,「姜諳公子應是出門了,王爺見不到王妃,有沒有很失落?」

  「你這小嘴,真是得理不饒人。」柳喜喜嘆氣,「他應該是出門採買些成親用的東西吧,我們走吧.….」

  剛走了幾步,屋裡忽然傳來巨物落地的聲音,柳喜喜驚道,「不好。」

  化雪會意,兩人一起朝大門撞去,久撞不開,兩人又去爬上牆頭,等翻牆一過,只見屋裡一片狼藉,而姜諳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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