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8章 以力證道
宇宙仙宮之外。
一尊人影緩緩浮現。
他穿著一襲灰袍，身材高大，肩膀寬闊，滿頭髮絲之上，竟然好似凝聚著一縷又一縷的劍氣。
那劍氣絢麗多彩，幻化無窮色澤。
於色澤之中，又好似包含一方天地。
一股莫名的道韻籠罩宇宙星，令方夕養在水池當中的虬龍龍君不由縮了縮腦袋。
「原來是千劍道友……」
光影一閃。
方夕便出現在千劍老人面前。
他凝視著這位可能是十一階巔峰的陣法師、同時也是劍道道尊，不由一笑。
千劍老人自然不知曉面前這位陌生道尊，當初還在他道場之內參悟劍碑。
此時凝視方夕，不由沉聲開口：「竟真是一位同道，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喚我『宇宙道尊』便可……」
方夕微微一笑地回答。
「宇宙何解？」
千劍老人忽然問。
「宇宙者，天地也！」方夕再次回答。
「倒是口氣甚大……」
千劍老人都不由為方夕的口氣而震撼。
哪怕是他，到了道尊之後，也領悟人力有時而窮的道理，欲要藉助真仙界所有天才之力，完善『一劍生天地』。
但這位『宇宙道尊』之道，豈不是要將諸天萬道盡數囊括其中？
「也罷……不知道友從何而來？老夫似乎從未聽過道友之名……」
千劍老人又問。
一位道尊突兀出現，足以震驚整個真仙界了。
「存在即是合理。」
方夕故作高深地道。
「莫非……道友竟然是在開天闢地之時就晉升的道尊境界？」
千劍老人語氣不由變得更加鄭重幾分。
他根本難以算清面前這位道尊的根腳。
但想到仙人就壽元無限，若有特別古老的道尊，一直沉睡至今，結果被輪迴道君吸引而來，倒也有幾分可能。
「道友認為如此，便是如此吧……不知道友所為何來？」
方夕開口詢問。
「我等道尊欲尋訪那輪迴道君，後來順手命北辰仙宮追查諸多仙人根腳……雖然如今已無幾位關注，但老夫卻是依舊維持著注意……」
千劍老人道：「之前聽聞有一位陌生道友在此，特來看看……」
他對於北辰仙宮完全沒什麼感覺，甚至因為徒兒青雲道君，還有一些厭惡。
此時前來，主要還是為了方夕多一些。
「原來如此……」
方夕好像信了，又好像不信，神色淡淡。
千劍老人道：「我有一劍，取天地之意，看道友之大道，也與天地有關，不知可願一試？」
「也可。」
方夕微微一笑，伸手一拂。
真仙界的虛空宛若簾幕一般被掀開，現出無垠的太虛。
到了道君、道尊境界，一舉一動都有可能對一方仙域造成極大損害。
若不是生死大仇、見面就全力出手的那種，若是要試招，自然還是在太虛之中比較方便。
方夕一步踏入太虛，那無數虛空風暴頓時變得溫順無比，盤繞在他腳下，宛若平地起浪一般。
「道友好高深的虛空之道。」
千劍老人緊隨其後，周身一道道劍光幻化萬千，其中似包含無數中千、小千世界的生滅，更隱隱現出一方大千世界的雛形。
世界虛影投射之下，太虛之中的虛空之力主動退避，這又是另外一種境界了。
他目光盯著方夕腳下，不由一嘆：「時空道尊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呵呵……」
方夕笑而不語。
道尊之間大道有著重合之處，自然也是道爭之始。
而千劍老人的『一劍生天地』，其實與自家差不多。
天地之中，怎麼可能不包含虛空與光陰之道？
因此，他們兩個與那最古老、最恐怖的時空道尊都不算和睦。
「請賜教！」
千劍老人神色變得無比肅然，手中浮現出一柄灰撲撲的石劍。
此劍只是一根長條，好似用石塊隨意打磨成劍形，無比粗糙，卻又帶著一絲大巧不工的味道。
一劍在手，千劍老人氣勢頓變，那石條般的長劍之上，驀然發出萬千光輝。
一口口飛劍虛影浮現，幾乎有千劍之數。
「老夫自練劍開始，布置的劍陣何止千萬？之後去蕪存菁，所剩飛劍只余千口，由此晉升道尊之境，自號千劍老人……此時修為又有精進，領悟一劍生千劍之法，道友小心了……」
千劍老人神色肅然無比，雙手持著石劍，緩緩斬出！
太虛之中，無窮虛空之力被排開，現出一方大千世界的虛影！
此一方大千世界以劍稱雄，其下又有諸多中千、小千世界……
方夕神識一掃，甚至見到了一位普通凡人，由劍開始，修煉至金丹、元嬰、合體、大乘……最終飛升成仙！
甚至在那一方劍道世界之中，修煉成了劍道道君！
億萬年時間，被濃縮至一瞬！
忽然！
大千世界驀然崩解，地火風水洶湧，化為一片混沌！
混沌之中，又有紫氣金光閃爍，向那道君而來……
「啊！」
劍道道君猛地爆發，在生死關頭，斬出人生最為璀璨的一劍！
但這一劍面對那紫氣金光竟然轟然崩塌，連道君之軀都被磨滅……
一眼之間，便是無數萬年，連道君都被生生磨滅，化為一道紫氣金光，轟然向方夕而至！
「重煉地火風水，卻不是混沌之力，而是——鴻蒙玄黃之氣？」
方夕見到這一幕，卻是大有所悟。
他原本就是在日月神山參悟三千劍碑，從而走出自己的新路。
此時千劍老人這一劍，卻是相當於言傳身教，將自身『一劍生天地』精髓毫無保留地傾囊相授。
若是其它道尊，由於大道不同，縱然有所領悟，也是不多。
但方夕這個宇宙大帝化身走的乃是開闢內宇宙之道，卻是頗有可借鑑之處。
轟隆！
鴻蒙玄黃之氣，又被稱為『玄黃紫氣』，乃是比世界本源更高一級之存在！
此氣之下，方夕身上的大宇宙之力都節節敗退，現出血紅長發、金色獨角的真身！
「好劍！」
他長笑一聲，身化時空奇點，無窮質量、無窮引力浮現……牽引時空、質量、量子等諸多概念，幻化為一方內部的虛幻宇宙。
在那一片浩瀚宇宙之中，星空宛若銀河，一顆顆行星誕生、消亡……
恆星不斷衰變，化為中子星、黑洞……
宇宙潮汐洶湧而來……
那一道『玄黃紫氣』被時空引力捕獲，進入內宇宙之中。
繼而就被不斷消磨，終至不見……
「好劍術，我也有一拳，請道友賜教！」
方夕哈哈大笑，五指併攏，驀然化為一拳。
這一拳並無什麼法則、大道……唯有最為純粹的『力』！
速度與力量！
無限延伸開來，就是時間與空間！
按照那一方宇宙世界的理論，物體密度越大，速度越快……威力就越恐怖！
砰！
這一拳之下，方夕似乎身化比黑洞更加恐怖的天體，散發出無與倫比的威勢。
拳頭正面砸中那一柄石劍，整個太虛都似乎凝滯了一瞬。
千劍老人神色肅穆無比，橫劍一擋，身形不斷退後。
最終，他將石劍一甩，劍尖所指之處，無窮遠處的一片中千與小千世界似乎遭受了滅頂之災。
恐怖的虛空風暴形成，兩位道尊的交手所掀起的劇變，直接令那一片世界與真仙界的聯繫斷絕！
從此以後，那些世界的大乘想要飛升成仙，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但與此同時，真仙界的仙人想要降臨那邊，也需要花費比尋常降臨多出千萬倍的資源與實力！
「以力證道？」
千劍老人豁然變色，望著方夕，喃喃自語：「莫非這便是太古修煉之道？只要自身足夠強……竟然能強行令天地賦予大道？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他喃喃一聲，似乎陷入悟道當中。
此方世界的道尊，其實也都是無數代積累的真正仙英。
若不是少了諸天寶鑑，必然能走出全新的道路。
而此時，千劍老人見到方夕的『以力證道之法』，頓時大有領悟。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他睜開雙眸，向著方夕行了一禮：「多謝道友……」
他身上氣質又有變化，道韻中多了一重玄妙，顯然道行又有精進。
「不必客氣，道友的玄黃紫氣，令我大開眼界……」
方夕笑了笑。
他也算參悟了千劍老人的劍陣，才有如今成就。
如今稍微展露一番這『以力證道法』，算是有來有往，雙方兩清了。
「道友這以力證道之法，當真別開生面，令老夫大有領悟……」
千劍老人手中浮現出一座日月光輝籠罩的神山，笑道：「還請道友入老夫洞府，老夫當好好款待道友！」
『現實中的日月神山麼？』
方夕藝高人膽大，諸天寶鑑在身，真仙界沒有任何一處能困住自己，當即欣然從命。
兩位道尊化為光輝，當即進入這一座『日月神山』內部。
作為道尊的虛空之寶，這座『日月神山』範圍之廣大，甚至還要超過一些中千世界。
方夕站立於一處神山之巔，視線略微一掃，目光就有些奇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