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悄悄摸索著前進,我心裡慌慌的害怕又陷入什麼詭異的障眼法中。忽然白虎踢到一個石子,這聲音驚動了山洞裡的蝙蝠,呼啦啦地飛出一群來。還好並未對我們攻擊。
不多時我們來到一塊空曠的場地,光禿禿的石壁看著像人工修整過,其中一面有一個個的的壁龕,裡面整齊地放著白色的陶罐。
山洞正中間有一個大石板,上面畫著奇怪的符號。我總覺得這裡陰森森的,師父突然打手勢讓大家小心。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那些原本安靜的陶罐竟開始滲出血跡,緊接著,每個罐子裡都冒出一顆頭顱來!這些頭顱面容扭曲,雙目圓睜,仿佛遭受了極大的痛苦。
還沒等我們回過神來,一陣陰風吹過,一個身著道袍的身影緩緩浮現。他面頰削瘦,面色蒼白,看著五十多歲卻滿頭白髮,眼神中透著邪氣。"你們竟敢闖入我的禁地!"他的聲音冰冷而恐怖。
此時,我發現他手中拿著一把拂塵,上面鑲嵌著一顆散發著詭異光芒的寶石。他並未多言,一甩拂塵寶石中瞬間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怨氣,黑色濃郁的怨氣帶著尖叫和嘶吼向我們襲來。
我驚恐地看著那股怨氣,一時間不知所措。只見師父迅速掏出一張符咒,口中念念有詞,然後將符咒拋出。符咒在空中化作一道金光,與怨氣激烈碰撞,極大的氣浪震得我們除了師傅都後退了好幾步,兩股力量對決之下,只見那道士眼中閃過震驚,再次甩甩拂塵不再繼續釋放怨氣。
但隨即他冷笑道:「有點本事,你們是何人,能破了我的瘴氣和障眼法,報上名來。」
師父臉色凝重,負手而立道:「你師承何處,為何要練這邪門歪道,沒看錯的話你這是在拿生魂煉製什麼東西。」
「呵,小子好眼力,不過什麼是正統什麼是邪門歪道可不是由你來定義的,我練的乃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功。大成之時我揚名天下,這功法能救萬萬人,那這就會是正統。」這邪門道士滿眼偏執和癲狂的叫喊著。「簡直是痴人說夢!」
師父怒斥道,「你這種喪心病狂的做法,只會給世間帶來災難。這功法從未有人成功,只是無端製造殺孽,今日,我定要將你正法!」
話音未落,師父便欺身上前,與那道士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搏鬥。雙方你來我往,招式凌厲,一時間難分勝負。
我緊張地注視著戰局,心中暗暗著急,我和小花妖誰也不敢貿然上前怕誤傷師父。就在這時,那道士瞅准機會,猛地一揮拂塵,一道寒光直逼師傅面門。
「師父小心!」我失聲驚呼。然而,師父卻身形一閃,輕巧地避開了攻擊。接著,他雙手結印,口中念起一段咒語。剎那間,數道金光從他掌心射出,直奔那道士而去。那道士見狀,連忙揮舞拂塵抵擋,但金光勢如破竹,直接穿透了他的防禦。道士慘叫一聲,狼狽地向後退去。
師父趁機欺身而上,一腳將其踹倒在地。
「你…你究竟是誰…」道士身受重傷捂著胸口,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師父。
「多行不義必自斃!」師父厲聲道,「上清宮青山今日便要替天行道。」
說罷,師傅準備給予道士最後一擊。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道士的身體突然冒出一團黑霧,然後迅速消散不見。
「不好,他用了瞬移符!」師父一驚,「快追!」我們跟著師父急忙向前追去,卻發現前面是一條死路。「這可惡的傢伙,竟然耍我們。」小花妖氣憤地說道。
師父眉頭緊皺,凝視著四周。片刻後,他目光一定,朝著一處石壁走去。只見他伸出右手,輕輕按在石壁上。石壁上頓時泛起一層漣漪,隨後漸漸露出一個通道。
「原來還有暗門。」我驚訝地說道。我們進入通道,繼續前行。通道內瀰漫著一股腐臭的氣息,令人作嘔。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尖銳的叫聲。師傅示意我們停下腳步,警惕地觀察著周圍。
「小心,有機關。」他低聲說道。話音剛落,無數利箭從四面八方射來。師傅施展法術,形成一道護盾,將我們護住。利箭撞擊在護盾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
待機關停止,我們繼續前進。不久,眼前出現了一扇緊閉的大門。師父走上前,仔細觀察著門上的紋路。「這是一道封印之門,需要找到對應的鑰匙才能打開。」師父說道。於是,我們開始四處尋找線索,最終在一具骸骨旁邊發現了一把破舊的鑰匙。
師父拿起鑰匙,插入門鎖。隨著一陣咔咔聲,大門緩緩打開。門後是一間密室,那道士正盤膝坐在一座大石棺上,面前還有一尊石像,口中念念有詞。「終於找到你了。」師父冷聲道。
道士看到我們,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他瘋狂地笑著,笑聲迴蕩在密室內。「哈哈,你們來得正好,見證我偉大的時刻吧!」他伸手握住石像上的法杖,用力一揮。一道巨大的光芒湧現,石像開始慢慢碎裂。
光芒中,隱約可見一個身影緩緩浮現。「師...師父...」我驚愕地看著那身影,竟然是一位年輕女人的魂魄。「這...這是怎麼回事?」我轉頭看向師父,他也是一臉震驚。「你竟然擅自拘魂!」
道士瘋狂大笑:「我就是要救她,地府又能奈我何,今日若不是你們闖入我已經將魂魄入體了,不過也好,你們就來一起見證吧!」語畢他突然拿起一把匕首劃破了右手掌心,鮮血流出。
這時我們才發現這石棺上不知被鑿了什麼符,仿佛有生命一樣,吸收著道士的鮮血。那道士的臉色越發蒼白,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魂魄推向石棺。然而,就在魂魄即將進入石棺的瞬間,師父出手了。他拋出一道符咒,化為一道靈光,將魂魄包裹其中。
「你這瘋子,休想得逞!」師父怒喝一聲。
道士見狀,猙獰著撲向師父。關鍵時刻,小花妖使出全力,揮動翅膀將花粉撒向道士,一時間擋住了道士的進攻。我趁機衝上去,奪下道士手中的匕首。
「不!放開我!」道士嘶喊著。
我毫不猶豫地將匕首刺進道士的胸膛,他瞪大眼睛,倒地而亡。
隨著道士的死去,石棺上的光芒逐漸消失,恢復了平靜。
師父走到石棺前,輕輕撫摸著棺蓋,嘆了口氣:「唉,此人執念太深,誤入歧途。所幸,我們及時趕到,避免了一場大禍。」
正在我們慶幸之時那道士的懷中似有異動,我趕緊上前在他懷中摸索出了一個通體漆黑手感冰涼的小瓶,我趕緊拿給師父,「師父這是什麼。」我好奇地問道。
「看起來像玄鐵所制的法器,玄鐵屬陰很是能滋養精怪,一般都是收了認主的精怪便於主人攜帶。不過認主的很少,因為收服之後還需每日用自己的血餵養三年才算認主,本身厲害的精怪就很少,能被收服的一般都不會太強,好多人都覺得並不划算。他這個看著有年頭了,想必確實是用了很多心思餵養的。」師傅邊說邊打開瓶子。
瓶子裡緩緩出現一道身影,竟與剛才那道身影一樣!就是道士想要救活的那個年輕女人!我滿臉震驚,轉頭看向師父,他也面露訝異。
小花妖上前皺眉問道:「你是誰那惡道士為何要救你。」
年輕女魂並未理會小花妖,只是轉頭看向倒在地上的道士,又轉頭看向青山,輕輕俯身施了一禮道:「剛才我已經感知到他不再了,多謝公子阻止他,我真的不想看他一錯再錯了。」年輕女魂掩面哭泣緩緩道出原委。
其實這惡道也是個可憐人,年紀不過三十五,滿頭白髮是因為這女魂身死才一夜白頭。
女魂名喚濼依,這惡道名喚康升,兩人自小便是青梅竹馬,雖都不是大戶人家但兩家人都是和善熱心的家庭,門當戶對兩小無猜的情誼自然就定了親。
二十多年前,康生為給濼依更好的未來啟程赴京參加科舉,兩家人定好無論結果如何,康生回來便會迎娶濼依進門。
濼依開心企盼,算著康生回來前夕同家中女眷上街採購新婚物品,卻不想被同村惡霸瞧上,趁著康生回來前帶領家丁將濼依強搶了回去,濼依不堪受辱第二天便投湖自盡了。
康生中了秀才,興高采烈的想去給濼依報喜,還未等他開口就看到被送回來的濼依的屍身,因此一夜白頭。不知從哪得來一本書硬是在濼依頭七那天拘了她的魂魄。
之後便一心修道想換得濼依回來,第一批被煉製的生魂便是惡霸一家。可是漸漸的康生就有些魔怔了,他開始享受殺戮的感覺,為了將其他生魂煉製的更強大不惜狠狠的將抓來的人折磨致死,同時還將濼依的靈魂一分為二,將毫無情緒的那半封在石相中,有情緒的這半隨身攜帶慢慢剔除恐懼、憤怒、痛苦這些他認為不好的情緒,越到後來他越偏執,他想打造一個他認為的純潔無暇只屬於他一個人的濼依。
講完這些濼依已經淚流滿面,青山嘆了口氣,「這不是愛你,他已經迷失了自己,只想完成他的執念而已。」
他轉過頭,看著我和小花妖,說:「此事還未結束,我們必須將她和山洞裡那些魂魄送回地府,讓他們得以安息。」
說完,我們拿著玄鐵瓶將毫無情緒的濼依也收入進去,轉頭回到最開始的山洞中,師父念起往生咒,帶著無數魂魄從陶罐飛出地面出現一個濃霧狀的大漩渦,不多時他們便一同消失了。
我和小花妖對視一眼,鬆了口氣。這場風波總算平息了,出了山洞瘴氣已然散去,雖然森林並未恢復生機但我知道這只是時間問題。
看著白虎口中叼著的之前石像手中的法杖我不由地發問「你們拿這個幹什麼?」小花妖滿臉悲傷「這就是將法力都給了我的槐樹做的,雖然知道它活不過來了我還是想留個念想。」師父想了想將玄鐵瓶遞給了小花妖,「你的毒還未解完全,在瓶中修煉對你有好處,這個你便留著吧。」
小花妖滿臉驚喜的道謝,師父揮了揮手同花妖和白虎告別,我也揮著手趕緊跟在師父後面向林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