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的勸誡，讓張羨光停下了腳步。
他承認他的確是有些心急了。
畢竟這樣的發現，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一旦通道的盡頭真的是一個世界，那到時候可操作的可能性也就大了許多。
比如說一旦靈異世界徹底失控，那麼借用鬼域打通的這個世界，或許能夠成為人類最後的棲息地。
再其次，如果那個世界不適合人類生活，或許可以把厲鬼全都轉移到那個世界裡，這樣一來，也不會留下隱患。
至於那些被送過去的鬼是否還能夠回來，這卻不是現在該考慮的問題。
不管怎樣，都比他曾經計劃的桃花源計劃要好上許多。
「是我太衝動了，沒考慮到這一點，但是你的發現，絕對是驚人的。」
張羨光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內心略有些激動的思緒。
蘇遠見他已經恢復了冷靜，這才繼續開口道：「我知道你有些心急，但是也沒必要那麼急，我們目前為止還不知道那邊的情況，而國內的局勢又那麼緊張，所以沒必要這麼著急。」
「不過我倒是有一個想法……」
「什麼想法？」
張羨光道：「這個時候你就別給我賣關子了。」
「你覺得我們把厲鬼送過去如何？這樣一來可以解決厲鬼如何限制的問題，二來也能夠避免出現你擔心的那種結果，養出一個前所未有的恐怖存在。」
鬼嬰是否會失控，這一點蘇遠也不能百分百的肯定，畢竟涉及到靈異，實在是充滿太多的不確定因素。
就連厲鬼的殺人規矩都能夠被改寫，更何況還是鬼嬰。
一旦鬼嬰成長的速度過快，稍微出現一些個例，貌似也不是很奇怪。
雖然蘇遠並不覺得這種靈異的衍生會失控就是了。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未雨綢繆，凡事都不能想的太過完美，之前是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而現在有了，自然可以另作打算。
然而讓蘇遠沒想到的是，他只不過是試探性的提出了這樣的要求，張羨光這次卻是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
「當然可以，如果能夠把厲鬼都丟到那個世界裡去，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嗯？
蘇遠有些納悶道：「我以為你會勸我三思來著……」
「為什麼要勸你？」張羨光奇怪的反問到。
「因為……另一個世界也有可能有人類啊，萬一我們把鬼丟過去，那豈不是那個原本沒有鬼存在的世界就要鬧鬼了？」
「那你又怎麼知道那個世界沒有鬼？」
張羨光有些好氣又好笑道：「你是不是以為我是什麼聖母不成？先不提那個世界有沒有人類存在，就算是有，他們的死活又與我何干？」
「我的同情，我的憐憫，甚至於我的奉獻，這一切都是基於我們屬於同一個民族，同一個國家，身上流血同樣的血，同時這裡還是生我養我的地方。」
「至於另外的一個世界，我哪管那裡的人是小綠人，還是小藍人亦或是正常人。」
「古人不是早就說明白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天地不仁，尚且以萬物為芻狗，更何況我們還有自己的私心。」
這般正直的三觀，倒是讓蘇遠愣住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相較之下，他反而還覺得自己更像是聖母的那個。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就沒那麼多的負擔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兩人便繼續開始了實驗。
將厲鬼丟往另一個世界，那只是其中的一個備用手段，至於能不能這麼做，還得探查清楚情況才行。
在此之前，該做的還是要做的，比如說測試出最適合當前局勢的辦法，徹底的將靈異與現實隔絕開來。
而要想做到這一點，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隨著時間的過去，蘇遠的鬼域也逐漸被發現了些許缺陷，而這些缺陷在張羨光的建議和兩人的努力下，也逐漸得到了彌補。
認真做事情的時候，時間總是過的很快。
一眨眼，便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
仿佛像是察覺了什麼一樣，王珊珊抬起頭，看向了那個房間。
這一個星期以來，她一直都守在門口，身邊還有鬼嬰陪伴，因此絲毫不用擔心安全上的問題。
有鬼嬰在，即便是碰到厲鬼也不會危及生命。
聽著那黑暗的房間裡漸漸傳來的腳步聲，在等待的過程中，蘇遠和張羨光的身形緩緩的浮現出來。
長時間的工作，多少也讓兩人覺得疲憊，雖然是馭鬼者，但也不可能具備無限的精力，如果不休息一下，兩人都覺得有些難頂。
看到出現的兩人，王珊珊問道：「你們在裡面待了那麼長的時間，沒事吧？」
「沒事，做個實驗而已，你一直在這裡守著？」
「嗯，你們好久沒出來，有點擔心。」
看著王珊珊依舊和之前那般冷漠卻又對自己透露著幾分親近的樣子，蘇遠微微皺起了眉頭。
鬼奴印種在活人的身上終究還是有些副作用的，之前以鬼眼的靈異為主導的時候，王珊珊是親近於楊間的。
而現在以餓死鬼的力量為主導，則是明顯更傾向於自己的，否則的話，又怎麼可能會守在門口，話里行間還透露出擔心的意味。
這可明顯不是王珊珊平日裡的作風。
受到靈異力量的影響，潛移默化的干擾麼？自己本人還不自知……
鬼奴鬼奴，當真名副其實。
而張羨光則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王珊珊脖頸上那青灰色的手印，身為民國時期的老古董，自然不會認不出來這是什麼東西，也同樣看得清對方和蘇遠的關係。
「有意思，把鬼奴印種活人身上？她是得罪你了嗎？」
「當然不是。」
蘇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解釋道：「很早之前她被一隻鬼盯上了，那個時候為了救她，不得不給她種上鬼奴印而已，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張羨光道：「沒什麼，只是沒想到你是用來救人，在我們那個年代，這種辦法多數是用來對付仇家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對方體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一般來說，除非是血海深仇，否則也不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