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心關懷地上前拍拍李佳玉的背脊,給她傳送著一絲絲溫暖的聖元:「別亂動,你的身體比什麼都重要!神魂受到那麼嚴重的創傷,你還能保持魂體不散就是萬幸中的萬幸了,若是再胡來,你的魂體就可能化為煙塵…那就什麼都完了。」
李佳玉咬了咬染血的唇瓣,仰起臉與李無心倔強地對視著:「我死了不要緊,最重要的是我的親人朋友們不能出事!他們如果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李無心認真地看著她,手掌感受著李佳玉那光滑雪背上的肌膚觸感,毫不猶豫道:「你還有我,我會陪伴在你身邊。」
李佳玉撇過頭去:「你我不過是萍水相逢……」
李無心笑了笑,溫和道:「不是萍水相逢,你我很有緣分,從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認準你了,白玉,不管你身上有多少秘密,也不管你會遭遇到什麼樣的兇險,我都會堅定不移地站在你身邊,為你遮風擋雨!」
溫柔的話語,讓瀕臨絕望的李佳--玉心中一暖,章魚身死、楊安轉生、黑佳玉被擒,三個在白佳玉心中占據有重要地位的同伴都下場悽慘,所以李佳玉的心靈防線近乎崩潰,這個時候,能有李無心殺出來將她救走,自然令白佳玉對他好感倍增,感動得心裡火熱火熱的。
「謝謝……」
李佳玉眼帘低垂,沒勇氣去跟李無心對視。她害怕李無心的目光,她不是笨蛋,怎會不曉得李無心的心意。只是她完全沒心思去兒女情長,這輩子怕是要讓李無心失望了,而且她也害怕自己會越陷越深,萬一哪天感恩之心轉化成其他情誼,那可就太糟糕了……
李無心笑笑,伸出手指,擦了擦李佳玉唇邊的血跡。依舊溫聲道:「你我之間,還需要道謝麼?不過,我也沒料到你的敵人會那麼厲害。」
當然厲害。命運本就是超脫,吞噬了世界樹綠葉和世界樹種子,再加上他原本擁有的強大計算能力,綜合實力絲毫都不會比異世界那些老牌的造物主來得差。
「李無心……」
「嗯?」
「我能拜託你一件事麼?」
「但說無妨。」
「你能將我救下……那你同樣也能將我的妹妹救下來。我懇求你再去一趟可以嗎……命運要把我的妹妹獻祭成世界樹。有生命危險!」
「這……」
看到李無心猶豫,李佳玉連忙急著道:「我知道讓你去再次面對命運會很為難,但是我會報答你的,不管是什麼條件,我都會答應你!只要我能做得到!」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唔啊……」
李無心剛要解釋,但是忽然間,他的臉色就略過一片蒼白,喉嚨涌動。哇地一下就噴出了大量的血水。
一口,兩口。三口……
在李佳玉那緊張的目光中,李無心竟然吐了個沒完,像是要把所有的血液都從嘴裡吐出來一樣。
「李無心,你這是…你怎麼會受那麼重的傷?」李佳玉的聲音里都帶有一絲顫抖,饒是身體疲乏難受,她也強行打起精神扶住李無心的胳膊。
「我沒事……」
「還說沒事!你這都像是丟掉半條命了!」
「咳咳……」
「你是不是也使用了什麼禁術,讓你的修為短時間內暴增…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李佳玉能感覺得到,李無心身上再也沒有了超脫級的氣息,而是回歸成了跟她一樣的史詩巔峰,連半步超脫都沒有達到。
「呵呵…還真的被你猜中了…我並沒有踏入超脫成為聖人…只是,那一切都是你賜予我的力量,一次性消耗了個乾乾淨淨…」李無心勉強笑了一下,又牽引了體內的傷勢,疼得齜牙咧嘴。
李佳玉錯愕不已:「什麼我賜予你的力量?我根本就沒有…」
「你是我的心魔,也是我的執念……你離開的這段時間,我滿世界地尋找你的蹤影,越是想念,就越是執著,心靈積累到了一種厚積薄發的程度…雖然我的修為境界沒到超脫,但我的心靈和精神卻是超脫…」
「這……」李佳玉聽得嬌軀一震,臉上浮現出一絲暈紅,她就沒想明白,為什麼她的臨陣爆發力就那麼弱,反倒是楊安、章魚、李無心能把她當成執念,一而再再而三地憑藉著對她的執著而突破極限,攀升到極高的境界。
「除此之外…我也喝過一些你的液體,助我鞏固道心,催生聖元…你可知道,那一絲絲的聖元力讓我觸碰到超脫聖人的門檻?」
李佳玉臉上的紅暈不由得加深了幾分,紅得快要滴出血來,她趕緊撇過頭去,惱羞成怒地吼道:「什麼液體?你在胡說什麼!」
她也只是裝失憶而已,其實她晉升到史詩的時候,所有與李無心之間發生的事她都想起來了,包括喝醉酒撲到李無心身上,還有那次月圓之夜的放浪發.春,所有難堪的畫面她都是有印象的。
李無心見好就收,沒有再深入這個話題,話鋒一轉道:
「因為催生出了一絲聖元……所有機緣巧合之下,也即是你走後的第二天,竟然有一把雕刻著山川江河、花鳥蟲魚的金色古劍破空而來,主動找上我,要認我為主…雖然不曉得那是什麼劍,但毫無疑問,這柄劍是一位超強的造物主所打造……」
「……你,你這也太誇張了吧!」
李佳玉被李無心嗆得好半天才擠出這麼一句話來。
曾幾何時,李佳玉也無比嫉妒楊安的運氣,覺得楊安虎軀一震就收盡美女、籠絡人心,隨便走走就能撿到龍蛋撿到神器,那是大氣運加身,幸運到爆。
可是楊安的氣運跟李無心比起來……簡直是差天共地,雲壤之別。
才練出一絲聖元就得到了超脫級的兵刃,李佳玉狠心離開,他強烈思念之下,更是執著地讓精神境界突破到了超脫。
這都什麼逆天的天賦和運氣啊,李佳玉是世界樹種子,天賦和潛力都是上上之選,但是跟李無心這個純種人類比起來,卻是差得太多太多了……
李無心無辜地笑了笑:
「不算誇張吧,只是託了你的福而已。」
李佳玉不滿道:「我怎麼就沒見有超脫級的兵刃來找我啊!」
「哈哈,會的會的,遲早會有的……嘶…還真是疼啊,其實,我也是憑著這柄劍的力量去強行裝個逼而已…別看我從頭到尾都在冷笑,其實我心裏面也在打鼓呢,一不小心我就得露陷,但為了把你救走,我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你這蠢蛋!」
聽到李無心的話,李佳玉像是觸電了一樣,再一次不可思議地打量著他,下意識地就罵了他一句。
原來真相是這樣。
其實李無心根本就沒有超強的實力能跟命運抗衡,他只是使用了某種自殘的招式,激發出自己的潛力,好讓自己暫時地踏足超脫之境,然後憑藉著那把超脫級的兵刃才能在命運面前走上幾招。
也正是因為跟命運對拼了幾招,他才能讓命運對他全神戒備,鬆弛之下,李無心才可以趁虛而入,在最後關頭將李佳玉強行帶走。
這簡直就是走鋼絲,要是有一點點的行差踏錯,那麼李無心就將摔下萬丈深淵,怕是怎麼死都不知道。
李無心深吸了一口氣,從嘴裡呼出濃重的血腥味:「只要能把你救出來…再笨我也認了。」
「你要是被命運看穿了破綻,你也會死的!」
「死有什麼好怕的,我怕的是你會離我而去。」
「……白痴!」
李佳玉又氣又怒,既是感動又是怨怒,但是看到李無心都已經傷殘到比她還虛弱了,她還有什麼好責怪人家的?
至少李無心給了她一條命,今天如果不是李無心的緣故,李佳玉的後果將不堪設想,被命運侮辱還是輕的,怕就怕以後會被喪心病狂的命運當做發泄工具,一輩子禁錮在床上,暗無天日,天曉得命運會不會拿她去獎勵功臣?
比如龍鳳虎龜四相,還有那些史詩高階的龍王、屍王、武帝、仙帝之類的,萬一命運想要做個實驗,看看世界樹血脈融合進龍族基因,那李佳玉可就……
不過,總算是僥倖地逃出來了,而黑佳玉雖然還在命運手裡,但暫時還不會被命運玷污,命運還需要她的活性去獻祭世界樹。
「李無心,你這傷……大概要養多久?」
「至少也要半年……」
「半年?這……這也太久了吧!」
李佳玉聽得天旋地轉,這豈不是意味著半年的時間裡,都沒有人能稍微地跟命運抗衡一兩下麼?
半年,黃花菜都涼了,更別說李佳玉回到邕城去遣散親人朋友,將他們轉移到另一個時空去。
「半年只是最樂觀的情況……如果不樂觀,指不定還要十年。」李無心搖頭道:「我的禁術對身體的負擔也是相當之大,你該知道,史詩與超脫之間的鴻溝是百倍之遙…能在半年內恢復過來,我就該偷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