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泳池,盡頭處便是海灘,夜晚繁星閃爍,傅勁深血脈噴.張。
梁知臉皮薄,很多事情他不敢帶著她嘗試,生怕她膽子小被嚇著,往後又不願意讓他碰了。
然而小姑娘與他在一起這麼久,似乎也大抵了解這男人特殊又變.態的癖好,他喜歡刺激喜歡野,喜歡帶著她放肆。
他疼愛她,她知道,隨著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久,兩顆溫柔的心也越發靠近,少女懂得憐惜他,偶爾也懂得用他喜歡的方式取悅他,相愛是平等的,他值得她託付。
然而水中到底不大方便,傅勁深雖然年紀比她大那麼幾歲,可總歸也就只有她一個小姑娘,像如今這樣放縱的機會不常有,他做起來也不大熟練。
擔心池邊冰涼的鵝卵石將她細嫩的肌膚磕著碰著,一隻大手時時刻刻抵擋在她身後,又當心池底濕滑,她站不穩,索性讓人纏在自己身上,可到底還是心存顧慮,動作也不容易放開。
小小地釋放之後,梁知軟軟地靠在他懷中。
男人結實的臂膀穩穩噹噹地將她托著,梁知哪怕一點都不會水,心中也沒有絲毫擔心和害怕。
兩人在池底結束了今夜的第一次,傅勁深動作放不開因而也沒弄得太狠。
梁知傍晚回來的時候已經被他伺候著休息了很久,此刻精神抖擻,不是很累。
小姑娘歪著腦袋枕在他頸邊,唇角微微勾著,模樣看著很溫柔,雙手緊緊圈著他,心中也被蜜糖填得滿滿當當。
傅勁深抱著她在水中隨意走了兩步,梁知閉了會兒眼,隨後又睜開,到底是剛剛才做過那種事,哪怕再有精力,雙眼也還是微微失神。
她今晚從節目組帶來的泳衣此刻正在不遠處的水面上靜靜地飄著,一抹性.感的紅色在夜晚昏黃的燈光下顯得尤為醒目。
梁知不禁想起不久之前,傅勁深第一眼看到她穿著那身泳裝的眼神,深眸里透著股不加掩飾的侵略欲.望,大抵由於太過刺激,男人大手解她抽繩的時候都能明顯感覺到厲害的顫抖。
少女後知後覺地害起臊來,紅彤彤的小臉埋入男人頸窩,傅勁深會意地抱著她轉過身往那泳池面上的一丁點布料看,而後低低地笑。
「真美。」
梁知雙手收緊,就想這麼在水裡把這不要臉的男人直接掐死。
半晌後,傅勁深從岸邊躺椅上給她拿了件寬大的浴袍套上,抱著人在岸邊坐著。
梁知一頭烏黑微卷的海藻頭髮披在身後,軟軟地靠在他懷中,兩條白皙纖長的小細腿上布滿了方才激.情過後留下的吻.痕,此刻隨意交疊著,手裡捧著杯椰子汁小口小口地吸,一雙漂亮的杏兒眼笑得彎彎的,傅勁深垂眸瞧著有些出神。
小姑娘興奮地給他講這幾天旅行里遇到的有趣的人和事,傅勁深安靜耐心地聽,大手攬在她腰間,收得更緊。
傅勁深自打那天來了之後便沒走過,傅氏在這邊也同樣發展得很好,白天梁知她們執行節目組布置的室內任務時,他便抽點時間處理處理徐改那頭較為棘手的公事,每天花上兩三個小時,其餘的時間都用來跟隨節目組左右。
能關照得便儘量關照上,節目組摳摳搜搜的本性仍舊未改,然而同行的幾個女明星私底下卻忍不住開始討論,怎麼總覺得節目組雖然摳,可她們這小日子過得卻是一天比一天好呢?好吃好玩的一點沒落下,錢似乎是花了不少,到底哪冒出來的經費……
梁知這個乖乖巧巧充當組裡帳房小會計角色的人,默默守在一旁,拿著周靖航佯裝npc時路過塞給她的卡,心虛地一聲不敢吭。
轉眼為期十二天的旅行綜藝到了尾聲,梁知清閒日子過了個夠,又被周渠接回劇組繼續拍攝未完的戲份。
先前那個割闌尾的女演員已經完全康復,回了組之後,和梁知幾個主演們一起緊鑼密鼓地拍了三個多月。
傅勁深先前阻撓她接拍的車禍戲份被安排在了最後一場。
梁知頭一天晚上吃飯的時候跟他提了一句,傅勁深哪怕鬆口同意她拍了這部戲,可心裡仍舊隱隱不安。
一整夜他都沒法安穩入睡,夢裡滿是過去三年梁知對他充滿厭惡的神色,半夢半醒間,男人緊皺著眉頭收緊懷中溫熱,梁知被他抱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嘟嘟囔囔不知說了幾句什麼,小小地翻了個身,腳丫子任性地踹了踹他,傅勁深大手籠在她胸前溫軟之上,總算覺得有一絲心安,睡意漸漸上頭。
許是一夜沒好好睡,心裡又掛著事,早上才朦朦朧朧睡去的男人一改往日生物鐘,一下睡到了早上十點多。
醒來的時候腦袋昏昏沉沉,大手虛空一握,梁知已經離開很久了。
她早上八點鐘便有戲份,昨夜睡前給自己定了幾個鬧鐘,難得沒有傅勁深耐心的哄,也能乖乖地自行起床。
小姑娘艱難地從他懷中打了幾個滾坐起來,男人眉頭微皺,卻沒像平時那樣立即起身替她穿衣服,抱她去洗漱。
他眼底一片青色,梁知心疼他昨晚沒睡好,離開床鋪的時候輕手輕腳,生怕將人吵醒。
她盯著他冷峻的睡顏看了好一會兒,臉上漸漸泛起恬靜的笑容。
梁知過去例假向來不准,跟了傅勁深之後被他調養得比從前倒是好了不少,自從那次泳池之事回來之後,她便自己偷偷停了藥,沒告訴傅勁深,這兩月下來遲遲不見紅,胃口倒是好了不少,原本不喜歡吃的菜,近來也莫名其妙開始喜歡了起來,到底是個已經結了婚的女人,她心中暗自有了甜蜜的猜測。
小姑娘唇角溫柔地上揚著,盯著自己還未隆起的小腹看,臉上笑容滿足,片刻後,她小心翼翼地探過身子,將傅勁深的大手拉到自己的小腹上放著,掌心的溫熱漸漸傳到小腹之上,少女心裡默默地同那個未知的小傢伙說:「這是爸爸喲。」
臨走前給他寫了張紙條,壓在一杯溫熱的牛奶下面,旁邊是一盤最最簡單的三明治。
紙條上說:「老公早安~看你睡得沉,捨不得吵醒你噢,三明治是我做的,裡面的雞蛋也是我自己煎的,不許說不喜歡!愛你,中午見。」
傅勁深扯了扯嘴角,享受這難得被她照顧的甜蜜,眼眶都微微有些濕潤。
然而清醒片刻之後,猛然想起她今天開拍的最後一場車禍戲,男人心臟倏得一緊,手中三明治也沒心思再吃,胡亂換了身衣服,下了樓便立刻上車狂飆。
片場就在乾市三環的高架旁,劇組花錢包下了這個平時車流量就較少的地段,前後封死清了場,無關車輛不得入內。
傅勁深過來得著急,沒有知會任何人,把守的工作人員是臨時委派的底層,年過四十每日忙於生計,不熟悉娛樂圈,更不認識眼前這所謂的乾市商業巨鱷。
可男人面上的冷冽,和他那價值不菲的車頭上帶著的一連串統一數字的車牌號,還是讓安保人員忍不住哆哆嗦嗦地打電話向上頭請示。
然而大抵是他過去太過執拗暴戾,對待梁知的手段從開始到過程便一直不大光彩,上天有意懲罰他,不願看他如此快活悠哉,他越是怕什麼便越是來什麼。
黑色的車身疾馳到高架口的時候,梁知的那場車禍戲已經進行到一半了。
前排路口堵著一群群工作人員,反光板補光燈和攝影機早已就位,梁知穿著一身淺藍色的背帶褲,迎面而來的貨車帶起的風吹拂著梁知細窄肩臂上純白的荷葉邊紗袖。
那一刻,傅勁深甚至覺得自己就是那個駕駛貨車的司機,腳下幾乎是條件反射,猛地將剎車踩死,呼吸瞬間停滯,薄唇緊抿著,臉色煞白。
他腦內無限次地開始循環半年多前,梁知在自己身旁血流滿面的模樣,那種窒息的疼痛讓他根本無法分清眼前是幻境還是現實。
劇組拍戲,演員安全大過天,如今梁知在娛樂圈中算得上是如日中天的演技派流量,粉絲多得不計其數,哪怕只是出些微閃失,一旦爆到網上,只是唾沫星子也能將全劇組的人淹死,因而工作人員在這場戲開拍之前都十分用心。
拍攝手法採取借位,貨車和設備都一一排查過多遍,確保萬無一失之後才讓演員就位。
身後閨蜜追逐,梁知站在馬路邊沿十分有感情地含淚將台詞說完,貨車在她眼前呼嘯而過,她順勢傾倒在劇組事先準備好的軟墊之上。
哪怕車禍並非真實,那迎面而來的龐然大物仍舊讓梁知大腦空白了一瞬,倒地的瞬間,肚子裡的那一團小傢伙似乎感應到了危險的縮在,第一次在裡頭動了起來,梁知冷不丁地被小傢伙奪走了注意力,身子和軟墊接觸的一剎那,一下子起了母親的本能反應,手肘猛地往旁邊粗糙的柏油地上一撐,下意識地保障自己的身子不受震盪。
然而她皮膚向來嬌嫩,哪裡經得起柏油糙面的摩擦,眼淚幾乎是一瞬間便飆了出來,而不遠處的傅勁深一下從車上衝下來,連車門都來不及關,徑直往她身邊衝過去,緊緊將人摟進懷中。
梁知怔了一瞬,腦海中混亂的畫面莫名開始重疊,她顧不得還在微微滲血的手肘是否疼痛,記憶里開始不斷湧現半年前車禍時閉眼前,那個猛撲過來抱住自己的男人。
那冷峻的眉眼輪廓霎時間與眼前這個無比熟悉的男人慢慢重合,梁知眼角掛著的淚水掉得似乎比方才手肘擦傷時條件反射流出來的眼淚更加急促,她呆愣著看向傅勁深,小嘴微張卻沒說隻言片語。
「疼不疼,嗯?知知,跟我說說話!」男人抱住她的雙手微微顫抖,嘴唇蒼白,一臉的無措。
梁知雙眼失神地盯著他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龐發愣,而後輕輕搖了搖頭,仍舊不吭一聲。
等到她完全回過神來,傅勁深的車已經在路上狂飆了起來,她此刻腦子裡記憶有些亂,這半年來所發生的事一下子和過去三年那陌生又熟悉的記憶重疊,小姑娘忍不住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手指頭,確保此刻的記憶是真實而非夢境。
她仰頭看著身旁心急如焚的男人,明明早上還在他溫熱的懷抱中甦醒,他大掌傳到她小腹上的溫度仿佛還未褪去,可又好像突然陌生可怕了起來。
半晌後梁知被送往陸隨的醫院,她出了事,本就醫生的陸隨作為傅勁深多年好兄弟不可能不到場,哪怕他的本職是個心理醫生,可梁知的身份特殊,無論是誰來診治她,都得先經由他手下把關。
然而他除開是傅勁深多年的好兄弟,還是她失而復得的表哥,血親表哥。
小姑娘被男人抱到床上的時候一直沉著臉沒說話,那個甜膩膩容易害羞卻仍舊大膽地說愛他的少女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從前,她臉上沒了笑,傅勁深的心也越發沉了下去。
他被主治醫生拉出去之前仍舊沒忍住,低頭在她微涼的臉頰上吻了片刻,可如今她連害羞都不會了。
病床上的少女垂著頭,一雙漂亮杏兒眼此刻睜得大大的卻沒了神采,她雙手交疊在小腹之上,時間越久,那無數次在她夢境中出現的記憶便越發清晰。
她使勁勸著自己不要回想不要回想,可那些記憶像是空氣般,不斷地滲透到她的心裡。
小姑娘眼眶通紅,眼淚也不自覺地往下掉,肚子裡的寶貝似乎感知到媽媽在難過,難耐地動了動身子,梁知一下子清醒過來,抬頭看向在自己身邊守著的陸隨。
她清楚眼下身上除了手肘擦傷以外並沒有大事,可她也清楚一旦傅勁深讓人替她檢查身體,一定是全身排查,她懷孕的事不可能瞞得住,她原本想等今天殺青之後再親口告訴他,給他一個驚喜,而如今驚喜暫時沒有送出去的必要了。
眼下能幫她的只有陸隨。
她過去因為傅勁深和他的關係,大多是直呼其名的,然而今天她第一次開口,嗓音有些渾濁沙啞:「表哥。」
她喊他表哥,她想要他知道,他是她的娘家人。
陸隨到底是個心理醫生,哪怕過去他還未與她相認,她的情況他都了如指掌,此刻看到她這個反應,大抵猜出一二。
「嗯。」饒是他這個半路表哥,此刻看見梁知眼裡含著淚,也忍不住心疼。
「我懷孕了表哥。」她壓著嗓子輕聲說。
陸隨喉結動了動,沒有吭聲,似乎在等她吩咐。
小姑娘語氣小心翼翼地請求:「表哥能不能,先別讓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