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生出來的小孩紅彤彤的像個小猴子,大多數看起來都不怎麼漂亮,然而小傢伙見風就長,沒出兩天的功夫,已經依稀能看見從父母身上繼承下來優越長相了。
哥哥隨傅勁深較多,眉眼冷冽,不怎麼喜歡笑,才是奶娃娃的年紀,便已經自帶沉穩漠然的氣質,平日裡作息相當規律,隔幾個小時被抱起來餵一次奶,喝完奶之後倒頭就睡,面無表情,也毫不令人操心。
妹妹就沒哥哥那麼省事了,小姑娘生的好看,臉型五官簡直和梁知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比起哥哥的冷峻,妹妹就顯得柔和恬靜得多,小嘴唇粉撲撲的,皮膚也白嫩嫩,長長的睫毛卷翹濃密,活脫脫一個睫毛精,精緻得成小霜看了成天忍不住嗷嗷叫喚。
「啊啊啊!你這個女兒喲!也太漂亮了!將來追在屁股後頭的小男生排隊能從這排到國外去!」
周靖航撇撇嘴:「也不看看她老爸是誰,哪家毛頭小子敢追深哥的寶貝閨女?小命都不想要了,先練個百八十年,把身子練結實能抗揍了再說……」
傅勁深沒吭聲,倒是默認了周靖航說的話。
傅家小公主的脾氣性子也隨了媽媽。
梁知自小沒了爸媽,雖說將她養大的梁爸爸對她著實不錯,梁祈東也是疼愛有加,可到底是寄人籬下,小姑娘雖然年紀小,多少懂點事,知道不是親爸,親奶奶,那股嬌脾氣一直小心翼翼地收著,偶爾在梁祈東面前展露那麼一丟丟,不過大體上還是相當乖巧懂事安靜地長大。
後來遇上傅勁深了,男人對她寵愛到極致,花了三四年的時間,耐心嬌養,終於才將她骨子裡的那股嬌氣勁兒給慣回出來了。
然而小知悅才豆大點的年紀,一出生,周圍便全是寵她慣她的人,媽媽溫軟,爸爸無條件呵護,溫室里的小花骨朵壓根沒機會受一點委屈,幾乎是將從梁知身上帶下來的嬌氣勁兒發揮得淋漓盡致。
小傢伙大眼睛撲閃撲閃,兩顆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濕漉漉的泛著光,璀璨如繁星,傅勁深每回小心翼翼地將小豆丁抱在懷中輕聲哄時,都能見她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無辜地盯著他瞧,那眼神里透著股奶氣的可愛,男人心頭總是熱熱的,連呼吸都放緩了些,生怕驚擾了他手臂之上的寶貝。
小知悅大抵性子裡沒有哥哥沉穩,膽子也像梁知一般小,因而睡覺總不踏實,傅勁深常常前一秒才將人哄睡,輕手輕腳地抱著她放回小床,沒過多久便又能聽見小姑娘奶聲奶氣的哭聲,音量不大也不吵,嚶嚶嗚嗚像小貓咪在叫,然而在傅爸爸那邊聽來裡頭藏著不少旁人聽不出來的委屈勁兒呢,可把他心疼壞了,又滿心寵愛地回頭將女兒抱回來接著哄。
這麼多天下來,小奶娃娃早已熟悉自己爸爸媽媽的味道,一回到傅勁深懷中,哭聲便立馬收了,只剩下小鼻子一時半會兒還沒法停止抽泣,粉嫩的嘴唇委屈巴巴地癟著,好像在問爸爸,為什麼把她一個人丟在小床?
其實也不止她一個人,兩張小床緊挨著梁知的病床,哥哥和媽媽都睡在她旁邊,然而小孩委屈起來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好在傅勁深耐心十足,總是任勞任怨地哄。
梁知生來個頭小,身子弱,體質沒有其他媽媽那麼好,幾天下來奶水也不是很足,一個孩子喝都夠嗆,更別提生了雙胞胎。
傅勁深向來心疼她,知道讓她親自餵奶是個很辛苦的事,哪怕他再疼孩子,可心裡最最寶貝的還是梁知,讓她辛苦的事他一律不許她做,只需要她好好安心地把自己的身子調養好,好好睡覺好好吃飯,精神養足了,每天開開心心地和孩子玩鬧會兒就好。
其餘的事都由他來。
梁知也知道他事事心疼自己,小姑娘心裡甜甜的,可到底也惦記著自己生的寶寶。
那兩個可愛的小傢伙是她懷了□□個月才生下來的,她是他們的媽媽,哪有不疼愛的道理。
小姑娘也是第一次從少女變成了兩個寶貝的媽媽,她自懷孕以來身邊便一直有丈夫悉心呵護,沒吃過苦頭也沒受過委屈,對於寶貝的到來充滿了期待和新奇,有人疼愛的新手媽媽哪怕生過孩子,也仍舊是少女心態,尋常人家有的煩惱她全數沒有,心中只剩下滿滿的歡喜。
她覺得親自餵寶寶也相當有成就感,因而沒聽傅勁深的早早地將母乳戒了,只是確實不太夠,只能每天給他們當作零食解解饞。
會哭的孩子有奶喝,小知悅幾乎把哥哥那份也給霸占了。
每回一醒過來,爸爸先抱著心肝寶貝地哄兩聲,小傢伙便相當自覺地往媽媽那頭蹭。
梁知臉上笑容溫軟,眼底儘是甜蜜,她笑著看向傅勁深,伸手將寶貝女兒抱到自己身前。
才出生幾天的寶寶實在太小,整個身子都像沒有骨頭一般軟乎乎的,傅勁深擔心她身體還沒恢復抱著會累,懶懶地坐在她身旁,一隻手攬在她身後,另一隻手替她托著女兒,小傢伙似乎聞到了口糧的味道,還沾著眼淚珠子的睫毛不停地眨巴眨巴,小臉當真是使出吃奶的勁兒,往梁知胸前湊,還不時發出「嚶嚶吖吖」的聲音,看起來十分迫切。
傅勁深忍不住勾勾唇,自家小太太身上那勾人上癮的奶香味他也聞到了,不得不說,他可是和女兒一樣,喜歡得緊。
男人冷不丁放下扮演了幾天的慈父角色,低下頭湊到梁知白嫩嫩的脖頸間吻了一會兒,片刻後意猶未盡地舔舔唇,捏著她的下巴,兩人中間隔著個什麼事也不知道的女兒,他眉梢都染上笑意,表情饜足:「好香啊。」
哪怕已經是兩個小孩的母親,梁知仍舊沒法學會淡定地面對自家帥氣的丈夫。
他模樣好看,氣質非凡,是無數少女的夢中情人,梁知嫁了他四年,不得不說,每回與他四目相對時,還是忍不住臉紅心跳,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少女。
他沉沉的嗓音中帶著些磁性,三言兩語加上低低的笑,著實讓沒出息的她身子都軟了一半。
小知悅抱著媽媽產的口糧「吧唧吧唧」地使勁喝,小貓咪叫似的哭聲也停了,大眼睛圓溜溜地轉呀轉,一會兒看看漂亮溫柔的媽媽,一會兒又看看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動手動腳捉弄媽媽的爸爸,小眼神相當無辜懵懂。
傅勁深逗了會兒梁知,被她擰了好幾下腰間,他臉上笑意不減,心裡頭熱熱地垂眸看向女兒。
小傢伙嫩生生的腮幫子一鼓一鼓,喝奶的頻率相當有節奏,似乎生怕爸爸跟她搶,兩隻小手從柔軟溫暖的襁褓中伸出來,緊緊抱住媽媽的糧倉,屁大點的小孩,沒什麼力氣,可那幾根小手指還是看得出來使了渾身勁兒的,指甲蓋都透著淺淺的粉,比海棠花瓣還嬌。
傅勁深看著覺得有意思,不由地開口說:「寶寶,怕爸爸搶啊?」
梁知羞紅著臉,手肘一個勁兒地戳著這不要臉男人的胸膛,傅勁深也不躲,仍由她撒嬌。
小傢伙大概喝著奶心情便十分愉悅,偶爾會發出「嗯嗯啊啊」的聲音,正巧這回傅勁深話音剛落,小知悅奶聲奶氣地「嗯」了一聲。
傅勁深揚揚眉,嘴角笑意勾得越發地深,他轉頭看向梁知,小姑娘羞紅著臉別開眼神了,他攬著她腰間的大手一緊,湊得更近:「還是女兒了解我。」
梁知抬眸瞪他:「要點臉呀傅勁深。」
傅勁深選擇不要臉,臉哪有他媳婦香,男人當機立斷:「我還真想搶一搶。」
小知悅哭了,她這爸爸可太王八蛋了!她好不容易因為會哭,而搶占了哥哥的那份口糧,哪知道爸爸也來湊熱鬧,小東西似乎聽得懂爸爸說話,兩隻小手捏得更緊,一邊哭一邊憤憤不平地加快了喝奶的速度,梁知看著忍不住發笑,嗓音溫軟:「小傻瓜,別聽爸爸的,沒人和你搶。」
傅勁深聽著她喊女兒傻瓜,然而她並不知道,女兒這傻氣的模樣和她平時的稚氣如出一轍,撒起嬌來的小表情都一模一樣。
他近來時常感嘆生命的奇妙,又感恩梁知給了他一個全新的體驗和一個完整的家。
男人有了寶寶之後學習興致也高了,學習能力也強,從不會換尿布時的手忙腳亂,到如今手法嫻熟迅速,他只花了短短几天時間。
他先前照顧梁知很有一套,因為心裡被愛填得滿滿當當,因而壓根不覺得累,如今照顧產後還未出月子的新手媽媽,確實不在他曾經的業務範圍之內,然而對象是他疼到骨子裡的心肝寶貝,一切困難都不是阻礙。
晚上吃過飯,兒子女兒都已經被哄睡下了,前來探望的人也都被傅勁深一一勸離,如今房間裡只剩下他和梁知兩個人。
他也不知從哪本書上看了點東西,此刻一臉曖昧又熱情地往梁知跟前湊。
男人向來皮厚,逗起自家小太太也是不遺餘力,他輕咳一聲,一本正經地說:「我看書上說,你這個階段,正是需要人幫忙按摩的時候,這事兒挺費時費力的,做起來有些麻煩,我想了想,也只有我能勝任了,方才進來前我已經洗過手了,要不,替你按按?」
梁知還一臉懵逼,她性子本就純得要命,加之這段時間反應也不如先前快,被他這一套說辭說得一愣一愣的,傻傻地便點頭答應了。
然而等到傅勁深真正上手時,她才知道自己中了男人的圈套,這王八蛋哪怕已經為人父了,仍舊改不掉不要臉的個性。
傅勁深也實在沒有辦法,梁知懷寶寶這麼長時間以來,他當心傷著她,是一丁半點都不敢逾矩,過去二三十年身邊沒有她時,他向來不覺得禁.欲有什麼難,他自小自控能力強,然而一旦遇上樑知,他引以為傲的自控能力幾乎就成了笑話。
如今她是他的女人,兩人之間再無秘密也有了愛情的結晶,他鮮少像從前那樣在她面前掩飾自己的**,這麼久的時間,其實忍得挺難受的。
他也只是在替自己要些補償而已。
男人大手在她身上占著便宜,梁知推推搡搡不讓他耍流氓。
半個多小時後他才罷休,小姑娘紅著臉嘟著嘴跟他鬧彆扭,傅勁深笑得囂張,梁知恨不得把這不要臉的男人從屋子裡趕出門去。
女兒鬧彆扭的模樣也得了她真傳,傅勁深如今看著這一大一小,心底的笑意實在抑制不住。
梁知的病房很大,屋內所有設施都是高配,臥室外邊還有客廳廚房和次臥,然而傅勁深是絕不可能放著老婆孩子在這頭,一個人住到次臥去的。
他前些天死死地守在梁知床邊的沙發上睡,夜裡女兒哭了,都是他在哄,眼下樑知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他不用擔心會碰到她的傷口後,便開始沒皮沒臉地賴在她大床上不走了。
晚上睡覺前,男人突然表情嚴肅地將小太太攬到懷中,輕咳一聲,眼神不住地往她胸前瞟,而後開口:「有件事要跟你商量商量,還挺重要的。」
梁知見他難得一副正經的樣子,以為真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同她商議,她支起軟軟地靠在他懷中的身子,而後也一臉認真地看向他:「怎麼了?」
「你餵小知悅喝奶餵得太多了。」
梁知一臉無辜:「育兒嫂說搭配奶粉的量,每天都正正好的。」
傅勁深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表情仍舊一本正經:「我也饞,給我留點,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