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兩歲了,眉眼越來越像我…」
「今天起來我發現我流了鼻血,這已經是第三日流鼻血了,系統說如果此刻我選擇回去原來的設定,我可以多活一些日子。」
「看著肉嘟嘟的暖暖,我實在捨不得走…」
「又過了一年,在新年這一天,秦桑從北方回來了,我消瘦的樣子嚇到了他,我發現我現在已經連站都站不穩了,我記得系統說過,這具身體按照不戀世俗的活法,能享年八十。」
「是啊,原主本來就是操勞而死的,讓我重活一世,選擇人淡如菊的活法或許本身只是符合原主設定的,可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當暖暖一聲聲喊娘親的時候,我淚如雨下,或許,我應該按照系統的說法,回到原先的設定了,因為,我發現我看不到原主前世的記憶了,我不知這世界還會發生什麼。」
「…我和系統說,我會回去,可是系統沒有回話,難道系統看得出我的心思?我是想得等好一點再回來的,算了,不管了…」
「這一日,我給秦桑留了書信,帶上了暖暖百日的銀手鐲,悄悄溜出了西疆…」
「…回到系統給我安排的地方後,身體並沒有好轉,我每天都呼喚系統,可是他好像真的死了,或許,我真的成了他淘汰的玩家。」
「…人在死前是能感知到的麼?我覺得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寫了。我看著暖暖的鐲子,好想再見他們父女一眼啊。」
「暖暖,媽媽要回去媽媽的世界了,但是媽媽真的好捨不得你…」
「秦桑,我不後悔認識你,即便這場相識會讓我死,但你是我在這世界裡的美好,與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快樂。」
「我還想寫的,可是我覺得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了,回去也好,可,我…」
到此,隨筆戛然而止,甚至字跡變得有些模糊,似乎是被水漬暈染過。
我心情沉重地合上了那本隨筆,或許我應該叫這竹樓主人一聲嬸嬸的。
原來,這世間竟然還有和慕辰一樣的人,那他們會來自一個世界嗎?
我想不通為什麼一個世界生活得好好的人,可以穿過時空到另外一個世界。
我想我應該是震驚的,可此刻我只是大腦接受不了這一切,也無法理解這個現象,但內心卻是平靜的。
可能唯一剛剛泛起的波瀾,是因為,那隨筆中寫到的暖暖,我那還未曾見過的姐姐,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對於一個母親而言,我想嬸嬸不知道也是好的。
但,通過她的隨筆,也讓我理清,甚至知道了一個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慕辰並非無懈可擊。
慕辰曾說過,他選的設定也是平順一生,那現在若是他強行改了設定,要當這東國的皇帝,或許說不用等南城反,他自己也會自取滅亡?
想到這,我又突然覺得身體中那種不安定的孤傲又回來了,以前的消沉不僅是因為i慕珩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因為慕辰這上帝視角的存在,讓我覺得我們只是這世間的螻蟻,在做著一些無謂的掙扎…
不對!
我一拍腦門,怎麼就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呢!
可即便是慕辰死了,那天下還是會亂的啊!
總不能真的讓沈舒怡去管這天下吧,雖然那孩子身上留著慕冥淵的血,可是在那樣一般母親的教導下,會不會成為一個胸無大志的帝王?又會不會是新一輪的民不聊生?
這些問題原本是我不該去想的,可我怎麼說也是前朝公主,那這時候撥亂反正總是不為過的吧?
「算了…」
我嘆了一口氣,覺得兜兜轉轉,反反覆覆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上,索性也就不想了,先找到大葉七皇蝶和解決南城的事情,再慢慢商議這件事情。
不過說起來,我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所謂「系統」,給這個地方增設了諸多的特權,讓這裡變成了西疆真正意義上的福地洞天。
我不僅找到了大葉七皇蝶的幼卵,而且還找到了雌性的硃砂青尾蝶,這種只出現了古籍上的子蟲。
一隻硃砂青尾蝶體內的毒素幾乎可以放到十個彪形大漢,也因此被大肆捕殺。
現在,眼前正棲息於那朵荷蓮之上的蝶,於我,簡直就是無上至寶!
等找到了我所有要找的東西後,我又將嬸嬸的隨筆也踹進了兜里,原路返回了山洞。
因為煉製金蠶蠱需要一些時日,但等在這裡總不是辦法,我還是決定在又過了一日後,返回了西疆。
秦桑和郁城主的動作也很快,短短三日的功夫,已組織人幾乎翻遍了半座烏圖山,挖來了數百擔的根莖植物。
合歡和我說,族醫都確認過了,全部是可食的,而且她嘗了嘗,甜甜的,除了有些噎,還挺抗餓的。
我彈了彈她光潔飽滿的額頭。
「小饞鬼!」
與此同時,去年西疆囤積了幾千斤的黃豆,秦桑也叫人先稱出來了一百斤按照我說的泡水發芽,再將發了芽的黃豆與一些粟米熬粥,不僅緩解了米糧短缺的情況,也緩解了南城群眾的恐慌。
起碼,這些食物,再撐下一個半月是沒有問題的,而這一個半月也足夠郁城主北上前往東國買回來一些食物了。
當最後一擔吃食搬上靈河的渡船,郁城主眼眶有些微紅,雙手早已緊緊握著了秦桑的手。
「秦族長,此恩無以為報!但西疆之恩情,郁某必將銘記在心!」
「哪裡的話,怎麼也算是幫扶我西疆聖女夫婿的本家了。」
說完,秦桑看看我,郁城主眼眸顫抖的也看向我。
「只要百姓無事,西疆做這一切便值得。」
「聖女,日後只要您一句話,有些事,郁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當然知道郁城主說的是什麼。
我的身份早已經不是一個秘密,而我這層身份之下的事情,或者說之前世間種種傳聞,對於他們這種常年混跡官場的人來說,也早已是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