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無情拒絕
謝維臉都哭花了,眼皮更是又紅又腫。
看上去好不可憐。
謝絕只得將他哄到一旁坐下。
耐著性子問:「這事除了你,可還有人知曉?」
謝維傷心的望著她,後又搖了搖頭,眼淚就跟不要錢般一滴一滴往下墜。
她又遞去一塊帕子,「快擦擦,好好的,哭什麼哭,又不是多大點事兒。」
謝維抽吧抽吧問:「那你會對我負責嗎?」
謝絕:「……」說得像是她對自己的弟弟做了什麼畜生行徑一般。
她坦誠道:「不會。」
謝維作勢又要哭起來,謝絕一聲將他喝住,「你若再這麼哭下去,整個院子的人都該知道謝家的醜聞了,沒準明日兒母親就要派人再將你送回南陽去。」
他哽住。
「哭啊,繼續哭啊,怎麼不哭了?」
謝維仔細一想,深覺有道理,若是讓母親知道了自己把這事告訴了謝絕,沒準當真會大發雷霆,便適可而止的停下了抽抽搭搭。
「咳咳,以前的事我也記不大清楚了,你如今都才十多歲,可見你記憶中的那些海誓山盟,不過是童言無忌罷了,大好的年紀,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苦苦吊死在我這麼一顆歪脖子樹上?你想想,我說的話有沒有道理?」
謝維瞪著眼不吭聲。
謝絕只得繼續孜孜不倦勸道:「你現下可是最要緊的年紀,實在不該想這些情情愛愛的膚淺之事,當務之急是要充實自己啊!要多讀書,多見見世面,等你書讀得多了,人也見得多了,有些道理你自己也就懂了,我現下和你說你大約也聽不明白,但是沒關係,你只要記住一件事便可。」
「近親不可通婚,所以不管你跟我是同父同母也好,大伯娘生的也罷,咱倆都是沒可能呢。」
謝維委屈問:「為什麼?」
謝絕扶額,「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倔呢?近親對基因改善不行,會增加畸形病概率,就算是為了以後的孩子,你也得找個基因好的,明白不?」
「可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做不了正夫,側夫也行。」
「行什麼行,我就沒打算納什麼側夫。」謝絕見他情緒好不容易穩定下來些了,說話也不再小心翼翼,「我娶了他,這一生都會對他負責,不會再娶,所以,你還是另謀良配吧。」
「你,你這是著了什麼魔?你從前不是這樣的!二姐姐,你是不是生病了?」謝維說著就要起身來探她的額頭,熟料卻被謝絕先一步起身避開。
對於不喜歡的人,她一向都不喜歡被人觸碰,更別說還有什麼肢體接觸了。
謝維頓時一副大受打擊的失落模樣。
正逢外頭江右來報,「二小姐,那位姓柳的郎君要走了。」
謝絕方才特地囑咐過江右,讓他時刻留意著偏院中的動靜,看那郎君要走時便來稟告她。
「把他請到正廳去,就說我有話要問他。」說完,她提步要走,謝維卻再次纏了上來,「你騙我,你分明對這些人都有情,可為什麼偏偏就不能是我?那許伯言不也照樣賴在你身旁嗎?還有那個什麼玉卿公子,為什麼他們可以,偏我不行?為什麼?」
謝絕甩開衣袖,謝維被推搡得踉蹌往後。
滿臉都是受傷的表情。
「為什麼?二姐姐,為什麼不能是我?」
答案她方才已經給過他了,只是他自己不願意接受罷了,謝絕沒再回答,徑直走了出去。
獨留謝維一人在房中哭成了淚人兒。
小小年紀,滿腦子都是情愛之事,還打得自家姐姐的主意,這謝維莫不是腦子壞掉了?唉,一看就知道是個難成大器的主。
他才不過十六歲,他懂什麼叫愛啊?
就是謝絕這個快要奔三的年紀,也至今未懂愛的定義。
她對獨孤曦微,初是驚艷,再是心動,最後是喜歡。
若是說愛他,恐怕也還談不上這麼深的程度。
謝絕是個愛憎分明的人,她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也很清楚自己對力所能及之事的把控。
兩廂情願,才是她想要的浪漫。
倘若當初的獨孤曦微高不可攀,冷漠無情,毫無回應,那她即便是再認為此人符合自己的理想,也不會死皮賴臉的待在他身旁,苦苦追尋。
正應了那句話,強扭的瓜不甜。
這個道理,她一直都是堅信不疑的。
轉眼來到正廳之中。
柳思雪獨自一人坐在其間,王繡郎則被江右請到了別處等候。
一見謝絕進來,柳思雪放下手中的茶盞,主動站起身來行禮道:「思雪見過謝二小姐。」
一舉一動,合乎情理,卻又帶著幾分妖嬈魅惑的姿態。
謝絕看著他,忽然就想到了曾經的沈一鳴。
那時初初與他相遇,是在御香樓中,她亦是第一眼便認定此人風情萬種,熱情嫵媚,卻不想骨子裡的他只因受盡了家中苛待,所以才叛逆得想要以一己之力對抗世俗,那些世俗不讓男兒郎做的,認為男兒郎做了便是不好的,他通通都要嘗試一遍。
仿佛只能如此,才能獲得一絲喘息的機會。
柳思雪聲音柔柔弱弱問:「是思雪令二小姐想起什麼故人了嗎?」
謝絕回過神來,暗道這人難不成會讀書心嗎?怎麼這般會揣度人的心思?
「我是看您只望著我發呆,卻什麼也不說,所以才會大膽一問,二小姐莫要怪罪思雪。」他這一番解釋,既顯得通情達理,又進退得當,很容易給人一種其人冰雪聰明又極有分寸的感覺。
「怪罪不至於,今日請你來,不過權是因為我的一時好奇。」她解釋道。
柳思雪微微一笑,恰到好處的露出六顆潔白的牙齒,謝絕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不知為何,在他的身上,她總能看到一種訓練過度的痕跡。
每一個姿態,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微笑。
都像是早就經過了數百次的鍛鍊,找到了一個最適合自己的角度或方式,適時的展示。
說白了,就是虛假,像是戴著一張人皮面具似的。
平白讓她心中有些膈應。
柳思雪嬌嬌俏俏的走上前兩步,「我知道,謝二小姐是好奇獨孤公子請我來教他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