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瘋癲道人

  長安一大早就拎著兩壺千年醉，大搖大擺的到二師叔的院子裡來。在院子裡大聲的喊著：「死老頭，快出來。」

  無力有一陣懨懨的聲音傳出來，「你師叔我又沒有耳聾，你喊那麼大聲幹什麼？」

  長安把拎在手裡的酒壺往高里擰了擰，得意的說道：「你看這是什麼。」

  老頭子聽到這話，有點好奇的走出來，定晴看了看長安。看到長安手裡拎的兩壺酒，瞬間兩個眼睛冒金光，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長安跟前，用那種他特有的卑微的姿態伸手去拿酒。

  長安一個轉身，讓她伸出去的手落空了，他眼巴巴的看著那兩壺酒，長安轉著圈，他也跟著轉。對於顛道人來說，天下除了酒與心中的那個人讓他失去原則，這世上在沒有任何人了。

  長安像似大仇得報一般，心裡暗喜道：「死老頭，叫你昨天吐我一身，今天我就讓你好好難受難受，我許長安有仇必報，這是我一貫的做事原則。」

  長安看著老頭子那饞貓的樣子，故意逗他說道：「想不想喝。」

  老頭子連連點頭如搗蒜，急忙說道：「想和想和，好侄兒，你就把酒給我老頭子吧！」

  「給你也行，但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你趕緊說，別說一個要求，就是一千個一萬個，我都答應你，趕緊把酒給我。」

  「我要讓你給我傳授武藝，把你的畢生所學都傳授給我。」

  老頭子詭異的看了長安一眼，冷冷的說道：「兩壇酒你就想要我的畢生絕學啊！」

  「你放心，不止這兩壇，只要你以後表現好，想喝多少喝多少，管夠。」

  老頭子爽快的說道：「成交，不許反悔。」說完眼疾手快的搶下長安右手裡的酒，大口大口的喝起來。

  長安看著他喝酒的樣子，用特別嫌棄的眼神看著他，說道：「老頭，說喝酒跟你這樣，你這叫牛飲，不叫喝酒。」

  老頭喝足了酒，一手抱著酒壺，一手抬起用衣袖擦了擦嘴巴，心滿意足的站在那裡回味。

  長安看他喝好了，說道：「老頭子，現在咱們開始吧！」

  老頭不以為然的反問道：「開始什麼？」

  長安著急的說道：「傳授我武藝啊！」

  老頭摸著自己的腦袋，認真懷疑的說道：「我剛才說了嗎？」

  「你個死老頭，又騙我。」長安說著一掌已經飛過去了。顛道人一個閃身，長安順著慣性直直的飛了出去，顛道人兩指一揮，長安已經在旁邊的池塘里了。長安掙扎著想要起身，但是卻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死死的拽著，怎麼也起不來。

  他抬眼眼神惡狠狠的盯著顛道人，氣憤的說道：「死老頭，你快放我出來。」

  顛道人走到池塘邊，躬身看著長安說道：「想出來啊！可以，啥時候打過我了我就放你出來。」

  長安倔強的扭動著身子，氣的整個面目都扭曲變形了。

  顛道人緩緩的坐在池塘邊上，拿起另一壺酒又大口大口的喝起來。等喝足了，才停下來，他望了望天空，意味深長的說道：「你真的想跟我學習武藝。」

  「那當然了，要不然我費力討好你為那般。」

  「可是我明天就要離開了。」

  「離開，你要去哪裡，為啥剛回來就要離開。」

  「我這老頭子自由慣了，這青城山規矩太多，再說了，我喜歡雲遊四海，看看這世間不同的風光，待在這個牢籠里有啥好的。」

  長安聽到這話，心裡忽然震動起來。從小到大，他也覺得自己一直被關在一個大大的牢籠里，雖然不愁吃穿，但是卻沒有一點的自由可言，整天被大家逼著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所以他一直反抗，每次都跟所有人對著幹。直到那一次，讓自己把他們攪了個天翻地覆，他們才最終點頭讓我來這青城山，這已經是自己為自己爭取的最好的結果了。

  他心中似乎下了一個堅定的決心，眼神堅定的說道：「老頭，我跟你一起下山去。」

  「你真的要跟我一起下山嗎？」

  「當然。我許長安從來都是一言九鼎，絕不反悔。」

  「可是下面的世界沒有你想的那麼好玩。處處都是爾虞我詐，危險重重啊！」

  「師叔，哪有你說的那麼玄乎，我已經十八了，看的事情也多了，再說有師叔在，你這麼厲害，肯定能夠保護我的，我相信沒有幾個人能夠打過你的。」

  「小子，山外有山，比我厲害的人到處都是，而且厲害有啥用，在厲害也連自己在乎的人都護不住，有什麼用。」

  顛道人說完這句話，心裡忽然如刀絞一般疼痛起來。他拿起酒壺又大口大口的喝起來，每當他心裡疼痛難耐時，他總是一直喝著酒，他想著只要喝醉了一切就都好了，可是每次越喝越清醒，過往的一切仿佛又在眼前重新上演了一幕。

  那一幕幕使他的心加倍的疼痛起來，尤其在深夜的時候，他感覺那種疼痛從四面八方都慢慢的朝自己襲來，使得自己感覺似乎死掉了。等到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次日的中午了，他慢慢的起身，整個頭像是裂開了似的，他狠狠的拍幾下自己的頭，然後自言自語的說道：「無聊的一天又開始了。」

  在十八年前，他覺得自己是真正的活著，心靈奔放，朝氣蓬勃，渾身都是光。但是就在十八年前的那個晚上，他的心徹底的死了，永遠的死掉了，只有軀殼像幽靈一樣，整天無聊的遊蕩在世界的各個角落，他有時候都想不清楚自己來自何處，去往何處。有時候第二天中午醒來的時候，他要睜著眼睛在床上想好久。

  「我是誰，我這是在什麼地方，來自哪裡，又要去往何處。」由於自己經常顛三倒四，嘴裡胡言亂語，眾人見他整天瘋瘋癲癲，又穿一身破爛的藍色道袍，所以都喊他「顛道人」。

  眾人總是不解，這個顛道人為何總是穿著那件破爛不堪的道袍，有好心人想施捨他一件新衣服，他總是罵罵咧咧的把別人罵走。從此以後，眾人更覺得他是個真正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