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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林曦三問,力士開門

2024-10-16 00:24:27 作者: 南山豆稀
  時過境遷。

  正氣盟在林北走後是平常至極。

  周來腰間別著蒼玄二色袋子,推著張火土前往後山。

  「老師,我不懂來此每日澆水是為何故?」

  他們來到後山,張火土一杯水灑落泥土。

  這般動作已經從林北出門持續到現在。

  周來知道張火土必然不凡,可他弄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張火土身上的道袍沒像以前那樣邋遢,乾淨了不少,破口處也都縫上了。

  他笑呵呵道:「這世間寶物,無一不是天地法則靈韻而成。」

  「凡生長之物,皆避不開一字。」

  周來好奇問道:「什麼字?」

  張火土手指捻了捻濕潤泥土,說道:「養。」

  「天地生養萬物,所謂修仙者,是與天借壽。」

  「寶物成型之前,以改變所處靈韻,可讓其發生改變。」

  他手指戳進泥土。

  泥土之下,那塊風生水起令悄然發生變化。

  「陣起於天地,天地何嘗不可視作一方大陣?」

  他抽出手,示意走來看去。

  周來觀察後山,自然而然,鳥飛獸走,一副萬物和諧之象。

  張火土問:「看出什麼?」

  周來搖頭,「弟子眼拙。」

  「不,非是眼拙,只是沒有抓住關鍵。」張火土沒有打擊他,兩掌拍擊。

  巴掌響聲傳遞。

  周來目光驟凝。

  他死死盯著不遠處樹幹枝葉。

  一層如晨露的薄薄水漬在上面。

  現在是午時,此地植物上,卻有晨露。

  「陣法!」

  他察覺此處是陣法,不,應該說是在這方天地,被陣法所取代。

  法則覆蓋,晌午晨露。

  他鬆開輪椅握把,快步上前摘下一片葉子。

  以舌尖輕舔,確認這是露珠。

  晨露與平常之水不同,凝結葉片之上,萃取水木之氣,入口有甘,清香怡人。

  煉丹師常常命童子取晨露入藥,此物只得每日清晨所取。

  周來眼中帶著震驚,「陣法之道,改一方天地,此處卻與自然相合,與天地無異。」

  陣道玄奧,越是了解,越可知這手段之高。

  周來急忙回頭,卻見原本在那的張火土悄然不見。

  「隱匿身形宛若不存,這便是陣道嗎?」

  他心中更受震撼,張火土真的仿佛不在。

  他快步上前確認,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恐怖如斯。」

  他話語說完,就聽滑坡後樹林內傳出罵聲。

  「恐怖你個頭,走也不說一聲,害我滑下來了。」

  周來尋聲找去,就見有個坑洞內,張火土躺在裡面一身道袍沾滿黃泥。


  他滿臉尷尬,都忘記張火土腿腳不便。

  張火土也是趴在黃泥上,就在周來要把他背上去時,他抬手阻止。

  「黃泥土,是天龍血。」

  張火土趴在那,抓起一捧黃泥艱難望去周圍。

  卻見後山之上,不知何時出現一個黃泥坑。

  他手指掐動,面色微微一變。

  周來不知何意。

  張火土在掐算之後,對周來說道:「去一趟魔窟山。」

  魔窟山?

  周來不疑有他,將張火土背出黃泥坑,問道:「元長老他們要通知嗎?」

  「元季乙?」張火土稍加思索,搖頭說道,「他在正氣盟,沒人可以動正氣盟,先去魔窟山。」

  周來推著張火土快速離去。

  黃泥坑周圍,有草木枯萎跡象。

  正在寒潭修煉的大康也是陡然一哆嗦,這寒潭之水變得更加刺骨。

  他胃內翻湧,卻又吐不出來,撓了撓後背,看不見的地方已經生出幾道紋路。

  沈飛鴻路過此地,看到大康煉功,本來不想打擾。

  他瞥見大康背部紋路,不由一驚。

  「劫印。」

  ...

  林家大喜。

  上京無法御空,一輛馬車從城門進入。

  白夜司守門人孔齊見到馬車,拱手一禮。

  馬車停止,車夫淡漠開口,「青陽仙門真傳林曦,為鎮北王賀壽而來。」

  孔齊聽到林曦二字,不由多看兩眼馬車。

  馬車隔著一道門帘,隱約可見有一名模樣不大的少年在其中。

  他張口說道:「原來是世子。」

  轉身對守門力士說道:「尊聖帝令,開中門!」

  開中門,而非偏門。

  林曦身上恩寵,便有出行居中。

  守門力士同時發力,百年不開的中門在兩聲爆喝之下緩緩被打開。

  隨著中門打開,林家內的大夫人也睜開雙眼。

  她手中攥著的錦繡山河帕鬆開,臉上露出欣慰笑容。

  「曦兒回來了。」

  中門開,上京震動。

  馬車緩緩駛入中門。

  各宗門弟子皆出現於摘星樓上。

  彩雲三仙中的陳蓉美眸閃動,好奇道:「好大的動靜,就連師尊他們過來也未曾如此,這是誰?」

  冷若涵素手扶著,說道:「鎮北王世子,林曦。」

  「就是那個林家麒麟子?」陳蓉小嘴微張,「他不是林戰之子嗎?哪怕是林戰,也無他這般威風吧?」

  冷若涵平靜說道:「他是鎮北王世子,身上有一半皇室之血,更是青陽仙門宗主親自出面收徒的真傳。」

  「聖帝榮寵,為其恩賜居中之權,在一出生,林曦便站立千萬人之上,更是走在無數人前方,讓人難以望其項背。」


  每一個身份對於其他人而言都是一輩子求之不得的。

  更別提林曦還身負大氣運,自踏入修行便機遇不斷,每入一地,必有絕世寶物等待。

  麒麟乃祥瑞,他的便如麒麟一般機緣搶著上門。

  這般待遇,就算是金仙閣真傳也都艷羨不已。

  馬夫繼續駕車。

  車內的林曦眼眸微閉,對一切都榮辱不驚的模樣。

  他突然抬眸,馬車停下。

  林曦掀開帘子走下來,對攔在車前的男人彎腰一禮。

  「叔父。」

  林鬆手托瓷碗,碗中墨跡逐漸淡去。

  林松說道:「陪我走走。」

  林曦恭敬說道:「叔父邀請,自當隨行。」

  他回身屏退馬車,落後林松半步跟上。

  距離林家還有一段距離,林曦視線移動到那隻瓷碗上,開口說道:「自懂事起,從未見過叔父瓷碗離手。」

  「你想知道為何?」林松側頭淡淡說道,「作為你返回林家的大功謝禮,我可回答你三個問題。」

  林曦腳步緩了緩又沒有異常的繼續邁步。

  他問出第一個問題。「三位舅爺可好?」

  「他們擅離職守,自請前去十萬大山鎮壓妖族。」

  聽到自己的三個護道人如此下場,林曦眸中不滿之意閃過。

  林松不看他,也知其情緒,淡淡說道:「你母親繞過鎮北王請皇族耆老護道,這事情傷了林家與皇室的顏面。」

  大夫人繞過林家去找皇室長老護道,這件事情傳出去,會讓人猜忌林家是否不和。

  愚蠢做法,讓鎮北王都罕見動怒。

  若不是忌憚大夫人背後皇室,以大夫人的做法,一頓責罰是免不了的。

  林曦收起不滿情緒,恭敬道:「侄兒知道了。」

  林松點點頭,「你還有兩個問題。」

  林曦看向瓷碗,問出自己長久以來的疑惑,「母親曾說林家有三件仙器,一件為鎮壓氣運之物,一件為鎮北王傳承之物,還有一件最為神秘,為林家底牌之物。」

  他說道:「叔父手中瓷碗,便是林家底牌?」

  這絕密之事,若是被有心之人聽去,甚至可以讓林家出事。

  林松卻將手中瓷碗遞過去,平靜說道:「可要一觀?」

  林家七脈,林松不入任何一支,甚至不算是主脈的人。

  凡各脈弟子,皆對林松尊敬,就連林曦都不可避免。

  大夫人有著皇室關係,卻也教導林曦,要對林松尊敬。

  在林家弟子心目中,林松就是與神秘和不可惹掛鉤。

  他手中瓷碗更是無人可敢觸碰。

  如今這大好機會放入手中,林曦試探地伸出手。

  碗中水流變化,有墨如血海滔天湧出。

  在即將奔涌而出時,水流迅速平靜,變作澄澈如明鏡的清水。

  清水內有龍盤踞,身上鱗片璀璨,好似珠光耀眼,奇特所在,便是龍生羽翼,與蛟龍不同。


  清水龍游,看了眼林曦,轉身遊走。

  短短的變化,讓林曦不由撤回的手。

  林松問:「可懂?」

  林曦呼吸極速三分,快速平緩下來,他點頭道:「似懂非懂。」

  他可以確定,此物就是林家仙器。

  林松自幼持碗,鎮北王從一開始就將仙器交付給林松。

  這不由讓林曦想到大夫人的教誨。

  整個林家之中,最難看懂的不是林戰和各脈家主,也不是神秘莫測的鎮北王。

  而是看似對每一位林家弟子都一視同仁的林松。

  「你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前面兩個問題都解答了,剩下最後一個問題。

  二人已經來到林家門口。

  二管家林寅站在那裡,不做催促,也不上前。

  門內是大夫人殷切目光以及那屬於親生兄弟林介投來的複雜眼神。

  林曦說出兩個字:「林家。」

  林松轉身看著林曦說道:「你入九境之日,便是林家之主。」

  得到林松的回答,林曦問道:「林北呢?」

  林松表情淡漠,「那是第四個問題。」

  林曦點點頭,向著林家走去。

  大夫人已經迫不及待看到自己的孩子。

  只是當要出門時,她又沒有邁步。

  殷切的目光注視林曦。

  林曦來到她的面前,語氣中不由多了三分親切,「母親。」

  「曦兒。」

  大夫人面帶笑容,輕撫林曦髮絲。

  林曦看向林介,點了點頭。

  林介神色複雜。

  林曦回來了。

  這個消息很快落入林北耳中。

  林家為林曦準備了接風宴。

  同時林曦回來還是用另一個身份。

  「青陽仙真傳弟子。」

  林北只能說不愧是鎮北王世子,就算去了青陽仙門那般頂尖宗門也是獨一檔的存在。

  從自己的寶物中挑出一個,林北自言自語說道:「好歹我也是當哥哥的,和弟弟見面送件禮物也不會顯得太生分。」

  主要還是想從林曦那裡問出些什麼。

  自從知道鼎爺去過青陽仙門後,林北就對青陽仙門好奇。

  聖地有三個,頂尖宗門有九個。

  可當過聖地又是頂尖宗門的只有一個。

  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莽荒古鼎被搬到青陽仙門,後面又被韓德獲得帶到魔窟山。

  其中發生什麼,實在讓人不得不多想。

  甚至千年血蓮也讓林北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針對自己。

  說不定還是大夫人。

  畢竟林家財大氣粗,千年血蓮雖然罕見,但對於林家來說,也不是那麼不可能得到。


  林北穿著青衣,還捋了捋鬍鬚讓其看起來整潔一些。

  「這鬍子還真有些礙事,鼎爺你說我刮掉會不會顯得年輕些?」

  林北摸著鬍子,思考著要不要刮掉。

  鼎爺對此不感興趣。

  孫無延看他自言自語,形似有些神識不清,可也不敢說什麼。

  畢竟水牢的痛苦,沒人比他更加知道。

  林北打了個響指,「小孫,備馬。」

  「小孫......」

  孫無延已經徹底從林家三管家變成了小孫。

  他生無可戀,為林北駕駛馬車。

  曾幾何時,他才是坐在車後面的那個人。

  如今只能老老實實地駕車,在他旁邊還坐著斗一。

  斗一一身腱子肉,和他坐在一起,簡直像是大人帶著小孩。

  從京畿道到上京花不了幾個時辰。

  來到上京城門。

  孔齊一如既往地在此地守門。

  林北問道:「老孔,你老實告訴我,在這裡是不是油水很多?」

  孔齊左右看了看,小聲說道:「這樣和你說吧,拿個五品官給我都不換。」

  有了上次林松引薦,林北和孔齊的關係也算得上不錯。

  聽到這話,林北只能說自古以來看門的都是油水豐富的地方。

  他看了眼守門力士,挑眉問道:「他們看上去累得慌。」

  「林曦得聖帝恩典,出入居中。」

  孔齊道:「中門重若山嶽,開一次門消耗頗大。」

  林北嘖嘖稱奇,連中門都給林曦開了。

  這林曦可真是萬千寵愛於一身。

  看兩個人這麼累,林北也就不勞煩二人了。

  「斗一開個門。」

  林北一聲令下,斗一走下馬車。

  來到偏門前站穩。

  孔齊看林北想讓屬下推開偏門,不由發笑道:「這偏門雖不及中門沉重,卻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打開。」

  守門力士力大無窮又得到力士職位在身,推開門也顯得吃力,更別提其他人了。

  要推開這扇門也沒那麼輕鬆。

  更何況斗一隻是區區六境。

  正當孔齊要讓力士開門時,卻見偏門沉悶一響。

  緊接著偏門被一點點推開。

  孔齊呆愣地看著被打開的偏門,心中更是掀起驚濤駭浪。

  「推開了?!」

  孔齊吃驚中,林北對他擺了擺手告辭。

  坐上馬車,行駛過偏門。

  孔齊回過神來,面色驚疑不定。

  「城門為天宇法則,非力士不可開,那人沒有官職在身,如何能開?」

  孔齊思來想去也搞不明白。

  林北已經前往林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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