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困局

  雲淺的身體逐漸恢復，雖然仍有些虛弱，但已經能夠自由行動了。她喊來了陳太醫，和陳太醫詳細的講述自己的經歷了認為應該如何減緩病症，以及預防，在這個時代沒有疫苗，沒有激素，只能靠中藥，要是能中西合璧就好了，可惜沒有辦法。但她記得文獻中有記載，可以通過「種痘」的方法是將天花患者的痘痂磨成粉，然後用吹氣或棉花送入健康人的鼻孔，以獲得抗體。這種方法和我們現代的接種疫苗有些相似。

  「這個預防方法真有用嗎？」陳太醫忍不住問道，陳太醫的擔心也不無道理，畢竟四公主只是理論，並沒有實踐過，而且要實踐的話，是需要活人實驗的，這是非常殘忍的實驗，他是萬萬不會同意的。

  「我們可以先不研究這個，但我們能做的是先組織百姓有序的治療和隔離，還有住所的熏艾，用具的消毒，感染死亡的屍體出來，不然屍體沒有處理肯定會產生瘟疫，兩種不治之症交叉感染就會出大問題的。」雲淺解釋道。

  陳太醫見她說的有道理，便道：「我這就去回稟陛下。」

  「我和你一同前去，我也想為百姓盡一份力」

  御書房

  陳太醫把之前的回稟給淵武帝，聽到這些話，淵武帝不禁看向自己的女兒，她才十一歲，居然能想到這些，他甚至不記得她小時候的樣子，也是她出自雲貴人，雲貴人素來無寵，甚少見到，自己這女兒排行其實是老六，但前面兩個公主沒能在幼年活下來，其中一個就是死於天花，所以現在她排行第四，也無封號。如今居然能想到為他分憂，甚是欣慰。

  「父皇，兒臣雖然年紀小，但還是想出份力，請父皇准許自己和太醫們一起去救治百姓」。雲淺跪拜道。

  「這是很危險的，你可想過？一著不慎，可能會感染上瘟疫，自古天花和瘟疫這些都是會同時出現的，你挨過了天花，但如果是瘟疫，皇兒可想過?」皇帝道。

  「兒臣知道，但兒臣已經感染過，不會再感染，兒臣想試試是否能研製出幫助百姓預防的法子,若處理得當，瘟疫是有可能不發生的，兒臣考慮清楚了」

  「准了」皇帝靜靜的看著這個女兒，他第一次這樣認真的看著她，雲貴人為他生了個好女兒。

  得了皇帝的恩准，她終於能出宮看看現在的疫情如何。

  當她來到市井時，看到許多人行色匆匆。她注意到有些人的眼神充滿了恐懼，還有些人則顯得無奈和無助。

  她走進一家店鋪，與店主交談起來。店主告訴她，現在人們都不敢出門，生意也變得冷清了許多。而且，由於天花的傳播，很多人都害怕被傳染，甚至連自己家裡有人得了天花也不願將其隔離。

  聽到這裡，雲淺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知道，如果不改變這種觀念，天花疫情很難得到有效控制。

  太醫院

  回到皇宮後，雲淺找到了陳太醫，並告訴他自己的想法。陳太醫表示支持，並願意與她一同前往市井開展防疫講解。陳太醫是太醫院的院正，家中世代行醫，到了他這裡也是更是青出於藍勝於藍，除了傳承了家中的醫術還是藥王谷藥王的親傳弟子之一，如不是皇帝再三邀請，他是不可能當這院正一職的，畢竟這前朝、後宮的事關係複雜，他這種一心撲在醫學上，不理世事的人怎願意來呢，還不是皇家有錢，有許多的名貴藥材可供他研究，藥材名貴這還好，主要是藥材的品相、年份是可遇不可求的。

  太醫們聽著四公主的講解，大為震撼，這個時代沒有那麼完善的體制來防疫，她講的這些他們是有點理解的，又有點迷茫，比如熏艾可以消毒，本身通過灸火的熱力和藥物，灼傷或溫熨腧穴或病變部位，防治疾病，他們也沒有少用，但用煙霧來防止病毒傳染，病毒？什麼是病毒呢？雲淺看他們一臉茫然，突然想到自己用的都是白話，於是又補充到病毒等同於病灶，雖然知道這樣講也不對，但起碼要讓他們接受才能實施她的方案。

  雲淺看著太醫們說：「我講的清楚嗎？不然我再講一次？」為了能儘快把這次防疫知識宣講出去，所以雲淺連太醫院的藥童們也一起抓過來講了，為首的太醫們大概都理解了要如何做了，但藥童們不一定懂的。

  「公主，臣明白了」陳太醫道。陳太醫心裡在想公主為何會懂這些呢？還有公主為何一直自稱「我」，不是本公主嗎？許是見過太多后妃和皇室子弟的目中無人，陳太醫競覺得眼前的四公主格外的親切，也有可能雲貴人不得寵所以公主比較不受重視吧，管她的，只要心繫百姓，就行。

  翌日，慕容雲淺以皇家四公主的身份帶領一群太醫來到市井中的比較空曠的地方，搭建起臨時講台。他們開始向百姓們講解天花的知識，包括天花的症狀、傳播途徑以及預防方法。同時，他們強調了如家長有病人需要隔離的重要性，告訴大家只有將病人隔離開來，才能避免更多人受到感染。同時搭建了臨時的藥棚和粥棚，由皇家出錢進行施藥，給的藥都是經過陳太醫他們商定的，一些基礎的清熱解毒藥方，對病情是有緩解的。為了防止大量出現大量難民餓死的情況，開倉救濟是肯定的，皇帝也派了官員進行配合，畢竟四公主做的，有利於皇家名聲，還為朝廷解決了當下的困局。除了宣講外，雲淺還組織了一批有志之士，幫助那些有需要的家庭進行熏艾和照顧病人。這些人都是自願報名參加的，他們穿著簡單統一的衣服，去幫助那些百姓，原本雲淺是沒有辦法組織起來的，畢竟剛到這裡不久，也沒有什麼名氣，主要還是她的身份和她得過天花的經歷，得天花而不死是吉人之象，百姓都認為是上蒼派來拯救他們的，所以才能組織起來。

  宣講與救治是同步進行的，效果不錯，但也出現一個問題，有些感染嚴重，無法救治的，死亡後家人不願意把屍體叫出來集中出來，進行焚燒。其實以前面對這種情況官府都是直接明搶的，但是慕容雲淺考慮逝者已去但生者還很難接受，且古代死亡都是要風光下葬，選擇都是土葬，火葬對於他們來說是屍骨無存的。

  如何處理成了一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