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白和月的電話呼入。
「賀隊長,你去人鬼同歸公司登記吧。」
聽完事情經過,老陳很乾脆拒絕了。
按照流程,十淵署要麼直接面對靈異事件,要麼是地方警局轉接過來。
而轉接過來,又有事情嚴重與否的標準。
十淵署尚未收到任何詭異消息,所監控的地方詭異氣息值也沒達標,所以,大多時候,他們不會出面。
哪個部門都有自己管轄處理事情的標準,若是他們什麼事都要橫插一手,因小失大,豈不亂套。
最主要是,這個「丟表情」的案子,在老陳眼裡,芝麻大小,哪有葉老目前的情況重要。
丟個表情,並不影響生活,戴上口罩就好了。
「咳咳。」王子海佯裝咳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你好,白小姐。是這樣的,我們本來也想去你們公司排隊走流程。但是受害者是兩個無辜的小學生,我們實在著急呀。」
王子海言辭懇切,和月心頭一動,不由得想起先前在齊家的日子。
「而且,我們賀隊長和原女士關係不錯。一年前,原女士和我們賀隊長在河邊夜間漫步,涼風習習,暖月無聲。剛好就有個不長眼的小偷偷了原女士的錢包。」
王子海瞪眼,伸手按住賀淮川的拳頭,又指了指手機示意別打岔。
「我們賀隊長英雄救美,足足追了五公里將小偷拿下,英雄救美,完璧歸趙。而原女士也投桃報李,木瓜瓊瑤,向我們賀隊長推薦你來幫忙處理這個案子。」
「所以,你看看能不能幫個忙,先處理一下,畢竟你也不想兩個無辜的孩子在學校遭受別人的白眼和嘲弄對吧。」
和月發現,旁邊多了兩雙大眼睛——八卦大眼睛。
汽車也不知何時被白默崢停在了路邊。
白家兄弟二人張大嘴巴,無聲地說著:「你自己做主。」
和月略略抬眸,輕笑了聲。
「警官先生,你這話我怎麼聽著,是在用道德壓我?」
王子海呼吸一滯。
他們這類職業的人,責任感重,助人乃是本能。
方才確實急了些,所以說出的話,隱隱有幾分裹挾之意。
「你可能不知道,我五行缺德。」和月又是淡淡一句。
王子海是個年輕人,很快就懂了這位年輕人的言外之意。
只要我沒道德,道德就綁架不了我。
「抱歉白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儘快幫助那兩個孩子。」王子海聲音沉了下來。
「我見過其中一個叫柳予薇的小學生,失去微笑的權利,真的讓人痛惜。」
和月看了眼站立在地,身姿挺拔的白知聿。
「你不用對我煽情。只是今天發生了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我心情好,所以願意接手。」
不給王子海說話的機會,和月很乾脆。
「我現在人在外地,明天你們來我公司。」
掛斷電話之後。
和月看著兩個哥哥「清澈」的眼神:「你們能不能別這麼八卦原姨?」
白默崢:「兜兜,你不知道,原姨這些年表面風光,內心其實很清苦。」
白知聿點頭:「母親經常說,有機會就給她介紹,幫她度過那個坎。」
白默崢接話:「聽那位警官的意思,原姨和這個隊長一年前就認識,還很熟,只是這一年為何都沒有任何動靜。原姨該不會還卡在過去,我們必須得做點什麼。」
和月黛眉微蹙。
「你們關心原姨我懂,但我看過她的面相,大富大貴,卻是一生孤寡的命格。」
另一邊。
「老大,老大,你要冷靜!」王子海邊說邊往門口退,「臨陣斬將是不吉利的。」
賀淮川身手敏捷,先一步衝上去,把門擋住:「我沒想斬你,你也不是個將,充其量就是個大頭兵。你這麼隨意捏造,必須要解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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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海翻過辦公桌,桌子上的物品沒有絲毫顫抖,賀淮川的眼裡多了兩分欣賞。
「老大,我說的都是事實,需要什麼解釋?去年你是不是和原女士半夜在河邊散步?你是不是追了五公里?今天是不是原女士主動向你推薦的大師?」
賀淮川皺著眉頭,似乎確實是那麼回事。
雖然當時散步隔著十來米,雖然追了五公里是故意放水,雖然今天是自己先打的電話,但推薦大師確實是對方主動。
一時間,賀淮川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王子海拍拍手,嘚瑟:「老大,破案追兇我肯定不如你。要說這些聊天小技巧,那你可得向我學學。」
賀淮川睨了他一眼,00後整頓職場,已經滲入公安系統了啊!
……
晚間八點,和月一行人回到白家。
車停在大門口,三人下了車。
和月走在最後面,看著白知聿身上愈盛的金光,眸光含笑。
明亮的路燈,都無法掩蓋他正在盛開的喜悅。
二哥眉眼間的黑氣只剩下一丟丟,晚上她去他房間再布置個清魂符,便可萬事大吉。
今晚白父與白母外出參加晚宴,別墅里稍顯冷清。
老管家剛從後院倉庫里出來,繞過庭院的花園,便瞧見三個高挑熟悉的身影從自己面前走過。
他笑意斐然地打著招呼:「大少爺,三小姐,你們回來了。二少爺呢?」
「敏叔。」白默崢微頷首,指著身側的白知聿,嘴角勾起一縷玩味的笑,「咱家二少爺不就在這嗎?」
「!!!」
老管家震驚,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白知聿,長褲包裹下的雙腿修長。
他認真打量過去,沒有常年坐在輪椅上的肌肉萎縮之感。
褲腿也並非風一吹就揚起來的空蕩瘦弱,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正常人的姿態。
老管家在白家待了十五年,看著他們長大的。
如今……
見狀,他忍不住紅了眼睛:「醫學奇蹟啊,醫學奇蹟啊……」
白默崢快笑岔氣了,糾正道。
「敏叔,不是醫學奇蹟,是兜學神力。」
「什麼?」老管家一時沒明白。
隨後又擺手,哽咽地笑了笑。
「不管怎麼樣,恢復了就好,我趕緊通知先生和夫人。」
和月三人也不急著走。
老管家打了電話,並不避諱,直接開啟免提,正準備把重要大事說一遍。
卻聽到那邊傳來:
「褚老頭,你這孫子與我命中無緣,怕是修習不了。」
「好了好了,你先別說話。白老頭我問你,你這幅王右軍的真跡哪裡來的!我用我最珍貴的東西同你換!」
「不換不給!老張,我可告訴你,別惦記我這寶貝,這可是……哼,不告訴你。」
和月三人相視無言。
最後這個聲音,不就是爺爺嗎?
然後,白父的聲音響了起來。
「啊,老林啊,你聽聽,這幾個長輩還在吵。還沒那麼快結束,有什麼事嗎?」
老管家深吸一口氣,字正腔圓:「先生,二少爺站起來了,和正常人一樣。」
「好,我知道了。」白父正準備掛斷電話,旋即爆發出一聲驚喜的怒吼,「什麼!」
「知聿站起來了?讓他在原地等著,爸爸馬上回來!!!」
和月:你在原地等著?
白知聿:爸爸去給你買橘子?
白默崢:深沉的父愛。:-D
……
十五分鐘後。
白父以最快的速度回來,但除了白母之外,身後還跟著四條尾巴。
其中有三條,都是和月不認識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