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母妃,這是太子殿下給兒子的。」
齊載鈞把玉扳指給藺雲婉看。
藺雲婉不認得這枚扳指,只覺得觸手生溫,是件好東西。
她道:「殿下給你的,你就好好收著,千萬別摔了。」
「均兒知道。」
母子倆說著話,遠處有個毛手毛腳的丫鬟,摔了一盞杯子,倒是把客人嚇了一跳。
藺雲婉也跟著看過去,丫鬟蹲下去撿瓷片,有人在呵斥她。
這種小事,各家內宅都常有,大家也沒當回事。
陳夫人黑著臉道:「寶兒,和你說了穩重點!」
葛寶兒打扮成了她身邊的丫鬟,跟著溜進來,只為看藺雲婉一眼。
都不用多看,她就知道,那就是藺雲婉!
她哆嗦著:「娘,我認完了。帶我出去吧……」
陳夫人留了大兒媳婦在這裡,和葛寶兒一起離開了太子府。
「怎麼樣?是不是陸家當年那個主母?」
葛寶兒冷冷地道:「是她。」
她不知道藺雲婉是怎麼死而復生的,但她知道,自己絕對不會認錯。
陳夫人依舊有些懷疑:「真是她?當年都燒成什麼樣子了……」
葛寶兒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到藺雲婉的時候,即便她現在認回了自己父母,享受了公府夫人母親的寵愛,在侯府的內宅里成了當家的人。
她竟然還是在藺雲婉面前抬不起頭!
只看那人一眼,就覺得自己低她一等。
葛寶兒抿了抿唇,死死地攥著帕子說:「娘,就是她。」
「她根本就沒死!她的『墳』都不翼而飛了!」
陳夫人不明白了:「那陸家當年怎麼會因為你害了當家主母,把你扔到……」
葛寶兒腦子裡回憶了很多細節。
她覺得自己很愚蠢。
「娘,藺雲婉聯合她的養子一起陷害女兒。我著了他們母子的道兒!」
葛寶兒把自己的猜測一說,陳夫人都有點愣了:「我要是沒算錯,陸家大少爺,那時候才九歲?」
「是。」
陳夫人聲音很凌厲:「這對母子,真是好深的心機!」
她摟著葛寶兒嘆氣:「先回家吧!鄉試馬上放榜了,陸爭流那個養子要是考中了功名,你才有的頭疼。」
「陸爭流要是再給他找個好岳家,陸家以後豈不是什麼都落到這孩子頭上?那這些年你和我為陸家做的事,到時候都是給他做了嫁衣。」
聽到這裡,葛寶兒心都痛了。
陳夫人忍不住抱怨:「慶兒這孩子,怎麼這般不爭氣?」
葛寶兒有苦難言。
她難道不想自己的兒子有出息嗎?
她扯著嘴角道:「舉人豈是那麼好考的?他才幾歲,考不中的。等到下一年科考,慶兒該過童生試,也能去考鄉試了。」
自己的外孫,自己清楚,陳夫人沒有接話。
太子府。
宴席散了的時候,太子妃去送藺雲婉,她低聲地說:「興國公府陳夫人來過,她的丫鬟還打碎了我們府里的一盞杯子。」
藺雲婉微驚。
她想了想,很快就猜到陳夫人身邊那丫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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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怎麼突然和我說這件事?我們府里一向和興國公府沒有深交。」
好像只是驚訝太子妃突然提起興國公府的事情,而不是驚訝那丫鬟的身份。
太子妃淡淡地笑了笑,也不多說了。
和藺雲婉分別之前,她還抱了抱齊載鈞,和齊載鈞說:「小世子常來我們府里玩兒,伯娘府里有很多甜點。」
齊載鈞一本正經地說:「太子妃,侄兒已經不喜歡吃甜點了。」
太子妃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頭頂。
齊載鈞和她作揖道別。
回到桓王府,藺雲婉把太子的玉扳指給齊令珩看。
齊令珩十分的驚訝:「太子給均兒的?」
藺雲婉點頭。
齊令珩很鄭重地吩咐翠沁:「收好,不要隨便拿出來。」
「這扳指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齊令珩默了默,才說出這扳指的來歷。
藺雲婉也是沉默了一會兒,蹙眉說:「太子殿下怎麼把這麼貴重的東西給均兒?」
齊令珩語氣十分平淡:「可能太子和太子妃很喜歡小孩子。」
除此之外,藺雲婉也覺得沒有別的理由。
她和齊令珩說了葛寶兒的事情,藺雲婉根本不擔心,而且猜到了葛寶兒下一步會做的事情,還笑道:「說不定還要找到王爺面前來揭穿我。」
齊令珩不知在想什麼,有點兒沉默。
已經是七年的夫妻了,藺雲婉想了想,有話直接就問:「我觀王爺似乎與太子不怎麼熟稔?」
以藺雲婉對齊令珩的了解,他一般不會故意對誰明顯冷淡。
雖聽說他和太子從前有過矛盾,但成親這麼久,她也沒聽說具體的事情,倒像是外面的人捕風捉影。
齊令珩握著她的手,說:「記得你在京城定親的那時候嗎?」
那時藺家處境十分糟糕。
藺雲婉點頭:「您離京遊學了。」
齊令珩平靜地說:「因為我與太子動手打了一架,父皇罰我離京。」
「打架?」
這可不像是齊令珩做的出來的事情。
齊令珩簡單地說道:「他的乳母心思不軌,因我而被罰,太子說動母族的人求父皇網開一面,我母后不忿,我與太子越發不和,後面就打了一架,父皇趕我出京城。」
短短一段話,藺雲婉卻聽出了很多東西。
她見他已經不想再起陳年舊事,也就不在這會兒強行過問了。
鄉試揭榜了。
那天貢院外面十分的熱鬧,桓王府也悄悄排了人過去抄錄榜單。
藺雲婉看著上面的名單,笑道:「中了,他們都中了。」
「他們?」
齊令珩微微皺眉。
藺雲婉把名單給齊令珩看,道:「除了雲逸,還有長弓那孩子。」
齊令珩掃了一眼,這兩個不光中榜了,排名還不錯。
藺雲婉淡淡地道:「王爺仔細看,還有故人也在這上面。」
文海也中了。
還有夏晉。
藺雲婉道:「我都沒聽說文家上京趕考,我那個妹妹到現在都沒有上門來找過我。」
齊令珩很有深意地說:「她不找你,很快就有人找她了。」
誰說不是?
葛寶兒還按捺的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