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車朝她疾馳而來,來不及躲避,便被捲入車底。
「啊-」未昭昭猛地從病床上坐起來,大口喘著氣,被撞的畫面使得她一陣後怕。
「你怎麼了?」她媽媽的手在她眼前揮了揮。未昭昭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見女兒沒什麼事,她媽媽看著她發起牢騷「你現在真行了啊未昭昭,為了救別人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知不知道你差點被車撞死啊」一句接著一句
「你知不知道你住院這一天得花多少錢啊」
「明天就開學了,我看你怎麼去學校」
………
她低著頭不說話,思緒飄回昨天。
後天開學未昭昭就要上初中了,和朋友們不在一個學校,於是她們約好出來玩一下午。準備過馬路的時候,她看到遠處有輛火車疾馳而來,好像剎不住車了。還有幾米就要撞到前面那個女人的時候,未昭昭衝出去把那個女人推開,她摔在地上,剛準備起身,便被捲入車底。
「叩 叩」病房的敲門聲響起,醫生進來後,詢問了她一些問題,又做了一些簡單的檢查,確定了並無大礙。
「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你女兒太瘦了,那貨車的底盤也高,所以她雖然被捲入車底了,但並無大礙,只是一些擦傷。不過還是建議住院觀察幾天,以防萬一」醫生隨後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便繼續查房去了。
送走醫生後,媽媽坐在旁邊削著蘋果說「明天我去學校給你請假,然後把你的行李放到學校。」未昭昭點了點頭「好」
蘋果削完皮,媽媽便把蘋果塞到她手裡,沖她大聲說「你趕緊吃,我好不容易給你削好皮的。」
「媽,我現在不想吃。」
「不想吃?我還不是為了你好,連皮都給你削好了」
為她好,又是為她好,又沒有人逼著她這樣做,什麼都是為她好,她要受夠了。
每次都說是為她好,這對於她來說卻是一種負擔啊。
「還有啊,你救了那人,都一天了,人家也沒說來看看你。我看啊,你就是爛好心」
「我和你哥哥明天搬完你的行李就回來,你在醫院好好待著,哪也不許去」
無休止的牢騷又開始了,未昭昭索性躺在病床上,側過身子不聽。
晚上,媽媽從醫院食堂打了飯,她隨便吃了點飯,便吃不下了。未昭昭打算拿來水杯喝口水,手還沒拿到杯子,腰側就傳來一陣疼。
她看了看,發現腰側有一塊嚴重的擦傷,已經微微結痂了,剛才可能是拉扯到那了。躺了一會,她便從床邊拿來充滿電的手機,這是哥哥今年暑假回來專門給她買的。
看了一會手機,她就躺下準備休息了。
夜深了,未昭昭翻來覆去始終睡不著。她摸到床邊的手機,打開手機放了歌。
在一遍遍歌聲中,她終於睡著了。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在夢裡,她反覆回到自己被撞倒前的那一刻。不知在夢裡已經被撞的第幾次了,她猛然睜眼醒來,正在準備扎針的護士被她這一舉動嚇了一跳。
「你沒事吧?」護士看著她詢問。她輕輕地搖頭,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大事,但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背上的層層冷汗。
做了一晚上這樣的夢,未昭昭並不好受。「嘶」手背傳來一絲疼痛,原來護士在扎針,她反應過來時,已經紮好了。
「護士姐姐,我這兩天一直夢到自己被撞的時候,這是怎麼回事啊」
「啊?夢到自己被撞?你這個情況可以和主任反應一下,他一會就過來查房了。」說完便走了。
未昭昭點了點頭,便又躺下了。沒多久醫生就來查房了,問了她一些基礎情況,隨後問道「你今天有什麼不適嘛?」
「沒有,但我這兩天一直做夢,夢到自己被撞的前一刻,反反覆覆好多次,晚上還睡不著。」
「好,你這個情況我了解了」說著便在記錄冊上寫了下來。
9點多的時候
有人推門進來,未昭昭起身看向門那邊。「哥哥!」她喊著便準備下床跑過去,未放見她這樣子,忙把她扶住。
「躺好,別扯到傷口」說著還給她攏了攏被子。
「哥哥,我可想你了,過幾天我就要上初中了」
「好,今天感覺怎麼樣?」
「我感覺沒什麼事啊,但醫生叔叔說輸一個星期的消炎藥,以免傷口發炎。對了,媽媽呢?」
未放揉了下她的頭髮,淡淡地說「你身上有不少擦傷,輸點消炎藥保險一些。媽媽去醫生那了,一會回來。」
兄妹倆人聊了好一會,後來又打了會遊戲。還是初一的未昭昭剛接觸這種競技類遊戲,什麼也不會玩,最後氣的直接不玩了。
未放看著她生氣的樣子,沒忍住笑出來了「哈哈哈哈哈不是吧未昭昭,我沒見過你這麼菜的」
「哥!你還笑我,怎麼這樣啊,我才第一次玩」
兩人打鬧著,媽媽端著飯盒走進來,放到桌子上「你們倆來吃飯了。」未放怕她扯到傷口,扶著她來到桌邊,給她拿了一個靠枕放在腰後 。
吃飯的時候,媽媽不斷地往她和哥哥碗裡夾肉。醫院食堂里做的肉菜,基本都是肥肉多的,未昭昭實在吃不下去,索性又夾到她哥碗裡了。
「未昭昭,你怎麼回事?我給你夾肉,你怎麼不吃啊」
「媽,我不愛吃肥肉」
「你怎麼那麼-」話還沒說完,就被未放打斷了。
「媽,昭昭不吃肥肉,你又不是不知道,別逼她了」
「這不吃那不吃的,我看就是慣的她」說完便自己吃自己的了,不再夾肉給她們。
未放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他媽總是這樣,老是打著為他們好的名義讓他倆做不喜歡事,吃不喜歡的東西。
吃完飯,媽媽收拾完桌子,順便把未放叫了出去。兩人走到樓道邊,未放停了下來。
「媽,有什麼事就在這說吧」
「小放啊,醫生說昭昭可能心理上出什麼問題了,我也聽不懂,你上大學了,去問問醫生到底怎麼回事啊」
是的,未放比未昭昭大6歲,今年大一。
「行,我知道了媽」
說完就朝醫生辦公室走去,未放敲了敲門,隨後進去。
「醫生,我是未昭昭哥哥,她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啊,身體上沒有很嚴重的上,但她畢竟年紀這么小,這事估計給她留下了陰影,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後遺症。今天我去查房,她說經常夢到被撞的前一刻,而且不容易入眠,這種情況如果好的話沒什麼大事,不好的話可能就…」醫生欲言又止。
「就會在未來仍有陰影,對嘛?」
「對,你們作為家屬的多和她聊聊,開導開導。」
………
聊了好一會,他才從醫生辦公室離開。調整了一下情緒,未放就回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