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瞬間凝滯了一下，酒神盯著雲歌的臉，眼底掠過幾分危險：
「美麗的女孩，這可不是一個愉快的問題。」
雲歌笑了下，抬手摸了摸神明的臉：「尊敬的神明啊，只是想開個讓我不那麼緊張的玩笑，畢竟要我直接問三個問題，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
她真誠地祈求：「神明啊，懇請您原諒我的愚鈍。」
酒神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握住雲歌放在自己臉上的手，換了個對雲歌沒有太大禁錮的姿勢：
「是我的三個問題讓美麗的女孩過於為難了，以至於問出這樣沒有輕重的問題，既然這樣，還是按照美麗的女孩——你的欲求來。」
「不過，作為一個喜歡公平交易的神明，我可以額外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酒神眸光深沉的盯著雲歌，「神明——」
「不用了！」雲歌佯裝緊張的伸手拉住酒神的衣擺，嘴裡真心實意地說，「卑微如我，不敢探聽神明的秘辛，請您遺忘我剛剛說過的話吧。」
她可不信對方有這麼好心回答這樣一個敏感的問題，就算給了她答案，那也將是她付不起的代價，況且……
答案不是早就出來了嗎？
雲歌腦海里再次浮現酒神在聽到這句話時忽然冷下來的目光，以及周圍瞬間湧出的危險氣息。
酒神這個狂放肆意的傢伙，如果她問出的問題對祂毫無威脅，她得到的首要反應只有對方傲慢又自大的嘲笑聲和譏諷。
而不是，在問過這樣的問題後，迎接她的是一道警惕危險的目光，以及對方下意識避而不談的態度。
顯而易見，這裡的神明會死，在這個擁有足夠信仰力的世界不存在如沉睡般的消亡，那就是祂們死於外力了。
雲歌微抬著眼，目光清澈純粹，半點看不出心裡的彎彎繞繞，酒神細細看了一眼，忽地嗤笑一聲。
祂搖了搖頭，目光有些奇異：「真是一個聰明得惹人憐惜的女孩，我突然有點期待那一天的來臨。」
雲歌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
『那一天』……
對方話里看好戲和唯恐天下不亂的意味太明顯了。
雲歌不確定對方說的那一天是不是自己想的那天，不過這些神明不愧是活了無數光陰、歷經過陽謀陰謀的存在，反應比她原以為的還快。
但對方沒有直接挑明，那她自然也裝作沒聽懂，目光迷茫的看向酒神。
酒神似笑非笑，拉起雲歌抓著自己衣擺的手，漫不經心地吻了下：「下一個問題吧，美麗的女孩，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雲歌目光在被吻過的那隻手上停留了兩秒，她微垂著頭，聲音虔誠輕緩：
「偉大的神明啊，作為愛與美之神阿芙洛狄忒的忠實信徒，我想請問您，我該如何做，能讓祂榮光普世，亘古永存。」
「有趣。」酒神神色有些玩味，話裡帶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你是第一個在我面前尋求關於神明神諭的人類，真是……虔誠至極啊……」
雲歌微微抬眼，是一個能直視酒神眼睛、不錯過裡面任何情緒變化，還不顯得冒犯的高度。
極具壓迫感的神明就這麼和雲歌對上了視線。
看到女孩眼底的平靜虔誠，祂又古怪地笑了下，帶著宛若看好戲、唯恐天下不亂的口吻輕佻說到：
「亘古永存的神明不少，可榮光永駐倒是很難做到，不過作為掌管愛情與美、性慾的女神，如果能來者不拒，兩者都不難做到。」
雲歌微微抿起唇，佯裝不解地看向酒神：「那麼，仁慈的神明啊，可否告訴我，我能在其中做什麼。」
「你什麼都做不到。」酒神飽含深意地說，「在你成為神仆之前，沒有人能窺探、左右神的興衰。」
雲歌眸光微閃，順著話題問：
「難道我對神明虔誠的信仰……」
酒神嗤笑一聲，漫不經心打斷雲歌的話：「美麗的女孩啊，或許會讓你感到傷心難受，但這就是事實，個別人類的信仰對神明而言，就像是大海中的一滴水，或許你的信仰格外虔誠，但也只是讓這顆水珠變得更大而已，改變不了她是一滴水的事實。」
「而神仆不一樣、且能對神明出現某些影響的原因，無非是她得到了無數信徒的信仰，匯聚成了一條溪流、湖泊，比如美麗的女孩你……」
酒神眸光深沉地打量雲歌的臉，寬大的手掌握住了雲歌勾的手，修長有力的手指強硬地擠進雲歌的指間：
「你的美麗吸引了無數人痴迷貪婪的目光，漂亮的身段令無數人魂牽夢縈，但凡見過你的人，他們都承認並信仰你的美，而在你的神，阿芙洛狄忒的賜福下，使你擁有了一部分微弱的神力，這也使你能夠收集到人類切實的信仰。」
「這可比那些送到阿芙洛狄忒身上，虛無縹緲的信仰價值高了不少，所以你的身上，出現一條由信仰匯聚的小溪流，真是有趣。」
雲歌的手被酒神摁在了床上，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代表這個話題即將結束。
果然，酒神的所有注意力已經放在了雲歌身上，話里也多了幾分敷衍：「如果你一定要為你的神明做些什麼，那就將你的優勢發揮到最大，讓自己在成為神仆時，擁有如湖泊般的信仰，這樣……你的神明一定會很感激你。」
「而這之前，容納並承受神明的欲望……」身材健碩的神明再次欺身而上，祂輕而易舉地壓著雲歌的右手，「是你這條小溪流變成湖泊的最快途徑。」
急切的吻落在了那張垂涎已久的唇瓣上，雲歌卻突然別開頭，酒神親到了雲歌的側臉。
祂皺了下眉，聲音低沉嘶啞：「你依然在拒絕我？」
「違背和神明的交易可不是一個聰明的選擇。」
「尊敬的神明啊。」雲歌用另一隻沒被禁錮的手順勢勾住酒神的脖頸，在發覺對方瞬間繃緊的肌肉時，無聲笑了下，「我只是在想，至少得讓我主動，才算履行交易。」
酒神挑了下眉，鬆開雲歌的手，也是這時，雲歌雙手勾住酒神的脖頸，稍微一用力。
身形高大挺拔的神明就這麼順著力道仰躺在床上，雙眼微眯，饒有興味的盯著跨坐在自己腰間的女孩。
他扯起嘴角：「我很期待，美麗的……」
「砰、啪——！」凌亂的重物落地聲不合時宜地響在酒神幻化出的宮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