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術閣外人影攢動,更有幾抹身影來來回迴轉個不停,看起來十分焦急。
「二師兄,三師兄怎麼還沒出來?」
「應該會贏吧?東術閣可是三師兄地盤。」
「她有多厲害你又不是不知道。」
後面的人七嘴八舌,心裡十分沒譜,只能不停地確認,玄立只覺得周遭嗡嗡響個不停,就像有千百隻青雀在腦袋上飛,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閉嘴!」
玄立沒好氣地吼了一嘴,身後瞬間安靜了,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大門,內心無比殷切期待二師兄出來,告訴他三師兄贏了。
要說原因大概是他心裡也在焦躁不安,只是他要面子,身後那些話入了他耳,他怕自己心態崩不住。
比武開始之前,誰也沒想到他們的法子三師兄一個都不選!
就在眾人等的焦躁不安的時候,東術閣裡面束意正在一臉為難地看著兩人,束卷和珠黎又是面對面,不依不饒的在催促著什麼。
「二師兄,你就說同不同意吧?」束卷說道,語氣聽上去有些無賴,像是在趕鴨子上架。
珠黎站在他對面看著兩人,大大的眼睛裡裝滿了興奮和期待,不知道是有什麼事情引起她這麼大興致。
「師父出關會怪罪我的。」
束意被催的有些頭大,他不過是順嘴提了一句啊,束卷你心情不好,不要也把我拉下水啊!
「願賭服輸,這和師父無關,反正之後還是師父的弟子,有什麼可怪罪的。」
珠黎對他的識相表示讚賞,束卷這人還不錯,就是缺點太明顯,搞的她想不贏都難。
一個時辰後,束意三人終於走了出來,珠黎面帶喜色,絲毫不見失落,眼裡更沒有輸了的挫敗感,玄立心裡咯噔一下,難道三師兄又輸了?
不過三師兄面色和往常一樣冷靜,倒也不像輸的樣子,到底怎麼回事?
「師兄,結果如何?」他強撐著笑容,走上前鼓起勇氣問道。
「還有最後一局,明日就可以見分曉,你們先回去吧。」
束意留下這句話急匆匆的走了,當事人更沒心情搭理他們。一干人喝了半天冷風,得了這麼一個不痛不癢的回答,頓時猶如百爪撓心,刺的心癢難耐。
太陽再次升起,珠黎瘦小的身影才姍姍來遲。就看見香爐又擺在了桌上,旁邊還多了一個簽筒,裡面只有兩根竹籤,那就是綠雲說的文和武了。
束意又站在那裡。
只是弟子不解的是,為何他眉頭緊皺,和昨日的穩重大相逕庭。
「這把若珠黎贏了,她以後就是二師姐了!」
束意稍作停留後,便宣布了最終賭局。
玄立文虎大吃一驚,看向兩人,沒想到第三局居然連二師兄都加入了,第二局到底發生了什麼?
其他弟子議論紛紛,台下吵吵嚷嚷,再也沒有往日的平心靜氣,歲月靜好。
簽筒的竹籤不停跳躍翻滾,如同搖筒人的心,他的指尖太過用力,有些發白。束卷視線隨著它上上下下,緊張的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竹籤遲遲沒有出來。
晃動間束意大大的袖擺更是隨風飄蕩,或許是進了風,他感覺背後一涼。
他比其他人更在意這次的結果,萬一束卷輸了,不知師父出關,師父是何臉色?他怎麼向師父交代?
終於,咚的一聲,竹籤滾落幾番停在桌子上,上面的字瞬間蹦入眼帘,砸在了束意心上。
他頓時舒口氣,總算不至於亂了師門規矩,他大聲喊道:「第三局,是比文。」
珠黎神色閃過一絲惱怒,旁人看不到的地方袖子都被她攥的皺巴巴的,她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番,沒看見旁人,就看見束卷欣喜的眼神,於是更加生氣了,居然有人敢壞她的好事。
束卷放心的舒了一口氣,心裡的石頭落下來大半,感謝老天保佑,他還有翻盤的機會。
「這次比文內容是抄書吧,這是金蟲玉牌,此牌需用上法力,可千年不壞,又快又整潔的人贏。」
真是不能小看老實人,一旦被逼到盡頭,不知道能做出什麼事來。
比如現在的束意,此刻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一個抄上卷,一個抄下卷,正好抄完傳送凡間,尋得良才美玉,這樣束卷也不會輸,還能按時完成師父留下的任務,真是一箭雙鵰。
「不用了,這局我認輸!」珠黎咬牙說道。
「你確定?」
束意先是一怔,然後一臉愕然,同時心裡還生出些許心虛,他做的應該不過分吧。
珠黎此話一出,台下一片寂靜,竊喜隨之而來,像是天降大餅砸在了眾人頭上,一時有些眩暈。
剛剛二師兄名號差點不保,下一刻她就認輸了。
這贏得太簡單了吧,他們是不是能報仇了。
這和昨天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話說自從珠黎來了崑崙山,他們這幾日過得可太刺激了,刺激的以往平淡如水的幾百年,都不知怎麼過來的。
束卷兩人不解地看向她,束意突然為自己生出的小心思有些內疚,再次問道:「你可是贏面極大,確定要放棄?」
我肯定會公平評判的。
「嗯,這賭約就算平手了。」
珠黎一個瞬間就消失在台上,只剩下呆若木雞的一群人。
原來比武是平手。
那她也太厲害了吧。
眾弟子心裡只剩下這一個念頭。
果然,清華池畔涼亭里又見孟章。
棋盤上黑子快被白子殺的片甲不留,棋盤上方骨節分明的兩指還夾著一枚白棋,就是遲遲不落,讓人好生著急。
至於為何,那是因為有人抓住了他的手,在他面前大呼小叫。
此人正是珠黎,她氣勢洶洶地打掉著他手上的棋子,一臉怒氣地指責道:「第三簽是你動了手腳吧。」
「怎麼會?」
珠黎見他面不改色地否認,心裡更氣了,掰著他的手指向他的鼻子,「除了師父和你,這裡還有誰愛管閒事,法力還能超過我。」
孟章像是終於找到下子之處,從她手中抽出,撿起棋子,白子終於落下,只是露出的手腕有些發紅,可見珠黎怒氣多大。
「好吧,是我。」
他一口認下是他動的手,隨後又拿起對面的黑子一落,棋局上剛剛還占盡上風的白子被殺的節節敗退,黑子瞬間反敗為勝。
珠黎聽了更氣了,一把按住他正在撿子的手,質問道:「你倒是承認的快,為什麼這麼做?」
「你比他們入門晚,如何做他師姐,不合禮數。」
他本來是想看看她適應的如何,沒想到剛來就看見她把崑崙山攪得快要天翻地覆。
做崑崙山的師姐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東華對大徒弟的死至今都沒有釋懷,如此費神救束劍怕是想起了往事。
「哼,與你無關你少插手,你就是欺負我,你混蛋。」
去他的禮數,她今日本來想控成武的,本來能當二師姐的。
束意決定第三局的內容,前提是他們輸了,束意也要喊她師姐,這樣整座崑崙山除了師父,她第二。
可全讓這人給攪和了。
珠黎越想越氣,小手一揮,棋盤被她掃的一團亂,肯定是這傢伙昨日幫自己找到畫白殿的時候發現的。
那時候她心裡還是有一絲感激的,幫她找到住處,雖然他神出鬼沒的嚇了她一跳。
沒曾想……
「你就是仗著我不識字,欺負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