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章回到青陽殿,往日鏡顯示的全是言書上的內容,上面密密麻麻都是珠黎的字。
前幾日的言書上寫來的都還只是寥寥數語。
「這就找到了。」孟章笑著看下去,字寫的太過潦草,一看就是多日不練,不過寫的這麼花里胡哨,生怕我看不到她的功勞似的。
珠黎正趴在書桌上,毛筆上的墨汁都快要幹了,言書沒有一點動靜,她等的就要不耐煩了。
「寫字時要坐正,怎麼,沒有法術你就忘了嗎?」
屋裡聲音突然響起,她條件反射一般,噌的一聲坐直身體,擺正姿態後才發現並沒有孟章的身影,小聲喊道:「神君?」
「什麼嘛,根本沒來。」她肩膀一松,又窩在了梨花椅上。
「不來怎麼親耳聽到你的豐功偉績。」孟章驟然現身,嚇的珠黎從椅子上彈起。
「神君!」珠黎激動地喊道,立馬擺正了椅子,「神君,請坐。」
「嗯。」
珠黎連忙給他倒了一杯茶,笑著說:「神君,您來的不巧,明庭仙君今日不在,要不然我就帶你去見她了。」
「無妨,她的事本座知道了。」
孟章翻著桌子上珠黎打開一半的書籍,上面畫的彎彎繞繞的,和往日鏡上珠黎臨摹的還是有些細微的差別。
「你看到這些有什麼感覺嗎?」孟章看著面前之人,她也是來歷不明。
封印騰蛇的法術他從未見過,這種情況之前也有過一次。
珠黎歪了歪腦袋,她不明白孟章這話何意,「手抄的有點痛算不算?」
孟章被她這話說的無言以對,默默地看著她,珠黎和他對視了一會,有些不自然地說:「你就別賣關子了,有話就說,你這樣,我感覺有點嚇人。」
孟章收回視線,神色淡然地說:「沒什麼,就是看你這些日子法術有沒有精進。」
大概是他多想了。
珠黎立馬湊近一些,自吹自擂道:「那是,為了找明庭神君,我可是徹夜不眠,日夜不休。」
「嗯。」
回答的這麼不冷不淡,她還怎麼開口,珠黎心裡有些急躁,她停頓半刻,才重新說起:「我這事算是辦的不錯吧?」
「嗯。」
「有沒有獎賞?信宜說神君可是有功必賞。」珠黎笑嘻嘻說道。
孟章看著她,突然往後挪了挪,靠著椅子,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有事就說。」
他突然變的慵懶隨意,讓珠黎有些不適應。
不過珠黎心裡惦記著她的大事,立馬雙手捧出她的錦水羅,一臉心疼地說:「奇傲神君給打壞了,還請神君修一修。」
孟章看著失去光澤的天水珠,皺眉道:「你是怎麼喚醒奇傲的,天水珠都用上了。」
這珠子一旦沒光,就算是廢了。
珠黎想到這事就有些欲哭無淚,「說起來也是我倒霉……」
孟章聽著她的絮絮叨叨,目光突然轉到她身上,一臉不悅地說道:「你身上這凡人的生機是怎麼回事?」
珠黎上下地看了下自己,恍然大悟道:「長安城國主,被人下了詛咒,估計是我去看的時候沾染了一些。」
見他還是不悅,珠黎以為是對自己亂出手有些不滿,她立刻舉手保證,「你放心,我肯定不會亂出手的。」
「嗯,三日後我再下來。」孟章帶著錦水羅走了,珠黎總算舒了一口氣。
珠黎覺得有些憋悶,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孟章比她師父可怕多了,不過如今有事求他,也得認慫。
濟源城下關口的黃土道上,珠黎站在山坡上眺望,由於這裡剛出了人命,很多人已經改道,這裡突然變得荒涼。
地面上凌亂的腳印,能看出當時的人多麼驚慌,但是她看不到巨昆來時的腳印,能過行人的只有三個方向,然而路得盡頭沒有任何活人留下的痕跡。
只有野草在頑強地活著。
不對,旁邊還有個紅色的身影,看起來正在發狂。
珠黎悄悄地跟上去,就見那人回頭一刀,滿臉殺氣直衝面中。
珠黎微微側身,兩指輕鬆地破解。
「師父!」王與夢開心喊道,手上動作依舊不停。
珠黎拿她沒辦法,練過幾招後,下一刻就把這不孝徒弟打在地上。
「你怎麼過來了?」珠黎把刀踢回她身旁,無奈地說。
王與夢爬起來拍了拍裙子,不甚在意地說:「巨昆重新南下,魯甸城和長安城周邊都遭到侵擾,所以魯甸城邀請長安城商議邊塞之事。」
「那和你們有什麼關係?」她是國師,又不是將軍,應該不用護送羌棠到魯甸城吧。
「魯甸城國師說此事也和奉賢有關,想要和師姐一同商議此事,師姐懷疑事情有詐。」
「不去不行?」珠黎說。
「由春說道恕在強取他人修為,所以裡面還有其他失蹤的小孩,既然師父說他真氣雜亂,所以他肯定在修煉邪術,所以師姐非要赴約,還讓我來看看文二的死是不是和道恕有關。」
「那你查到什麼了嗎?」
「根本沒看到巨昆,這不正煩躁的時候,師父你來了。」
「所以文二很有可能是道恕殺的,為的就是讓阿芸過去,」珠黎托著下巴,思考再三,「看來他還是對長生丹不死心。」
「長生丹?」王與夢很陌生地看了一眼珠黎,「哪裡有長生丹?」
「你們沒聽過長生丹?」
王與夢搖了搖頭。
珠黎瞭然沒有再問下去,轉頭就走,「走,我們去揍人。「
王與夢一頓,立刻跟了上來,饒有興趣地挽起長刀,那是珠黎找孟章換的獎勵,「師父,要揍誰?」
「跟上你就知道了。」
王與夢跟著珠黎穿梭在屋頂上,夜色降臨,只剩下門前的燈籠還在兢兢業業地燃燒著。
月光下兩個人影飛快地來到濟源城最繁華寬敞的大道,道路盡頭便是濟源城宮門。
「師父,濟源國主惹到你了?」王與夢對這華安宮可太熟悉了,她時不時來這裡,替師姐送一些東西。
珠黎點點頭,回頭問道:「你認識?」
「那我可太熟悉了,走,我給你帶路,嚴蓬那王八蛋我也早看他不順眼了,那個臭胖子,要不是他生在嚴家,我看他出去就能餓死。」王與夢氣憤地罵道。
「走,我們嚇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