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首先還是對蟲族下手
對於大炮的想法，油女鐵丸沒有任何意見。
他潛入這裡已經很久了，在挑起和蟲族的戰爭後，第一個被捲入戰爭。
在戰爭開始後的十一年中，陸戰隊油女鐵丸被強令駐守邊境星系，輾轉於一個個不同的行星、隕星帶、星雲核心、太空站，與各種各樣的蟲族進行戰鬥。
絕大多數的時候，他都只能穿著厚重的機動盔甲，在真空和微重力環境中拼殺，只有戰鬥勝利後的轉場期間，才能在戰列艦或運輸船上脫下盔甲。
四年的時間，油女鐵丸參與了七場大規模戰役，人類一方打贏了三場，戰敗兩場。
還有兩場則是以戰場徹底毀滅的方式結束，整片戰場區域都變成了恐怖的天災之地，算是打和。
油女鐵丸在七場戰役中，帶領陸戰隊打了一百一十三次戰鬥，全勝！
也只能是全勝。
蟲族的本源是基因的吞噬，但具體到戰鬥中的基本戰術就是蟲海。
母巢繁衍出無盡的蟲子，將敵人的彈藥、能源和力氣都耗盡，然後再淹死敵人。
這一次更是誇張，參與進攻的蟲群絕大多數都是自由的，是被吞食的本性推動進行戰鬥。
和這樣完全無序的蟲子戰鬥，其實壓力倒也不算太大，畢竟它們自己就能踩死不少蟲子。
但是失敗的結果非常糟糕，就是慘遭吞食，只有取得戰鬥的最終勝利才能活下來。
面對無序的蟲子，油女鐵丸發現停止作用比火力密度更有效。
因為長時間的不受控制，蟲子的本能反應開始占據上風，受傷的蟲子會更加瘋狂，但蟲子身邊的同類死亡到一定數量，蟲子體液的氣味會引起蟲群的退縮。
最快速度的殺死當前的蟲子，遠比大規模壓制蟲子的衝擊速度更有效。
於是陸戰隊提出了武器更換的建議，他們需要更大口徑的武器，最好是能夠一發就把刺蛇打碎的那種黑長粗，只要機動機甲能夠負載就行。
可惜沒有人搭理他們，作為炮灰的陸戰隊，實在是沒有人會應對。
而且，一兩隻武器的變更不難，軍隊裡和民間充斥著大量的機械師，這種小事他們是能夠做到隨手修改的。
但陸戰隊的士兵數量多達二十億，如此大規模的變更生產就不一樣了，那甚至是要連煉鋼廠的鋼管鑄造都要變更的。
人族的自動化程度太高，但教育體系崩潰的太狠，已經沒有足夠的工程師和工人維護設備，更改自動化工廠數據是不可能做到的。
社會秩序封建化的第一個惡果就是這樣，大規模工業生產喪失主動性。
不過油女鐵丸手上的武器還是變了，畢竟是在戰場上，從墜毀的戰機上拆機炮和彈藥總是不難。
生化士兵沒有主動性，但自然人軍官們不會那麼死板，為了活命他們能夠無視這種「小小的」軍規。
資深陸戰隊手中的武器口徑越來越大，彈藥越來越有說服力。
油女鐵丸現在就是將制式機槍當做自衛武器，他的主武器是自己改裝的六零滑膛炮，裝彈量只有三發，看起來就像某種奇怪的巨型左輪手槍。
這件武器看起來粗製濫造，從頭到尾都沒有漆，金屬表面也是坑坑窪窪的，但威力方面是絕對讓人滿意。
這玩意能夠用來狙擊，裝填四十毫米口徑的穿甲彈，從一千米外就能將刺蛇的身體打成兩截。
這個大傢伙也能用來近距離清掃，使用裝填了四十二枚大鋼珠的榴彈，一擊能讓四五隻跳蟲瞬間化作漫天血霧，連續三發就能將兩百多米寬，縱深五十米的蟲子清空。
彈藥補給也算是方便，畢竟多是制式的空載彈藥。
當油女鐵丸和一片戰場的空軍混熟了，他就能夠用配發的香菸、烈酒和麻醉劑跟地勤管理員交換。
油女鐵丸從來不吸菸，很少喝酒，絕對不沾麻醉劑。
在他的帶動下，連隊的自然人士兵相對節制，所以能夠攢不少好東西，隨便幾箱香菸能夠換回來滿滿一卡車的彈藥。
是的，打了十一年的戰爭，油女鐵丸本質上還是一個連長，管著一百二十幾號自然人陸戰隊。
當然這支戰團總數是一萬兩千到一萬五千人，只不過配屬的一萬多生化人士兵不算人，而是消耗性的「裝備」。
維持自然人需要的物資很多，包括碳水、脂肪、維生素、酒精、茶葉、咖啡、香菸、糖等等。
生化人則只需要混入了超量消炎藥和抗排斥藥的營養劑，以及休息時的安眠藥和戰鬥時的致幻劑。
後面的兩種藥劑更是儲備在機動裝甲內的，出場時注滿就能滿足兩年的使用，很少有生化人陸戰隊員能夠堅持到第二次補充。
甚至在戰爭激烈的期間，出廠的生化人陸戰隊，機甲內的藥劑只有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因為他們的生命很少能夠堅持這麼久。
因為確實很省錢，高層不止一次想要組織全生化人的陸戰隊，但每次嘗試都被教訓的很慘。
陸戰隊進入戰場後，在經驗豐富的自然人指揮下，能夠輕易的做到以一敵百，但純粹的生化人軍團和蟲群只能是一換一。
畢竟兩邊都是沒有腦子，全靠本能作戰的笨蛋。
可人類的優勢從來不是本能，也不是身體強壯程度，更不是反彈速度。
生化人很便宜，維護更便宜，但是一百個生化人終究比一個自然人貴，而且是貴的很多很多。
所以油女鐵丸這樣的陸戰隊指揮官沒有被戰場淘汰，但他也感受到了人族社會的墮落。
即便有戰爭的刺激，腐敗的味道也開始無法掩飾。
一個又一個從來沒有進入過戰場的「指揮官」，憑藉油女鐵丸的戰功升職，成為功勳滿滿的將軍，而他十一年來始終都是連長。
但上級軍官不是不知道他，其實油女鐵丸是整個戰區的名人，甚至比戰區司令員更有名氣。
平時油女鐵丸只指揮一萬多人，但到了戰場上，在激烈攪和的間隙，他會被上級命令，必須查看戰鬥的全部信息，提出建議，設計應變戰術，寫成戰術報告，戰役計劃等等。
實際上，油女鐵丸間接指揮的陸戰隊最多的時候超過了六億，這也是他能夠一直活到現在的原因。
在掌握了整個恆星系的局勢，並且設計整個人族地面戰役戰術，油女鐵丸為自己的部隊設計安全性更高的任務，很難嗎？
他精心設計的安全任務，讓那些基本戰術都不懂的笨蛋軍官和將軍看起來覺得很危險，很難嗎？
所以，油女鐵丸活到了現在，成為陸軍司令以下活的最長的巨人，據說第二名參戰時間才五年。
儘管他已經成為傳奇了，儘管高層已經知道了吉姆·雷諾的故事，但沒有人願意給小兵升職，多出來的每一個位置都很重要，當然要交給自己人。
封建體系的最大問題就是不受控制的派系爭端，每一個軍閥下面都有數不清的派系，每一個派系內部同樣有大大小小的小派系。
派系領頭人在自己的派系中很少具有絕對的優勢權力地位，他必須為派系爭奪利益，爭取眾人的支持，才能保證自己的權力和地位。
這樣層層迭迭的權力體系結構，容不得人們不去爭奪，也容不下一個外來的人才加入。
強盛的派系勢力不需要吸收人才，吸收了也沒法安排位置，調整權力和利益的平衡。
衰落的派系勢力迫切想要吸收人才，但內部的排斥力下降了，敵對派系的擠壓卻不會給他們時間，權力和利益來不及調整就被奪走了。
無序且無規則的爭權奪利，導致競爭的主要能力是無下限的排擠，而不是功勞和實際事務的處理能力。
長此以往，上位的組織者越來越缺乏實務運作能力，他們還會抱團排斥能夠解決問題的人，導致劣幣驅逐良幣的情況。
這也是十一年的戰爭讓蟲群規模縮減到開戰前的十分之一，但人族感受到的戰爭壓力卻一絲一毫都沒有減弱的原因。
當競爭和選拔機制錯了之後，戰爭的淘汰機制就變了，反向淘汰了實戰能力強的人，人族的軍隊戰鬥力下降的更快。
雖然蟲群的數量急劇減少到不足一成，而人族的軍隊規模比戰前略微擴大，但戰爭卻漸漸達成了僵持局面。
這些蟲族是被主宰拋棄的散兵，全憑本能戰鬥，戰鬥力可以說就在谷底。
人族軍隊數量的優勢越來越大的同時，卻不能取得越來越大的戰場優勢，甚至距離戰爭勝利越來越遠，這證明軍隊的組織力正在崩潰。
崩潰的混亂不達到一定的程度，油女鐵丸就無法獲得向上晉升的機會。
潛伏在人族中的降臨者沒有一個順利的，大炮和宇智波鼬的情況略好，但也只是進入中層，就感到了明顯的晉升阻礙，遭遇到晉升的天花板。
相比之下，蟲群中的油女鐵丸都算是進步飛快了，他的三個思維核心都已經混入主宰的護衛隊中，甚至就在主宰的體內跑來跑去。
唯一的問題就是累，蟲族的主宰真不愧自己的名字，受它直轄的所有蟲子只要沒有死，就得一刻不停的跑動，幫助主宰處理晉升過程中的問題。
它能夠絕佳的處理好蟲子們的消耗平衡，讓死亡的時間和勞動強度達到最佳的平衡，最大限度的節省蟲群的能量消耗。
三個油女鐵丸為此都十分苦惱，只能定時竊取新生蟲子的信息腺體，偽裝成新生的蟲子活動。
蟲群的這種高頻率的新陳代謝是主宰特意維持的，用來防止部下中出現獨立意識體的手段。
單獨的智慧體，在推動自身進化的同時，竟然還能指揮近兩百億蟲群，操縱蟲子們經營二十九個恆星系，涉及到六十多個行星，數十條大小物質帶。
蟲群主宰表現出來的能力令人咋舌，毫無疑問近乎於神明，油女鐵丸自然是自愧不如。
但主宰不是曾經的最高統治者腦蟲，它的晉升不但會讓主宰的能力變得更加強大，而且自身的角色也要從處理具體事務，向決策性判斷轉換。
在這個漫長的競爭性晉升過程中，主宰必須壓制它的下級處理核心，不得不全面接管所有蟲子控制權。
兩百億蟲子自律性再高，每時每刻都都會有海量的決策性事務冒出來，占據了主宰很大一部分計算能力。
它為了提高處理的速度，將經歷的每一個新事件都記錄下來，並作為後續類似事件的標準，以便節約判斷的時間和計算量。
整個蟲群因此順利的運轉，但也難免顯得有些死板，表現出很強的規律性。
油女鐵丸確認了其中的規律後，就自然的開始利用這些規律，不斷的提高自己在蟲群中的優先權，一步一步的進入了主宰的體內。
並且，油女鐵丸們還確認了主宰管理蟲群中最大的漏洞：
【只要不被發現，再簡單的陷阱也是不存在的。】
主宰要管理升級，要管理兩百億蟲子，要管理幾十顆行星，還要運轉大量的蟲群負責偵查人族的動向。
不知不覺中，它將自己的能力壓榨到了極限，再沒有能力去發現那些新的未被確認的問題。
直到這些問題表現出來巨大的破壞性，引起了大量的蟲子的注意，這才能夠將這個問題反應給主宰。
也就是說，只要隱蔽的夠好，埋幾個核彈一點問題都沒有。
當然，核彈肯定是不行的。
核武器使用材料必然有的衰減輻射，各種輻射非常難處理，而且隔絕的再好也堵不住熱輻射。
特別容易被蟲子發現。
油女鐵丸選擇了人族的真空內爆彈，這玩意的具體功能和名字幾乎沒有任何關聯，本質上就是反物質炸彈。
通過真空和空間塌陷，約束一點點反物質。
反物質大約是六十克陰質子，因為反物質的特性，質量是推算出來的，不會太過準確。
這些純粹的單質子可以視為氫元素，呈現鬆散的金屬粉末狀，被空間塌陷擠在一起。
炸彈的外殼是透明的玻璃，透過玻璃能夠清晰的看到空間塌陷引起的光線變化。
這是人族武器庫中，威力遠超核武器的超級武器，但卻不是能夠用於戰鬥的常規武器。
因為真空內爆彈這種玩意太不可控，不但運輸使用不穩定，而且發射出去也很容易被干擾，傷害自己的可能性遠高於傷害敵人。
因此，這種威力巨大的武器只能用於爆破。
但不適用戰場的本質是苛刻的保存條件，無法承受軍事化的運輸和投送，容易在運輸和發射時自動觸發。
當這種武器就在蟲群內部偷偷的製造，然後就地隱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油女鐵丸摸清了主宰的部分身體結構後，他找到的第一個結構就是反物質運輸通道，這也是選定真空內爆彈的根本原因。
如今過去了四年時間，三位油女鐵丸的思維核心合作，已經在主宰體內製造了四千枚真空內爆彈。
現在油女鐵丸要加快進度，因為他製造的第一批炸彈質量並不穩定，在三到五個月後，就算是不主動引爆，也有可能自己炸開。
在那之前，油女鐵丸必須找到主宰的思維核心，為摧毀身體後的偷竊做好準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