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你們擱這舉行儀式呢?
「喔喔喔~~」
許諾一聲長嘯驚天動地,草原上好像忽然起了狂風。
趙磊等人雙手高舉,愣愣地站在那裡。
「喔~喔~呀~」
許諾身體後仰,整個人呈弓狀。
他仰天長嘯,手裡的馬頭琴激烈而悲愴。
「嚯~呀啊啊啊~」
趙磊眼眶有些濕潤起來。
歌詞裡沒有故事,但他從許諾的長嘯中感受了到了莫名的悲愴和淒涼。
「嚯~呀啦啦~」
眾人仿佛看見了一頭孤獨的狼王正在仰天長嘯。
狼王嘯月。
很自然的,這個詞出現在大家的腦海里。
也只有草原上的狼王,對月長嘯才能形容出他們看到的場景。
豪邁的嘯聲,又帶著歲月的沉澱,和一種靈魂經歷過洗禮後的寧靜。
「要封神了。」趙磊心裡冒出這個念頭。
看直播的音樂人們,心裡也冒出了這個念頭。
從此以後,在提到華語歌手唱功天花板的時候,諾言這個名字是怎麼也繞不開的。
哪怕是他唱過《沒離開過》《死了都要愛》和《月光》這種難度拉滿的歌曲之後,也很少有人會把他當做實力歌手。
因為他的才華和顏值,大家會下意識把他當成偶像歌手,或者是創作歌手。
他表現出來的唱功,在創作才華和顏值面前,似乎不值一提。
《天堂》,幫他推翻了這個刻板印象。
他不僅有才華有顏值,還有頂級唱功。
趙磊等人就那樣呆呆地高舉雙手站在那裡。
許諾長嘯了一分鐘,他們就這樣高舉著雙手硬生生舉了一分鐘。
經常投降的觀眾們都知道,雙手舉過頭頂是一個很累的姿勢。
不僅有牛頓瘋狂把你的手往下拉,還有自身胳膊的重量往下墜,這個動作時間段還好,時間一長,很多人都頂不住。
然而趙磊也好,小撒也好,袁浩軒也好,林晚晴和冰冰也好,他們的手就那樣舉著,絲毫沒有力竭的跡象。
好像有種神秘的力量在托舉著他們的雙手。
現場像是在進行某種神秘又古老的儀式,許諾在仰天長嘯,其他人高舉雙手表示臣服。
「臥槽,這畫面有點詭異啊!」
「神婆誕生!」
「聽得我雞皮疙瘩就沒下去過。」
許諾還在長嘯。
「啊呀啦~啊呀啦~」
馬頭琴的聲音逐漸變弱,大家都以為歌曲要到此結束了。
誰知許諾開口嘰里咕嚕唱起了蒙語。
「嘿呀嘞,沒呀了,嘿呀等杯狠驢喲。」
聽不懂的就是最高級的,許諾突如其來的歌聲讓大家都呆住了。
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聽懵了。
「咚~~」
隨著最後一聲呼麥,《天堂》結束了。
趙磊呆了呆,然後納頭就拜。
雙手高舉,九十度鞠躬,像是在進行某種邪惡的儀式。
其他人也跟著拜了起來。
等眾人拜完之後,其他人迫不及待地問道:「剛剛那最後一句是什麼意思?」
趙磊沉聲道:「如果沒有聽錯,剛剛那句是蒙語,意思是希望永遠不要變,一切都這樣保持下去。」
其他人看向許諾,求證趙磊的說法。
「趙老師說得沒錯,最後那句的意思是順其自然,一切如故。」
趙磊無言以對,豎起了大拇指,「還是你們文化人說話好聽。」
「趙老師獲獎了。」許諾放下馬頭琴,伸了個懶腰。
只有了解過騰格爾故事的人,才能夠深刻體會這首歌的含義。
64歲的騰格爾,身上有太多太多悲傷的故事。
二十多歲的時候,騰格爾因《蒙古人》一戰成名,開始了醉生夢死的生活。
他不考慮投資存款,也不買房子車子,他覺得男人就該放蕩不羈愛自由,和朋友把酒言歡到天明。
他的生活除了唱歌就是喝酒吃肉,妻子忍無可忍,選擇跟他離婚。
在那個夜晚,騰格爾盤點著自己的一切,卻發現自己什麼都沒有。
沒有家,沒有妻子,沒有房子,沒有存款,他一無所有,在臨近不惑之年的時候。
四十不惑的騰格爾依舊沒能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但一首歌幫助他找到了方向——1996年發表的《天堂》在四年之後,終於網際網路的影響下火了。
這是改變他人生的一首歌。
浪子回頭金不換,騰格爾開始改過自新。
除了喝酒,他改掉了所有的壞毛病,滿心期待著新的愛情。
後來他有了一個女兒,中年得女的騰格爾算是老來得女了,他給女兒取名嘎吉爾,蒙語裡大地的意思。
一切都是那麼幸福美滿。
只是幸運之神沒有垂憐騰格爾,六年之後,他失去了嘎吉爾。
此時騰格爾已經五十歲了,他消失在公眾視野里。
三年後,他重新出現,這時的騰格爾剪掉了自己標誌性的長髮,一改往日粗獷低沉的風格,以一種輕鬆灑脫的方式創作音樂。
《天堂》再次出現,經過了騰格爾的重新改編。
經歷了人生的大喜大悲,《天堂》有了不一樣的味道。
最後那句「順其自然,一切如故」包含著一個父親對女兒最深沉的愛。
這個故事很悲傷,猶豫再三,許諾沒有選擇講出來,就這樣挺好的。
「蒙語你從哪學的?」趙磊對此十分好奇。
蒙古包主人舉手了,弱弱道:「我教的。」
許諾攤了攤手,「就學了兩句,還挺難的。」
蒙語這玩意他也不會,為了歌曲里那麼兩句專門學習又得不償失,乾脆現學現賣。
「厲害!」
「這就是天才嗎?我感覺像是在聽外語。」
許諾沉吟了一秒,:「你說有沒有可能,蒙語跟外語也沒什麼區別?」
袁浩軒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聽得我靈魂好像真的飛升了一樣。」
許諾一首《天堂》,讓一貫以節目組唱功第一的趙磊也不禁自慚形遂起來。
「看來我真的是老了。」
這是趙磊第一次承認自己老了。
五十多歲,趙磊覺得自己正是出去闖蕩的年紀,直到許諾用《天堂》給他上了一課。
許諾一看這不行啊,趙磊可是華語樂壇少有的能獨當一面的高手,把他給整意志消沉了,這不是犯了大錯嘛。
「趙老師,這首歌我覺得出個蒙語版本可能會更有味道,你覺得呢?」
趙磊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呢,「那就唱吧。」
「我不會蒙語啊。」
「就憑你的腦袋瓜子,學蒙語也就幾天的功夫。」趙磊滿不在乎道。
許諾一看,老趙這是油鹽不進啊,乾脆攤牌了,「我覺得趙老師您來翻唱蒙語版效果最好。」
趙磊一愣,指指自己,「你要讓我來翻唱?」
「整個華語樂壇,除了您我想不到更好的人了。」許諾攤手。
趙磊來勁了,「嘿,你小子眼光不錯!」
「那咱們研究下,到時候給大夥唱個蒙語版?畢竟有不少觀眾聽不懂中文,我得給他們也送上《天堂》。」
趙磊指著他,半天沒說出話來。
直播間網友們笑死了。
「好好好,主打一個雨露均沾,誰都別想跑是吧。」
「我買票還不行嘛!」
「諾言為了推《不能說的秘密》也是下血本了。」
「這不像他的作風啊,他這麼一搞,我總感覺是爛片。」
有網友有點猶豫,電影票也不便宜,誰的錢都不是大風颳來的,許諾越是宣傳,他們越覺得心裡沒底。
這時候有懂哥站出來了。
「爛片什麼的大家完全不用擔心。」
「那諾言這麼瘋狂推廣幹嘛?」
「根據我的分析,就算是第一部《瘋狂的石頭》諾言也沒這麼宣傳過,《人在囧途》也就是順帶著搞搞宣傳,《不能說的秘密》這麼賣力宣傳,只有一個原因。」
「什麼原因?」
「因為這部電影是林晚晴主演了,作為寵妻狂魔,他賣力一點不是很正常嗎?」
懂哥道出了一切。
小撒拿著手機找許諾求證,「諾言,有個問題我要採訪一下你。」
「你說。」許諾一副有問必答的模樣。
「評論區有人說你之所以給《不能說的秘密》宣傳,是因為女主是晚晴,是這樣嗎?」
許諾一臉驚訝,「這不是應該的嗎?」
「……」
小撒面無表情,「好了觀眾朋友們,採訪結束,現在有點甜的齁得慌,我去緩緩。」
懂哥猜地確實沒錯,不過也只猜對了一半,讓林晚晴出道首戰更漂亮只是其一,他自己也是熒幕首秀啊。
「齁得慌,讓我來給你緩和一下。」
許諾一把把小撒拽了回來。
「怎麼緩和?」
「你不是嫌太甜嗎?我給你整點苦的。」
「我看還是算了。」小撒扭頭就跑。
先吃狗糧,再來點苦的,這不是要人命嘛。
跑是不可能讓他跑的,許諾手裡的馬頭琴還沒捂熱乎,正是興致高的時候,哪能讓他跑了。
一群人又圍了過來,在草原上,大夥都很放鬆,聽聽歌也是個樂趣。
「來,我給大夥整點更苦的,一首《安河橋》。」
馬頭琴作為一種小眾樂器,它每次出現都能夠帶給大家無比驚艷的感覺,但要說大家最熟悉的歌曲,非《安和橋》莫屬。
《安河橋》前奏一響,路過的狗都有遺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