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在學堂里惹了事,姜知渺知道這消息的時候正在地里撒化肥。
景明急匆匆的趕來,氣都沒喘允,就站在田埂扯著嗓子喊道:「渺渺姐,不好了,不好了,明珠,明珠她出事了。」
他急的一頭熱汗,說完,也顧不得地里爛泥,甩著腿就往姜知渺身邊趕去。
姜知渺撒化肥撒的入神,驀地聽到景明的呼喊,還以為是錯覺,反應遲鈍了一瞬。
她直起身,朝著聲音的發源地望去,誰知,竟對上了一張急切的小臉,眼底還泛著淚。
姜知渺心下一驚,連忙撂下化肥,迎了上去,急切道:「咋的了?別急別急,明珠到底出什麼事了?」
見他滿頭熱汗,姜知渺解下腰間的水壺遞了過去,安撫著道。
景明接過水壺,頓頓頓幾口下肚,喘允了氣,著急忙慌的開口道:「方才.方才課間玩耍的時候,明珠一個不小心撞到了鐵蛋,他掉了一顆牙,哭著回去找了他娘過來,這會子正攔著明珠妹妹和明淮哥哥不讓他們走呢。」
「姐,你快跟我去看看吧,明珠他們還小,打不過大人的。」景明一臉焦急的拉著姜知渺的衣擺就往學堂的方向扯,邊說邊催促著。
姜知渺一聽,心下一急,連忙就抄起景明扛在背上,在一眾疑惑的眼神中,急匆匆的就往學堂趕。
景明被姜知渺扛在背上,顛的雲裡霧裡、暈頭轉向,心裡直犯噁心,他捂著嘴,乾嘔了半天,還沒反應過來,就跟著她到了學堂。
還未入內,就聽見裡頭傳來一陣熟悉的哭音,姜知渺心裡一怒,放下景明就往裡沖。
明珠被一方臉婦人扯著耳朵,明淮抓踢撓踹著她,卻被她一把掀倒在地,撞到了牆上,額上鮮血直流。
姜知渺目呲欲裂,一把搶過明珠,腳下用力,狠狠地將她踹到在地,又忙將明淮抱在懷裡,皺著眉,檢查起了傷勢。
明淮失血過多,唇色發白,感受到身邊人熟悉的氣息後,他抿了抿唇,心下一松,安心昏了過去。
姜知渺見狀,心下一急,也顧不得有沒有外人在場,當即就從袖裡掏出了一粒黑褐色的改良版回春丹餵了下去,簡單處理了傷勢,把了脈後,見他無礙,高懸的心總算是放了下去。
明珠在一旁哭個不停,儼然忘卻了耳朵的疼痛,只一個勁兒的撲在明淮身上哭,嗚嗚嗚個不停,聽得姜知渺心碎。
景明緩了好一陣才算是緩過神來,剛一入內,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他眼底一沉,朝著血腥氣傳來的方向望去,誰知,竟看到明淮雙目緊閉,靜靜地躺在地上,他抿了抿唇,心都漏了半拍,腳底沉沉的朝著他們走去。
姜知渺見他面色蒼白,滿臉懊悔之色,連忙安慰道:「沒事沒事,你明淮哥哥的傷勢只是看著唬人罷了,我方才已經處理過了,回去養幾日便能好了,你別自責。」
景明垂著頭,眼淚奪眶而出,模糊了視線,聲音飽含歉意:「都是我的錯,我要是能跑的快一點,他們就不會受這罪了。」他仰起臉,望著姜知渺悲痛道:「渺渺姐,都是我不好,都怪我。」
姜知渺安撫道:「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事情會發生到什麼地步,你先別哭,一會兒要是明淮醒了看到你哭,他也得哭了。」
說著,身後傳來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姜知渺轉身,只見方臉婦人一臉兇狠的望著她,眼底沁血,痛呼的指著她道:「你,你這個賤人,還敢打我?我姐夫可是縣衙里的衙役,你竟敢打我!」
高梅花「嘶呼」一聲,捂著腹部,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黃毛丫頭一眼,怒聲斥道:「你家孩子把我家狗蛋的牙都給撞掉了,我不去找你麻煩,你倒是先踹起我來了,窮山惡水出刁民,你個刁民,不要臉的賤蹄子。」
姜知渺眼底凶光乍現,惡狠狠的望著臥地不起,埋頭痛呼的婦人一眼,眼底陰沉:「我他媽的是給你臉了還是怎麼的?有事不能好好說?以大欺小算什麼本事,我家孩子撞了你家孩子牙的事,我又沒說不認,用得著打人嗎?」
「你姐夫是誰我不知道,但我在衙門裡也是有熟人的,刁民?我他媽的看你才是個刁民,你瞅瞅你把我家孩子的耳朵都給揪成什麼樣了,踹你?我不僅要踹你!我還要打你。」
話落,姜知渺登的一下一躍而上,撲在高梅花的身上揮著拳頭,鋪天蓋地的拳頭落在她面門上,直叫她招架不住,連連求饒。
鐵蛋捂著還在流血的嘴,心下一急,扯著嗓子喊道:「娘,娘你打她啊,打她啊娘。」
高梅花被喊的心下一勇,當即就想反擊,「啪嗒」一道骨裂聲起,連帶著受過踹擊的五臟六腑都痛了起來,痛的她滿頭冷汗不止,牙齒打顫。
鐵蛋看的生氣,皺著眉道:「娘,你是咋回事了?咋不還手淨由著她打?娘你打她啊,你怎麼打我的就怎麼打她,幹啥由著她打。」他一臉疑惑,嘴裡吆喝道。
高梅花臉色一暗,剛想反駁就被姜知渺直擊面門,「啪嗒」又一道骨裂聲起,鼻腔處當即就湧出一股熱流,她愣了愣,兩眼一翻,瞬間就暈了過去。
牆角處,明珠見著高梅花被捶,心下一爽,助喊納威道:「阿姐,揍她,揍她,給哥哥報仇。」
溫竹卿還沒進屋就聽見屋內一陣拳腳相向,他心下一驚,甩開腿就往裡趕,誰知竟見著姜知渺將一個面生的婦人壓在地上打。
溫竹卿心下疑惑,但也知道她不是沒事找事之人,見婦人被她打的半死,他連忙制止道:「別打了,別打了,再打人就要死了。」
姜知渺打紅了眼,但也知道如今是官府當道的時候,哐哐又砸了兩下後,她收了手,變了音調大喊道:「打死也是她活該,誰讓她以大欺小。」說著,她又補了兩腳。
鐵蛋嚇破了膽,見自家娘被捶的沒了動靜,嘴一癟就要哭,拉著溫竹卿,指著姜知渺道:「我、我姨夫是衙役,我、我可不怕你,先先生,快把她給抓走,她打我娘,快把她給抓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