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不知不覺間,二人已經喝了有二十大碗。
中途楊過又藉口去取了兩次酒,都是中途以高深的內力去化解體內的酒勁,好在九陽神功在這方面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不然早在第十碗的時候他就該倒下了。
只見坐在他對面的漢子,此刻也是滿臉通紅,渾身酒氣熏天,眼神漸漸有些飄忽。
「嗝!這…這酒…真是好啊!」
那大漢忍不住打了個酒嗝,一連吃了好幾塊牛肉進肚,這才堪堪緩過勁來。
相比較楊過,他自是老實人無疑,全程沒有用過一絲內力來化解酒力,全是憑藉著自身體質來硬抗,楊過看在眼裡,心中佩服不已。
他此刻酒勁上頭,說起話來都覺得舌頭在打結,吞吞吐吐的把口中的字捋清楚道:「仁兄…咱們…幹了快有…二十三碗了吧!」
那大漢此刻緩過勁來,見他醉態可掬,心下暗暗發笑,知他若再喝一碗,非得醉倒在地不可。
看著那半葫蘆的烈酒,大漢心中極欲將之一口飲盡,但又怕引得這位仙來居的少東家跟著拼酒,傷了身子,只好頗為惋惜的搖了搖頭,就此作罷。
「兄台倒還清醒得很,數目算得明白。」
那大漢開口打趣道。
楊過睜了睜眼,笑道:「不怕仁兄笑話,小弟內功底子不錯,這點酒還無傷大雅,咱們再來喝過!」
他正要去拿桌上的酒葫蘆,卻被對方按住手腕。
「兄台且慢!」
「咱們今日能有緣相聚,在此痛飲一番,實乃人生一大幸事,再喝便要傷身,得不償失了!」
那大漢聽到楊過的話,心中不由一動,肚裡酒蟲當即犯了渾,但他還是強加克制,不希望看到楊過醉的不省人事,畢竟他今日來,可不是要和對方喝酒的。
楊過聽聞,眼神深處閃過一絲清醒,緩緩將手收了回來。
那大漢見了一笑,喊道:「小二,結帳!」
這時,方才那跑堂的小二迎了上來,目光在這大漢和楊過之間來回詢視,不知該不該收對方的銀子。
楊過強撐著身體坐了起來,道:「將這位仁兄的飯錢免了!」
「是,東家!」
那小二不敢稱楊過為谷主,應了聲後,就急忙退下。
大漢見狀,不禁啞然,但還是把銀子放在桌角,沒有收回去的意思。
楊過說道:「如仁兄所言,咱們今日在此相遇,痛飲一番,實乃人生一大幸事,些許錢財,何足掛齒?」
大漢微微頷首:「從方才,我便看出兄台是一個直爽坦蕩之人,但不知膽量如何,可敢跟在下去一地方?」
說罷,他便起身向外走去。
楊過拿起放在一旁的雙劍和酒葫蘆,便追了上去,淡笑道:「有何不敢?」
那大漢徑直走出仙來居,融入人海之中。
只見他越走越快,等到楊過追出來時,對方早已在二十丈之外。
若非他目力極佳,怕也難在人海如潮的街道上發現對方的身影。
「看來沒錯了!」
楊過嘴角微揚,當即施展古墓派的輕功夭矯空碧,整個人如化作一縷輕煙般,在來往的人群中穿梭騰躍,動作極是飄逸靈動,轉瞬間便已經追上了對方。
那大漢見之,心中甚喜,當即順著大路發足疾行,不一會便出了洛陽城。
楊過腳下生風,將速度發揮到了極致,與對方並肩而行,只聽得風聲呼呼,道旁樹木紛紛從身邊倒退而過。
見沒了人流的干擾,那大漢邁開大步,越走越快,頃刻間便趕在了楊過之前。
沒了極端複雜的地形,古墓派的輕功在步法變化上,便少了幾分靈動,故而在速度上幾乎呈水平線一樣,沒有多少起伏,哪怕他強運內功,所能發揮的也極為有限。
好在他除了古墓派的輕功外,還會達摩祖師「一葦渡江」的輕功,對於這種借勢施展的奇妙武功,在平地里無疑是施展的絕佳場所。
迎著周圍呼嘯而過的風聲,楊過腳下一蹬,猶如庭風閒步,只在草尖輕輕一點,便搶前了數尺,幾乎腳不沾地,以著凌空虛度的姿勢追上了對方。
那大漢回頭一看,臉色微變,但眼中更多的是笑意。
就這樣,二人你追我趕,待到最後,已經是楊過領先對方數丈之遠,還刻意放緩了速度,才勉強沒有將其甩開。
那大漢一連試了三次,發現自己都無法趕超楊過,繼而便死心了,在一處蘆葦盪停了下來。
楊過見狀,也是跟著停下腳步。
「兄台輕功絕頂,喬某今日算是服你啦!」
那大漢一臉苦笑,抱了抱拳道。
楊過笑道:「喬幫主英雄蓋世,小弟也是久仰大名!」
說著,抱拳回了一禮。
喬峰聞言,略感詫異道:「想不到楊兄已經猜出了喬某的身份,實在慚愧!」
他本就來者不善,誰料對方早已有所察覺,自己此舉,當真有些班門弄斧了!
楊過見他神色有異,不由感慨道:
「喬兄大名,小弟早有耳聞,只可惜緣慳一面,未得相見,本想等酒樓的生意穩定後,過幾日再上丐幫拜會喬兄,卻不想喬兄先來尋了我,實在是小弟失禮在先!」
喬峰一聽,心中不自覺的好受了些,繼而說道:「原是如此!」
只見他頓了頓後,繼續說道:「恕喬某無禮,煩問楊兄此來洛陽開設酒樓,究竟有何用意?」
他丐幫的總舵便在洛陽,而洛陽突然又出現了一個武功不俗的少年,並高調打敗了聞名中州的大俠王老爺子,且在洛陽生根,做起了生意。
身為北丐幫的幫主,他不得不心生警兆,前來查探。
而經過方才的輕功比較,他雖嘴上不說,但心裡對楊過卻十分忌憚。
於是並沒有拐彎抹角,而是開門見山道。
楊過知悉喬峰的為人,與他說話不必彎彎繞繞,當即言明:「不瞞喬兄,小弟在洛陽建這座酒樓,看中的便是洛陽如今的境域,想以此來發展產業,積攢一些財富,並不會對任何人不利。」
喬峰見他言語誠懇,不似作假,又問道:「那王家之事,又是何意?」
楊過笑道:「這便更簡單了,王家的那兩個後輩胡鬧的很,我只是略施懲戒,不想日後有人眼紅仙來居的生意罷了!」
以丐幫弟子的能力,自然不可能不知道王家駿做了什麼,因此楊過不必過多解釋,喬峰也能明白其中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