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婆婆等人追了上來,忙問道:「怎麼回事?方才的飛刀為何會憑空掉落?」
平婆婆立馬來到飛刀掉落的地方,一番搜尋後,只在地上發現了根細如牛毛的金針,不由得暗驚道:
「如此輕細的金針居然能阻隔老身的飛刀,可見出手之人內力必定深厚。」
瑞婆婆環顧四周,十分惱恨道:「想不到附近還藏著高手幫那小賤人,真是可惡!」
「夫人交代的事不可不做,甭管那小賤人有多少幫手,必須將她擒回去,哪怕是屍體!」
平婆婆臉色一寒,當即帶著眾人朝黑衣女子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就在一行人前腳剛離開。
一個俊秀的青年男子駕著一匹黑馬著急趕來,等奔到莊園門前,入屋內探知後才發現,除了地上的幾具死屍外,早已人去樓空。
……
月色之下,白馬疾蹄。
楊過只覺自己後頸靠在一人身上,鼻中能聞到陣陣幽香。
他已分不清是背上趴著的鐘靈還是駕馬的黑衣女子。
但覺這股香氣,似蘭非蘭,似麝非麝,氣息雖不甚濃,但幽幽沉沉,甜甜膩膩,聞之讓人心中一盪。
他艱難的抬頭看了眼黑衣女子,只見座下白馬在月光的映照下雖是一片皎白之色,但這女子卻是一襲黑衣,籠罩在這夜色中,宛似虛無,唯有一股芬馥之氣繚繞鼻際,平增幾分詭秘。
「哎呀,楊大哥,你不要亂動啦!」
察覺到楊過的動靜,鍾靈在他背上扭動身形,再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趴下,聽著她那打哈欠的聲音,好似要睡著一般。
本想說自己被壓著,才是最難受的那一個,但忽然感覺後背上有兩團柔軟之物緊貼著,不知為何,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臭丫頭,你倒是會享受!」
楊過在心裡罵了一句,只能無奈的接受了這個現實。
白龍奔了一陣,敵人的喧叫聲已絲毫不聞,但黑衣女子似乎還不放心,又疾行了數十里後,才勒馬停下。
隨後,她拎起迷迷糊糊昏睡的鐘靈便拉到身後坐下,至於楊過,則沒有這般好的待遇,被她丟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唉喲!」
楊過假意吃痛,叫出聲來,實則有九陽神功護體,他感覺不到半點墜地的疼痛。
然而那黑衣女子眼中卻是閃過一道快意之色。
「若非看在你獻馬搭救的份上,光憑你在我府中說的那些話,就該死上十回百回的了!」
她的聲音清脆動聽,但語氣卻冷冰冰地不帶絲毫暖意,聽來說不出的不舒服,且給人一種她不似在說假話,而是真敢殺人的既視感。
楊過爬起身來,訕訕笑道:「怕死之心,人皆有之,姑娘不可能因為我不跟你同患難,就要殺我吧?這就像我跟姑娘共患難之後,姑娘會對我另加青睞一樣,賠本的買賣,怕是沒人會做。」
黑衣女子一聽,頓時眉目生寒,冷叱一聲:「你在胡說什麼?」
楊過縮了縮腦袋,連忙說道:「沒說什麼,沒說什麼!」
黑衣女子眼中的寒意漸消,捏了捏手中的馬韁道:「看在你得罪本姑娘的份上,這馬就歸我了,下次若見,我必叫你好看!」
說著就準備駕馬離去。
鍾靈這丫頭昏昏沉沉的,顯然還沉浸在夢鄉之中,壓根沒有注意到發生什麼。
楊過也不指望她給自己說情,見白龍已奔出數十丈之遠,他口中發出一聲清嘯,隨後在黑衣女子憤怒的眼神下,白龍調頭向著楊過奔來,最後停到了他的身邊。
楊過嘿嘿一笑道:「姑娘,咱們可又見面啦!」
「你這混蛋,竟敢消遣於我?」
黑衣女子勃然大怒,一支袖箭立時射出。
楊過慌忙躲過,一臉不忿道:「你這人怎麼胡亂殺人?要知道沒有我,你們可都死在那大廳中了,你怎麼能恩將仇報呢?」
黑衣女子氣得香肩一起一伏,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沒有射出第二支袖箭。
迎著楊過那忿忿不平的目光,她突然覺得有些解氣,當即傲嬌道:「本姑娘言而有信,方才說過再見你時,必要你吃苦頭,可曾作假?」
楊過有些蛋疼道:「那我可謝謝你了!」
黑衣女子嬌哼一聲後,從懷裡取出一枚金錠丟給他道:「這錠金子給你,你這白馬我要了!」
見楊過拿起金錠咬了咬,黑衣女子面紗下的臉頰不禁一紅,心下暗惱,但此刻也不好說些什麼,只能眼睜睜的由著對方了。
楊過也是以前電視看多看魔怔了,畢竟自來到這個世界以後,還沒有誰給過他錢,更別說金子了。
於是在拿到金子的那一刻,他下意識的想法便是看能不能咬動來辨真偽,誰知一口下去,這金錠的表面居然還帶有餘溫和一股暗香,他瞬間就愣住了。
隨後想到對方是從懷裡取出的金錠,也不敢去看黑衣女子此刻那幾乎要殺人的眼神,將金錠收入袖口中,搖頭道:「不賣!」
黑衣女子秀眉微顰道:「不賣你收我金錠做什麼?」
楊過詫異道:「這不是你給我的嗎?」
「這是我用來買你白馬的,你既然不賣,這錢又如何能收走?」
黑衣女子語氣略微有些不善。
心想此人不僅貪生怕死,竟還是財迷,當真白瞎了這一副好皮囊,著實可恨。
楊過大大的眼睛,一臉懵逼道:「不對啊姑娘!你說的明明是『這錠金子給你,你這白馬我要了』啊!」
黑衣女子默然道:「我的確是如此說的,那麼你是打算將白馬賣給我了?」
楊過道:「不賣!」
「那還錢!」
「不還!這錠金子是你送我的,還什麼錢?」
「那你把馬賣給我!」
「不賣!」
「那你還錢!」
「不還!這錠金子是你送我的,還什麼錢?」
「……」
黑衣女子滿頭黑線,她發誓,她這輩子都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想殺一個人。
「你到底要幹什麼,要麼還錢,要麼賣馬,只能選一個!」
黑衣女子氣得聲音都尖銳了幾分。
楊過無辜道:「明明是你說的,金子給我,至於馬賣不賣,我也沒答應,但金子卻是你答應給我的……」
不等他繼續說下去,對方便已經舉起了手臂上的袖箭,箭頭在月光的反射下,泛著淡淡的寒光。
楊過當即止聲,隨後將那錠金子取了出來,重新交還到黑衣女子手中。
「真是小氣,說好了給別人的東西都要要回去,我鄙視你!」
聽到楊過的嘟囔聲,黑衣女子差點沒有氣得一口老血噴出,只能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依舊覺得氣憤難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