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策馬疾行,待到天將亮時,三人才來到一個小鎮上。
楊過本是個不差錢的主,誰料那黑衣女子更是大方,拿出一錠白銀,便在鎮上的客棧中安置了三間客房。
看著楊過進入房間後,還不忘警告一聲:「你要是敢逃,我就打斷你的腿!」
楊過訕訕笑道:「不敢不敢,姑娘說什麼就是什麼。」
黑衣女子瞪了他一眼後,也進入房間休息去了。
察覺到旁屋的動靜,楊過兀自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他本是想一到落腳之地就離開的,但這木婉清一路上對他沒少嘲諷,要是就這樣走了,不免覺得有些吃虧。
沉思片刻後,他打開房門,喊來了客棧的跑堂。
「客官,有何吩咐?」
楊過道:「去將你們的好酒好菜上一桌來。」
「好嘞!不知客官可有忌口?」
「沒有,你們隨便上就成了,但記住一點,一定要是最貴的,記隔壁姑娘帳上。」
一大清早的,客棧中並沒有什麼人,因此楊過三人來投店時,這跑堂的清楚看到三人是一路人,那姑娘還替二人付了房錢,當即不疑有他,應了聲後,就屁顛屁顛的去招呼了。
而楊過則是躺在床上,翹起了二郎腿,十分悠哉。
雖說這偏僻小鎮上的一桌酒菜花不了幾個錢,但能膈應對方,他心裡也覺得十分解氣。
一想到事後對方那惱羞成怒的樣子,楊過便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但隨即他又是一愣。
想到木婉清黑紗蒙面,即便是作生氣的樣子,也見不到她的表情,不禁有些興致缺缺。
如果能看到她長什麼模樣,便好了……
正當他想入非非時,房門被緩緩敲響,正是那跑堂小二的聲音。
他起身開了門,便見對方端著餐盤,將一盤盤精緻的菜餚擺在桌上,共計十三道。
而那跑堂的小二還拿了一壺美酒上來,滿滿斟上一杯,頓時整個房間酒香四溢,讓人垂涎欲滴。
楊過微微頷首,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讚賞道:「好酒!」
「那正好,就這樣的一壺酒,再來個十壺!」
「啊?客官你沒開玩笑吧?」
那小二先是一笑,隨即愣住,不可置信的問道。
楊過大馬金刀的坐下,揮了揮手道:「你管我開沒開玩笑,叫你去就去,難道怕我給不起銀子麼?」
想到那進店黑衣女子出手時的闊綽,跑堂的小二也不再遲疑,連忙退下去取酒了。
楊過看著滿桌的美味佳肴,毫不客氣的大快朵頤起來。
等那小二取來酒時,桌上的菜便已經被楊過一人吃了大半,而酒壺更是早已空蕩蕩的倒在一邊。
他心中暗罵:「這特娘的是牲口吧!」
對方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像個書生,哪曾想胃口竟這般大。
他放下酒後,就匆忙退了出去。
楊過也不介意,拿起酒壺就喝了起來,三兩下便已去了大半。
前後不過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一大桌子的菜就被他吃了個精光,連帶著酒也喝了十五壺,想著已經夠足了木婉清給店家的銀子,且還超出了不少,他便打算溜之大吉。
緩緩推開窗門,一躍而下,喚來白龍離開客棧,他就躍上馬背,一路疾奔,離開了此方地界。
「哈哈哈,小爺不跟你玩啦!」
楊過朗笑一聲,就向著無量山的方向行去。
……
待楊過走後過了兩個時辰左右。
客棧的小二見房內許久沒有動靜,便敲響了房門,沒有回應後,立時撬開大門走了進來,見滿桌狼藉,而那書生卻不知去向後,頓時臉色一變,跑去找來了掌柜。
那掌柜見此情形,也是心下一慌,連忙敲響了隔壁的房門。
黑衣女子正在房內休息,突然聽到門外哄鬧,且有人在敲自己的房門,當即面露不悅,起身開了門。那掌柜的見她還在,不由得心中定了定神。
「這位姑娘,冒昧打擾,多有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什麼事?」
黑衣女子寒聲道。
「是這樣的……」
那掌柜的當即把楊過在他們這狂點了一大堆昂貴的菜餚,及十五壺好酒一事說了出來,並言明對方之前給的十兩銀子已經不夠了。
黑衣女子柳眉微顰,語氣冷淡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誰吃的你們找誰去!」
那掌柜的一聽之下,又慌了神道:「不對啊!那公子說將帳記在姑娘頭上,如今他不聲不響的走了,姑娘,你可得負責啊!」
黑衣女子俏臉登時一寒道:「什麼?他跑了?」
「跑沒跑我不知道,但那位公子確實已不在房中。」
掌柜的見她眉宇間透著狠厲之色,語氣不禁弱了幾分。
黑衣女子立時推開二人,來到了楊過的房中,見人已不在,只剩一桌的殘羹剩飯,不禁氣得一腳踢翻了桌子。
「臭小子,別讓我再抓到你!」
黑衣女子冷著臉出了房門。
掌柜的和跑堂的小二立時圍上來,生怕連她也跑了似的。
「姑娘,你說這多出的飯錢……」
掌柜的搓著手掌,一臉陪笑道。
黑衣女子雖視人命如草芥,但也非不講道理之人,還是自掏腰包的替楊過付了飯錢。
可想到自己竟被對方擺了一道,心情卻是怎麼也好不起來。
當下不願多留,叫醒了在另一間房中呼呼大睡的鐘靈,便準備離開。
那掌柜的見對方要走,心中忍不住歡呼,立時喜上眉梢,殷勤相送。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女子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主,能儘快送走,自是謝天謝地。
然而當二女剛出客棧之時,便聽到一陣馬蹄聲疾近,遠遠的看到一道黑影奔來。